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PenStroke
原文地址https://www.fimfiction.net/story/369754/1/morning-in-the-kitchen/morning-in-the-kitchen
译者 Frozen Stars 「你们的萌新Elen」

作者自序

很少有东西像家庭料理一样承载回忆。每一次我们做这道菜，都不禁会追念起，曾经为家人，朋友，甚至陌生人准备这道菜肴时的时光，点点滴滴。

一个厨房里的特别清晨，苹果杰克正在烹饪她熟知的每一道家庭料理---为了某个特别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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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甜苹果园农舍的玻璃窗，清晨的太阳和窥视的鸟儿可以瞥见一场难得的盛宴。各式各样的苹果料理高高地摞在窗边的台子上：苹果馅饼那样轻，那样薄以至于你会误认它们是一片淡淡的阴影，依附在盛满了苹果酱的碗边。苹果酱在阳光下闪着金子的光芒，如同童话里在彩虹尽头找到的宝箱。焦糖苹果身穿它们上好珠宝般的糖衣，整齐地站在高耸的苹果肉桂蛋糕堆的阴影里。

但，所有的这些在苹果派面前，都只得黯然失色。一打苹果派摆在特殊的操作台上，等待在晾架上风干。甜香溢满整个厨房。褐色的外壳看上去像藏满了珠宝的匣子。这已经是一场盛宴了，可苹果杰克仍在工作。她正在调制另一批馅料。苹果家族的苹果形定时器立在烤箱旁边，滴滴答答，还有最后几分钟的倒计时。

“就剩烤箱里面俩烤苹果派和蹄头这俩，咱就把啥都搞定了。”阿杰说，把最后的原料加到碗里。

“听着，阿杰，咱和你说过什么来着?这些不是烤苹果派。你见过烤苹果长树上?刚放到馅料里的一瓶苹果酱你忘到哪去了?这些是烤苹果酱派。它们俩一样好，但你得管它们叫它们自己真正的名字。”

“是， 婆婆。”阿杰没怎么想就回答。放下碗的时候，她轻轻咳嗽了一声。很快，馅料就做好了。她走向冰箱，拉开门，取出那近乎完美的外壳面团，把它从碗里拿出来，放在撒了面粉的操作台上。然后拿来擀面杖。

“好了，现在你最好别直接用擀面杖。用你的蹄子先把这一大坨面团拍一拍。”

阿杰终于没有忍住，当她放下刚拿起的擀面杖时再一次咳嗽。“好，婆婆。”她把前蹄伸到水龙头下冲干净，然后开始慢慢地用力一点点把面团拍实。她只休息了一会，然后又一次咳嗽，对着肩窝打了个喷嚏。

“阿杰，你是不是生病了?咱可不会硬要你生着病还在烤派。”

阿杰摇摇头“没，婆婆。只是有点东西...卡在咱嗓子里了。”

当等面团差不多平实了，阿杰拿来了擀面杖以及早已在台子上静候多时的一小碟面粉。她小心地在蹄子上撒了一些面粉，然后轻轻甩到面团上。每一次甩蹄，面团上就下起一场小小的雪。

“好姑娘，阿杰。弄了面粉这外壳子就好做多了。现在别忘了往擀面杖上也弄点面粉，还有操作台上面粉你撒过了没有?”

“撒过了，婆婆。”她灵巧的蹄子已在擀面杖上敷上了一层薄而精细的面粉，才开始把面团擀薄。她擀呐，擀呐，擀面杖与台面碰撞的轻柔而充满韵律的声音，像是烹饪这种舞蹈特有的节拍器。前前，后后，前前，后后，直到面团摊在桌上，成为一块薄薄的饼皮。

一切看上去差不多了。阿杰放下擀面杖，从水槽里放着的一个装满肥皂水的小碗里捞出一枚硬币，用水冲去所有闪着光的肥皂泡。然后把硬币拿到被摊平的面团。她轻轻把硬币嵌进面团，低头去仔细地查看。

“就这样，阿杰!好的派外壳正正好巧巧厚到你看不见塞拉斯蒂亚的独角尖儿。你得相信咱公主们造的硬币对烹饪来说好用得很。”

苹果杰克轻轻的笑了，把硬币取出来放在蹄子上端详了一会，将它捂在胸口。她吸了一口气，松了耸肩，然后轻柔地把硬币丢回水槽，溅起了一阵小小的水花，硬币落回了来时的那个盛满肥皂水的碗中。“当然了，婆婆。”

厨房的定时器响了，她飞快地回头看向烤箱。无数次有效的训练使她条件反射般的叼起挂在烤炉架子上的隔热蹄套，然后打开烤箱小心地取出铝箔纸。那上面是所有四个烤苹果酱派中的两个。她迅速的把铝箔纸塞进烤炉的最上层，哐的一声关上了门。

烤箱正在热回流。努力的重新获得刚刚开门时失去的热量。苹果杰克正在做最后的两个派。

“可不能弄出那么多的馅饼模具来，特别是咱们这样的大家族。一天之内，咱得把他们全部用完。”

“明白，婆婆”阿杰说着打开一个碗橱，在里面寻找家里最后两个馅饼模具。一个是臭钱的礼物。在底部有他的商标。尽管这烙印有一点点侮辱的意味，仍然不妨碍它烤出绝佳的派。通常苹果一家只有在特殊情况下或者为臭钱烤制派时才会使用它。今天，是特殊情况。苹果杰克需要它来为她效劳。

另外一个是苹果杰克最珍惜的。倒不是因为它有什么高超的烹饪技艺，更多的是因为和它紧紧系在一起的回忆。她在彩虹瀑布旁的以物易物集市上得到了这个模具，那是在小小的争执过后瑞瑞给她的礼物。这个模具有一点点弯曲肿胀变形，但是它烤出的仍然是最棒的派。它总是在提醒着苹果杰克瑞瑞深远而长久的友谊。

苹果杰克放好了两个模具。然后开始从面饼上切下两块圆形的面皮。她完成了最开始的两块把它们铺进馅饼模具里。最完美的外壳底部。接下来就是馅料，被小心翼翼的倒进模具并且均匀的涂抹。然后她把剩下的所有面团再次混合在一起，并且再次把他们擀平。她捞出硬币，最后一次检验它的厚度，从面饼上切下最后两个完整的圆形面皮，满怀爱意的，把外壳的顶部轻轻地扣上。就像给一张美丽的桌子铺上美丽的桌布。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或不完美。

“记着，苹果杰克，给外壳顶上撒一撮肉桂，还有把边弄出褶子，就像咱教你的那样。没啥能更快的毁掉一个派或者一个烤箱，除了里面填充着的气泡跑出来。”

苹果杰克的蹄子非常有经验而精确地挤压折叠着派的外壳的边沿。“晓得，婆婆。”等填充的闲馅料被封的严严实实的，苹果杰克往派的最顶上撒了一小撮肉桂。

“行了，接下来别忘了戳通气孔。但你可别像镇上的那些派一样只在最顶上戳三个小孔。咱家的苹果实在是太多汁了。好好地戳出一圈，就像咱教过你的那样。”

“知道，婆婆。”苹果杰克重复道，又一次对着肩窝咳嗽起来。她维持了这个姿势一阵子，揉揉鼻子，让自己的身体重新平静下来。然后又一次回去工作。她拿起一直用来做派的刀，。在顶部戳出一圈通气的小孔。每个孔正好落在最顶端和边沿褶皱的中间。

苹果杰克放好了刀，然后往后退一步，欣赏自己最得意的作品。这两个派已经近乎完美了。

“干的不赖!但可别在这儿呆呆的看着，派放到烤箱里面去，然后咱去打发奶油吧。”

苹果杰克起身时又呛了一下，但是仍然点了点头“好的，婆婆。”她把两个派都放在崭新的一张铝箔纸上，把它们推进烤箱。走向冰箱，打开它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一碗淡奶油。

她找来一个老旧的打蛋器，用嘴巴叼着使用。前蹄放在台子上，她得花一番努力才能后蹄保持平衡。。但这个打蛋器打发的奶油是最棒的。今天，只做最好的。

“阿杰?”

苹果杰克被吓到了往前踉跄了一下，差点把脸埋进还没有完全打发的奶油。她好容易保持住了平衡，打蛋器掉进了碗里。她向窗外望去。她必须得盯着窗外一会儿，在开口说话之前才能把意识拉回现实。“云宝，你在那里弄啥嘞?!”

“你叫我到时候来接你去火车站接小苹花啊。”

“哦我天！现在已经晚了吗?”苹果杰克回头望了一眼钟，在呼吸间低声诅咒一句。“好家伙!派还在里面呢。”她跑向门口，“咱很快就来!”

云宝点点头，消失在了门口。是苹果杰克舀起一小勺打发了的奶油，把它放下，连着打蛋器一起放进了冰箱。这足以让它撑到去趟火车站，再接小苹花回来。派也仍在继续烤着。

关上冰箱门，她环视一眼厨房。没有什么还需要被放进去了。 这个地方很乱，需要被清理，但是可以等。苹果杰克跑到水池边，把前蹄在水龙头底下飞快的冲了一遍，随手抓来一块挂在附近的棉质的麻袋似的破旧衣服擦干。紧接着她奔向前门。帽子和红色的发带挂在那里墙边的钩子上。她取下帽子稳稳地戴在自己的头上，却没有拿下那根红色的发带，而拿起了另外一根，就放在旁边台子上的。随着蹄子几次翻转，她系上一根黑色的发带。

最后一次深呼吸。苹果杰克打开了门，云宝依然耐心地等待着，实际上她还站在欢迎地毯上。苹果杰克开门时她正望着果园。当她转过头望见他她的朋友时，她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她把鬃毛盘起来了，这样它就不会四处飞扬，那明亮的颜色被覆盖上一层薄薄的黑纱。左前蹄上也挂着一个黑色的臂镯。

她们在门口深深的拥抱了。“嘿，我不是有意要打断你。”云宝说。

“咱明白。这也是咱为什么叫你来。咱知道自己一定会失去时间观念的。”阿杰拍了拍她朋友的肩膀，在她们两个分开之前。“现在咱们最好走了。咱想在小苹花进站之前就到。她从她的朋友和那些可爱标记任务那儿赶回来，咱们做大哥做大姐的总归得去迎接她。所以咱还得在半路上把大麦给弄过来。”

云宝点点头，从欢迎地毯上走下来。 苹果杰克跟在她的后面，走出了厨房。当快走出门口时，她回过头，张开嘴，想要和婆婆道别。

回头看时，目光所及，不过一个空空如也的厨房。

那个字眼在喉咙里是一股难闻的苦涩。但她却没法像吐痰一样把它吐出来。
。云宝黛西慢慢地，温柔地伸出一只蹄子，把苹果杰克揽进怀里。

她们两个就这样站了一会儿。苹果杰克开始颤抖。呼吸变得粗重而不均匀。有眼泪试图要溢出眼眶......但她不能这样去火车站见小苹花。再撑一会儿，再过一会儿......她，她们，所有人都可以尽情的哭泣了。。而现在云宝黛西温柔友善的拥抱支持着她，让她可以重新振作自己。

“谢谢，甜心。”苹果杰克说。她们终于开始松开彼此。

转身并肩走向镇里之前，云宝黛西拍了拍苹果杰克的肩膀，“没事。”

苹果杰克紧紧跟在云宝黛西后面，当她们走出几步，她还是回头看了最后一眼。蹄子带着她继续往前走，但她的眼睛透过窗户定格在正在风干的派上。

在她的脑海中，另一段记忆开始回放。她听见一个嗓音，自己的嗓音，好像还是很稚嫩的时候。

“婆婆，您在干什么?”

“咋啦，咱在给晚饭做苹果派呐。”

“咱能帮忙么?”

在苹果杰克的记忆里，婆婆温暖而开心的笑容到现在仍然十分清晰。

“当然，甜心。但你得准备好照着咱说的每一句话去做。咱苹果家的传统是只做最棒的苹果料理，要把啥都学好，得有一段时间。你确定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苹果杰克停了下来，继续盯着厨房的窗户。好像感觉到有一点泪滴划过脸颊。她笑着，微微颔首，然后掉头，去跟上云宝黛西的步伐。

“是的，婆婆。”她含笑的声音里一丝小小颤抖，“也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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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 我最亲爱的祖母
逝于2017年3月 享年八十八岁
她是一位坚强的女性
自立自信，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而她传给我的家庭菜谱和手艺
因为她我将永远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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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后记………………………...

我的第一篇翻译。献给Pen Stroke。我最喜欢的文手之一。

全文的最后一段类似墓志铭的文字，不知道是苹果杰克写给史密斯婆婆还是作者写给他自己的祖母，都感人至深。无论怎样理解我觉得都可以。

这是一篇甜美而忧伤的文字。就像焦糖苹果甜蜜而美丽的外壳，但有咬到苹果核的时候终究还是会有一丝苦涩。。每家都有自己别致的一道料理，全家人难以忘怀的记忆。就像普鲁斯特的那一块小蛋糕，某一时刻会成为快乐或忧伤的来源。。祖父母那一辈人都还健在，但是我的太奶奶去年逝世。她也是一位坚强，受过高等教育的女性。因为语言和距离，我并没有与他她深入交流过什么，也觉得无所谓。而离别之后才发现，很多故事，已经不会再在那栋有些阴暗，长了青苔的老房子里听到了。

这也是我选择了这一篇文章的原因。至少是之一吧

第一次翻译，我知道我有很多的不足，请诸位大佬们多多指教！。接下来可能会有一篇原创短篇。但是在高一开学之后可能就会沉寂很长一段时间。超级佩服你们到了高中还能继续写文的大佬啊！

深鞠一躬。谢谢作者，也谢谢看到这里的你们[爱心]

以及译后记的后记

这只是一篇同人对不对！史密斯婆婆还健康着呢！她还会给我们做好多好多好多的苹果料理！继续流口水。。。

THANKS AGAIN, FOR EVERY TH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