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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我的插图创作
哭鱼

刘泷


阿良被送到铜台庙里来了。
阿良年方七岁。
七岁的孩子想家,想山下的铜台沟,想铜台沟那些在一起玩耍的伙伴。
人儿小,有了心事,就愁眉苦脸。此后几年,烧火,劈柴,提水,诵经,燃灯,打扫庭院,乃至下山化缘,他都苦着脸,就像连阴的天,没有一点笑模样。
师父禅照,和阿良相依为命,谆谆开导他,云在青天水在瓶,你是出家人的命,你不要心事重重,要一心向佛,在青灯黄卷里安身立命。
阿良想想家中的七个哥哥,一个妹妹,想想那座一阵风都可以吹倒的茅屋,不由低下了自己的头颅。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脖颈很软,像被人擗断的树枝,径直垂向了地面。
后来,再下山化缘,他哪里都不去了,总是去铜台沟。那里有他的家,但他不回家,也刻意地躲避着爸爸妈妈和家人。他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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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我的插图创作
老姑父
范子平
我家所有的亲戚里边,老姑父家的房子是最好的,在农村可以算得上真正的高门楼头。高踞房顶两端黑黝黝的屋脊兽,雕刻着精美花纹的窗框,院里方砖铺就的甬道上斑斑驳驳的绿苔,都显出曾经富贵的痕迹来。
老姑父没患病的时候,笑声特别朗朗动听,渲染得你忍不住也要咧开嘴跟着笑。老姑父的笑差不多都是因为他自己讲的历史人物轶事。我很喜欢老姑父滔滔不绝给我讲春秋战国,讲怀庆府历史。老姑父的书多,他知道的也真多,能将这些地方的事按朝代衔接起来,许多故事细节都生动得像小说。我想,那时候没有录音机,也不知道拿笔记下来,真是可惜了。老姑说,别听他胡喷儿,吃饭吃饭!老姑要给我做炒鸡蛋捞面条,已经是那个时代的最高档了,但老姑父非要把我领到饭店吃炒大米饭,说“轻易不来一趟!”全公社只有一家饭店,就在公社管委会门口。那时我才十一、二岁,老姑父骑自行车载我去,到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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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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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匠人
胡明
二匠人,山西河曲人,铁匠。逃荒到包头那年时身边有一个女儿芸芸,那年才13岁,芸芸出落得俊。
打铁,常年忍受炉灶旁的烟熏火烤,还要抡着大锤挥汗如雨。“天下三大苦,撑船打铁卖豆腐!”二匠人为了生活,在他落脚的县城南门外又干起他的老本行。
二匠人盘的铁匠炉一边是风箱,一边是烧炭火的炉灶,炉灶和风箱之间有一堵矮墙分开,在炉灶的另一边延伸出二尺宽的平台。烧上一天的炉火到收工仍有余温,有一段时间有个乞丐就找见了这个好地方,每天夜里围着炉灶睡在延伸出来的平台上取暖。二匠人发现这个乞丐每天早早地就不见了,离开前总是把铁匠炉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
“这个乞丐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么心细这么爱好,这不正是我要找的人?”二匠人寻思着。
二匠人没有儿子,跟着他学艺的有的受不下苦,学不够三年就走了,现在跟着他的两个徒弟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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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州日报

分类: 我的插图创作


乡贤赵五爷
薛培政
在平安镇方圆的村子里,村人多称赵五爷为先生。
五爷少时,曾上过三年私塾,那在当时的乡下就算是有学问的主儿。
乡里人读书少,却素来敬重读书人。每当遇上操办红白喜事这等大场面,总少不了邀请五爷当执宾先儿,这角色好比城市里的司仪,是村里主持红白喜事的头面人物。
说来也怪,尽管五爷对场面上的事驾轻就熟,却极少主持嫁娶类的红喜事,乡邻找上门时,他都推让给村西头执宾先儿张二爷。五爷道:“手里若有一碗饭,就要匀给人半碗。”张二爷笑允:“这个赵老五啊,心里清楚着呢。”
如此一来,主持白喜事就非五爷莫属了。他拿手的有三招:写家祭、待娘舅和陪酒宴。
这家祭犹如官场上的悼词,自然写的都是功德。对五爷来说不过举手之劳,可他从不敷衍,总是搜肠刮肚归纳逝者的优点,征询过主家的意见后,再仔细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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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犬往事

历史

分类: 我的插图创作
天擦黑之后,那个脸色阴郁的男人低垂着脑袋,犹犹豫豫地走进谢亚军家里。
能想到的地方他几乎都找遍了,始终没见儿子和大黄蜂的影儿。他只能硬着头皮登门赔罪,手里拎着一个蓝颜色的尼龙网兜,里面装着两瓶糖水橘子罐头、二斤酥饼和一包红糖,这对受伤者和家属至少算是个安慰吧。
母亲始终怒火难消。弟弟躺在里屋床上,一阵一阵呻吟着,样子好生可怜。屋子里的所有家什,都笼罩在一片暗淡之中,地上的箱箱柜柜,还没有完全摆放妥当,新搬进来的房子,总有这样那样多的不和谐和不便利,一切都显得那么杂乱无章,又碍手碍脚。母亲半晌不置一词,只顾不停地翻检着箱子里的物品,每拿出一样,她都要端详半天,好像这辈子也不可能收拾停当,而且,几乎是每放下一件东西,都被她制造出很吓人的声响。
不知为什么,谢亚军还是放下手头的作业,去给客人倒来一杯茶水。可刘火爸爸好像根本不敢去碰一下那个白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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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风

分类: 我的插图创作
面子
欧阳明
 
父亲第一次找我借钱,是1987年9月。当时,我分配到县医院还不到一年。
父亲借钱,不是自己用,是帮别人借的。
那天,我正值班,就接到父亲从老家村办公室打来的电话,说邻居向有田抬石头腿被砸断了,在我们医院,但钱没带够,叫我借点给他。我问多少?父亲说六百。六百是我近两个月的工资,不是个小数目,但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父亲的话,我得听。因为当初,要不是他忍饥挨饿坚持供我读书,我现在还在老家种地。
继向有田之后,父亲找我借钱就多了起来,都是帮那些来找我看病的老乡借的,一样是电话上安排。
老乡们舍近求远来找我看病,是认为我是大学生,医术肯定比乡卫生院的那些医生高明。可他们不知道县医院的费用比乡卫生院贵,每次来,钱都带少了。
老乡们借钱不直接找我,是因为我在老家时,一直在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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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黑子
周东明
今天是二伏,傍黑前,天才凉快下来,蹬了一天车的宋黑子回到家,在瓦盆里秃噜秃噜洗了两把脸,问媳妇儿,啥嚼谷儿?   
炸酱面,媳妇儿说着捞了一大海碗过水炸酱面递给他,又说,是用井拔凉水凉过的,吃着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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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黑子
周东明
今天是二伏,傍黑前,天才凉快下来,蹬了一天车的宋黑子回到家,在瓦盆里秃噜秃噜洗了两把脸,问媳妇儿,啥嚼谷儿?    
炸酱面,媳妇儿说着捞了一大海碗过水炸酱面递给他,又说,是用井拔凉水凉过的,吃着凉快。
宋黑子端着碗,往墙根儿一蹲,秃噜秃噜  地吃了起来,不一会儿,一碗面就吃了个精光。  他站了起来,又打了一个饱嗝儿,然后干哼哼  起了《空城计》里那段西皮二六:“我正在城楼  观山景……”哼哼高兴了,外带着把京胡过门  儿也哼哼出来了,正在洗碗的媳妇儿取笑他,  你穷还没把家伙什当了。
宋黑子嘿嘿一笑。媳妇儿又问他,今天遇  见啥高兴事儿了,一进家就喜兴成这个样子?
今天晚上园子里刘爷压轴戏,演《失空  斩》,刘爷传话了,让我们哥儿几个今天晚上去  戏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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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维世界
西小麦
他在办公室里坐着,空调在他头顶上方工作,温度调到24。他不感觉凉快,阳光从看不见的地方射过来,透过大面积双层加厚玻璃,他浑身刺痛。他能想象到像针一样的光,那些分割到极小的光粒子爬满他外露的皮肤,从细小的毛孔钻进去,把暗色的血液照得橙红。他抬起头看着,空调出风口因为距离的原因变成墨绿色,他知道里面布满灰尘,制动机正把它们往外挤压,漂浮在办公室的空气里,打几个滚,落到桌子上、课本上。
他刚才看了一个理论,这个世界除了我们所认知的世界以外,还存在我们不可认知的世界。例如,一只蚂蚁是无法认知蜻蜓的世界的,因为它没有翅膀可以存在于蜻蜓的空间里,它只能看到太阳射到蜻蜓后在地表形成的十字黑影,并因此发慌。他起先只是笑了笑,这的确可笑,蚂蚁可以爬到树上、楼上、信号塔上,俯瞰整个自然界,不只是蜻蜓,它还可以看到麻雀、鹰,甚至飞机。但是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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嵩阳闲人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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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宋
薛明辉

老宋是退休后来到干训所上班的。老宋来的那天,所长领着他到办公室里和大家见了个面,老宋满头白发,理得平平整整的,穿了一件白衬衣,没有系扣子,里面是白色的背心。老宋是个驼背,头往前伸着,抱拳行礼说,往后兄弟就和大家搁伙计了,大家多多担待啊。
所长介绍说,老宋退休前在粮店上班,当了一辈子的会计,算得一手好账。所长说这话的时候,老宋在一旁点头,满脸堆笑。我那时已经来干训所上班有一年多了,具体在办公室里工作,学着写些文稿,也干一些分发报纸,签到、组织开会的杂活。平时没事的时候,就用废报纸练字。
有一天,我正在练字,老宋走了过来,站在一旁看了很久,也不吭声。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就停下了毛笔,问他是不是也练字。老宋笑眯眯地说,我不练字,但我会看字,我看你的字写得蛮好的。
我让他坐下聊,并给他倒了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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