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子无悔

第一幕：

{八清殿，高公公请颜梨去往城楼，颜梨谋划事务}

人物：颜梨，高公公，流萤，暗卫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高公公（谄媚，压低声音）：大人，皇上已经准备好了，请您伴驾速去城楼。

颜梨（清冷平静）：让皇上先去，我随后就到。

高公公：是，大人。

【脚步声远去】

流萤（小心翼翼）：掌门，今天可是皇上登基以来，第一次上城楼接受百姓朝拜，您晚去…不太好吧。

颜梨：我自有打算。

流萤（疑惑）：您在这坐了一晚上，是在等谁吗？

【端起茶杯声，盖茶杯发出瓷器碰撞的清脆响声】

颜梨（意料之中，平淡）：来了。

【窗户被撞开的声音，有人从外跃进屋内，劲风拂动衣袂的声音，人落地轻响】

暗卫（低哑）：掌门，九王爷和抚远将军这一个月以来多次秘密会见，并且与朝中一批老臣走的很近。

颜梨：名单呢？

【衣服摩擦声，纸张打开的声音，倒水声】

颜梨（淡然）：我不想在今天的城楼上看到这些人。流萤，派人去城外接高相，他该到了！

流萤：是，掌门。

 

第二幕：

{颜梨前往城楼伴驾，在九王爷助推下，颜梨与苏臣相遇}

人物：颜梨，刘慕，九王爷，高公公，侍卫，宫女1，公公1，苏臣

【人声鼎沸，城楼下人群拥挤热闹的繁杂声为背景音。少年轻快的跑步声】

高公公（着急，气喘吁吁）：皇上，皇上，您慢点。

【跑步声停住】

刘慕：先生到了吗？

【身上铠甲摩擦发出响声】

侍卫：回皇上，帝师已经到了，正在城上等皇上。

【急促的登石梯声音】

刘慕（高兴疑惑）：先生，您不是比朕晚动身吗？怎么比朕还早到？

颜梨（宠溺温和）：臣知道一条小路，可以很快来往于武门和八清殿之间，若是这次皇上表现得好，臣就告诉皇上。

刘慕（高兴自信）：那好，朕这次可是练了好久，一定可以叫那些老顽固刮目相看!

侍卫【从远处传来】：参见九王爷。

高公公（谨慎）：皇上，九王爷来了。

刘慕（提高音量，不满）：好大的排场，还要叫朕等!

【脚步声由远及近】

九王爷（话带敷衍，却很镇静）：参见皇上。【顿】皇上误会了，臣出门时不小心被下人弄脏了衣服，只好回去将衣服换过。

刘慕（不以为意，语气中带着不满）：哦，是吗？

九王爷（平静沉稳）：臣不敢有所欺瞒。

颜梨（出言提醒）：时间不早，皇上，您该开始了。

刘慕：嗯。

【脚步声远去】

九王爷（语带嘲讽）：帝师，好久不见，你的气色似乎不太好啊。

颜梨：多谢九王爷关心，颜梨无事。

九王爷（语重心长）：皇上登基已有三月，今日见来，却还是如此沉不住气，帝师教导怕是有些怠慢了。（意味深长的拉慢声线，顿一下，又道）不过，若是朽木，再怎么雕琢，也难以成材啊。

颜梨：未曾雕琢，又怎知是好木还是朽木，更何况，不是自己的东西……还是不要妄想的好。

九王爷（意味深长）：不论朽木好木，终究不过是块木头，再好又有什么用。

颜梨（平静对答）：木若削减得当，即可有锋，其尖锐不亚于刀刃。

九王爷（笑）：呵，那帝师可就要小心握好那把有锋刀了，莫要不小心伤了自己。

颜梨：颜梨的手很稳，倒是有些痴心妄想的人要小心。

九王爷（玩味）：帝师，没有人是完美无缺的，即使是你。（意味深长）有人要本王转告你，还记得棋局的规矩吗？

颜梨（短暂沉默，开口莫名一颤）：落子…无悔

九王爷（轻笑）：帝师，你看，城楼之下好多人啊，你可有熟识在其中？

颜梨OS（不确定，诧异）：那是…是他…

公公1（惊慌）：帝师，你怎么了！

宫女1：来人啊，帝师晕倒了！

【一片嘈杂的呼喊声，后而渐渐淡去】

苏臣（背景音全无，只有男声低沉温润，有浅浅回音）：师妹，我来找你了。

 

第三幕

{夜晚的八清殿，刘慕与颜梨谈话，颜梨回忆过往}

人物：颜梨，流萤，刘慕，宫女1，宫女2，苏臣

【风声，四周寂静，有虫鸣鸟叫之声】

刘慕（高兴，兴奋，声音渐渐清晰）：高相来的实在太及时了！没想到高相辞官归乡几年了，骂起人来还似当年父皇在时不留情面。刘寅不过是个王爷，居然敢说先生操纵我控制国家大权，朕都十二岁了，他还把朕当小孩子呢！

【女子咳嗽声】

颜梨（淡然）：嗯，一别三年，高相的性子倒是和以前没什么差别，急起来不管身份，谁都敢骂。

刘慕（好奇）：先生，您怎么知道刘寅会在今天发难？还提前把高相从乡下请回？

颜梨：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今天只是一个开始，至于高相嘛，他是赶巧了。

刘慕（赞同，踌躇满志）：看朕不一个个把他们收拾掉（突然想到什么，话风一转，带了些担心）不过，先生，您今天突然晕倒，真的不要紧吗？

颜梨（温和安抚）：不要紧，你也听御医说了，偶感风寒，吃几副药就没事了。（沉声提醒）皇上，时间不早了，您该回去了。

刘慕：嗯，那朕明天再来看先生。

颜梨：恭送皇上。

流萤、宫女1、宫女2：恭送皇上。

【脚步声远去】

流萤（担心）：掌门，您的身体……（欲言又止）

颜梨（似在与流萤说话，又似在自言自语）：他回来了，我知道，他会回来的…流萤，杀人偿命，落子无悔，我那步棋子落下去，就再也没有后悔的权利了…

{陷入回忆·少时，山林谷涧}

【瀑布飞流而下的巨大冲击声，巨大石制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响起。】

苏臣（隐忍，声音略微苍白，恍惚）：这些教你的手段…你最终却用到了我的头上（停顿，悲凉）我……

颜梨（平铺直叙）：你输了。

苏臣（自嘲）：是啊，鬼谷从来都只需要一个弟子，我输了…【笑得讽刺】颜梨，我采药用的蚕丝绳是你事先割细的？

颜梨（平静）：这些都不重要了吧？现在，你——输——了！

苏臣：我掉下悬崖被救回来后，药里的罂粟也是你加的吧。

颜梨（依旧平静）：你……【被打断】

苏臣（心痛）：师妹，这一次，你终于赢了！

第四幕

{颜梨和苏臣正式相见}

人物：颜梨，苏臣，刘慕，高公公

高公公（谄媚）：帝师，皇上在里边等着你呢。

颜梨：嗯。

【脚步声，推开殿门的声音】

刘慕（高兴）：先生，您来了。

颜梨（恭敬）：参见皇上。

【两人的脚步声，衣物摩擦声】

刘慕（得意）：先生，你看，这位是今年的新科状元苏臣，朕告诉你，他可厉害了，不仅文采飞扬，还精通兵法，善天文地理。朕刚刚还和他说起灵都洪灾一事…

苏臣（含笑意的声音，意味深长）：草民苏臣见过帝师。

颜梨（惊讶）：你…？

刘慕（好奇）：怎么，你们认识？

苏臣（抢先道）：帝师常居高位，草民哪里有幸与帝师相识。

颜梨（慢慢恢复平静）：确实，我们未曾谋面。皇上叫臣来是有什么事吗？

刘慕（自豪）：苏臣才华横溢，今后必是国之栋梁，朕想让先生见见苏臣，今后也好一同谋事，为国效力。

【传来敲门的声音】

高公公（恭敬）：皇上，太后娘娘让人来捎话，让您过去一趟。

刘慕（疑惑）：咦？母后这时候找朕？先生，你和苏臣在这里等着，朕去去就回。

颜梨：是，恭送皇上。

苏臣：是，恭送皇上。

【一群人脚步声渐远】

颜梨（平静的语调，带着责怪）：你不应该帮九王爷。

苏臣（声音依旧温和，如沐春风）：我没有帮他。

颜梨（叹气）：你不应该回来的。

苏臣（诡异，带有笑意）：我不回来，又怎么能见到你，我亲爱的师妹？

颜梨（心有不好预感）：你想做什么？

苏臣（压低声音）：八年前的那局棋，我们重新下过，这次，我们还赌，压上你我现在拥有的一切。

颜梨（迟疑）：好……

苏臣（温润平稳的声音）：别说我不让你，师妹，第一回合我给你一个提示，一滴水。

【拍肩，衣服摩擦声音】你有七天的时间解出这个谜底，如果你失败了…（故意拖长声音，却不言明）

颜梨（沉默很久，开口）：你不会真的给我七天时间思考。

苏臣（笑，带了些讽刺）：的确。不过，有时候我会想，你到底有没有心？做了那些事，晚上你都不会做噩梦的吗？

颜梨（叹息）：你不该回来的…

 

第六幕

{颜梨深夜翻阅奏折，思考苏臣的谜}

人物：颜梨

【安静，打开奏折的纸张摩擦声音】

颜梨（低低呢喃，琢磨）：一滴水…一滴添做点，加水为冰（古代冰字只有一点）。

冰…又何解？对了（恍然大悟），是去年国北灵都修建的防洪工事。【突然起身，木椅碰撞的声音。翻找东西的声音，翻开纸张摩擦声】

是…凌讯！主持修建水库的大人是南方人…想必一定没有考虑到北方凌汛的问题！糟了！

颜梨OS（急切，沉重）：皇上已动身前往视察堤坝的修建，如果在这期间爆发洪水，加上初春时节凌讯的破坏力…这样的修筑工事根本抵挡不了！那皇上…

颜梨（冷，决绝）：来人，备马！我要出宫！

 

第七幕：

{颜梨遇险，得苏臣相救}

人物：颜梨，流萤，暗卫，苏臣，宫女1，宫女2，高相，囚犯，杀手1

【寂夜无声，唯有鸟鸣。远远传来三匹马疾驰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颜梨：驾——

【挥动鞭子，沓在空中的声响】【箭矢射出的锃声】

暗卫（大惊）：掌门小心！

【出剑声，脚踏马声，马嘶鸣声，金属相碰撞的声音】

【连续而来的密集箭矢射出的锃声】【砍箭声和破箭声】

【杂乱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到一起的声音】

流萤（凝重）：掌门，我们遭到埋伏了！

【马受惊吓扬起前蹄，惊慌长鸣】

颜梨（严肃）：你们拖住他们，我先去。

流萤（着急）：掌门不可啊，我们一出皇宫就遇到埋伏，这明显是精心设计过的。您不能单独行动！

颜梨（冷静，执意）：听命！

流萤（不甘，无奈）：是…

【马蹄声重新响起，打斗声渐渐变小】

颜梨：驾——

【突然而来的一声箭矢射出的锃声】【马蹄声越来越远，颜梨滚到地上的巨大声响】

颜梨（压抑痛苦的闷哼）：嗯——啊！

【草丛耸动的声音，利刃划开空气的声响。兵器击中石头发出的巨大声响】

颜梨（镇定）：杀手也不易，我可以给你更多的钱，让你以后都不用再过这种为人卖命的生活。我能给你的，远远超过你杀我得到的。

【从石头中拔出刀，一刀橫过，砍中颜梨手臂】

颜梨（痛苦呻吟）：啊！

杀手1（冰冷）：抱歉，颜大人，你挡了别人的路！

【兵器相碰撞的声音】

苏臣（收剑声响起，声音冷冽）：滚！

苏臣（走向颜梨的脚步声，边走边拍手）：真不愧是当代鬼谷子，杀机临身也能镇定应对，以对方所求作为攻击弱点。看来，师父教你的东西你还没忘。

颜梨（忍痛）：第一局的目标不是皇上，是我！

苏臣：是。【蹲下，衣服摩擦声】

颜梨（倒吸一口冷气，压抑的痛苦的呻吟）：啊…！放手…

苏臣（温和）：我只要轻轻拔出这支箭，让它的位置往下再挪几分，我们之间的棋局，就可以永远结束了。

颜梨（痛得声音发颤，但神智却异常清醒）：可惜，你做不到。

【苏臣折断箭头的声音，突然将箭拔出】

颜梨（猝不及防，闷哼）：嗯！

苏臣：的确，如果你这么轻易就死了，怎么对得起那些死在你手上的人。

【苏臣离开的脚步声】

苏臣（冷）：痛苦而无能为力的活着，才是对鬼谷子最大的折磨。

【空洞，脑子里回荡了许多声音】【女主因受伤痛苦呻吟声贯穿】

宫女1（一点点兴奋八卦，压低声音）：你听说了吗？那个才进宫的新太傅，我听说她可厉害了。传闻说，她呀，把从小抚养她长大的师父都给杀死了。

宫女2（唾弃，不屑）：我也听说了，长得挺标致，却是一副蛇蝎心肠。说是当太傅，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猫腻，听说…（小声）前天和皇上一整夜都呆在一起。

宫女1：啧啧…

高相（严厉不屑）：我一直以为会是苏臣留下来，却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你。你的心肠竟是这样狠毒！记住，我帮的不是你，是先帝！是陛下！

【熊熊烈火燃烧的声音】

囚犯（惨叫嘶吼，怨恨）：颜梨，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所有声音消失】

颜梨（小心翼翼，隐隐期待）：师兄，你会保护我吗？

苏臣（低笑，安抚）：我的剑会永远保护阿梨的，永远。【最后两个字回音】

 

第八幕

{闹市旁的茶楼，苏臣和颜梨谈话}

人物：苏臣，颜梨

【隔着茶楼，外面热闹非凡，声音嘈杂。一脚步声渐近。】

苏臣（语带嘲讽）：我以为你还会多躺几天的，看来你的身体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差。你约我有何事？

颜梨（毫不在意）：你来过灵都吗？

苏臣【衣物摩擦声】：四年前到处流浪的时候来过，那时候这里还没有这么繁华。

颜梨（声音毫无起伏）：这些年…你吃了很多苦？

苏臣（嘲讽）：自然不如帝师高床软枕过得舒坦。

颜梨OS：原以为皇上来这里只是为了视察堤坝的修建，没想到却是早得了消息前来处理凌汛一事。

颜梨：是你提醒了皇上这次修建工程的漏洞？

苏臣：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颜梨（声音依旧平淡）：苏臣，你还是没有变。所以，你杀不了我。

苏臣（冷笑）：可你却变了，为了权利，变得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颜梨（平淡）：物竞天择，胜者存，败者…（被打断）

苏臣（愤怒）：所以你杀了师父！

颜梨：你是回来复仇的…？

苏臣（隐忍，心痛）：师妹，你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颜梨（声音空洞）：你不该回来的…

苏臣（讽刺的笑）：师妹，你还有多少时间？这是天对你的惩罚，对你弑父杀师，众叛亲离的惩罚！

颜梨：你不该回来的…（带着丝丝无奈）

【衣物摩擦声，凳子碰撞地上发出的声音，声音渐渐远去，却十分清晰】

颜梨：若九王爷造反，那天下又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苏臣，别做你自己都会后悔的事。

 

 

第九幕

{颜梨与其他人谋划事务}

人物：颜梨，暗卫，流萤

暗卫：掌门，皇上已经安置好了。另外，九王爷现身了。

颜梨（叹气）：今晚…不会太平啊…

流萤（为难疑虑）：掌门，如果他们开闸怎么办？苏臣实在很难对付，到时候……

颜梨（平静）：这件事我会处理。（冷漠，冰冷）一旦成功将九王爷割舌断指，不要让他供出苏臣。

流萤，暗卫（严肃）：是。

 

 

第十幕

地点：灵都堤坝（行宫内，正宫变）

人物：苏臣，侍卫，小兵1，小兵2，颜梨

【远远传来马蹄声】

苏臣（抓紧缰绳）：吁——

【翻身下马，衣服摩擦声】【快速上山的脚步声】

【回忆】

侍卫：大人，我刚刚看到帝师一个人骑马出城，似乎是去山北堤坝…

苏臣内心独白（恼怒）：你明知道我们要炸毁堤坝还孤身前往，颜梨，你这根本就是去找死！

【远远传来猥琐的笑声】

小兵1（不怀好意）：嘿嘿，这帝师还挺漂亮的。

小兵2（猥琐笑出声）：听说还是先皇的女人，这细皮嫩肉的。要不……咱哥俩也尝尝先皇女人是什么滋味？

苏臣（阴冷，饱含怒气）：你们在干什么？

小兵1（惊慌）：苏，苏苏大人，属下，属下…

苏臣（阴冷）：滚！

【急促远去的跑步声】

苏臣（悲凉）：你就这么想赢？如果我不来，你是打算先被侮辱，再被丢弃在山野，等洪水淹没了却此生？

颜梨（平静）：这局，我赢了。

苏臣（痛苦）：颜梨，连我的感情都可以利用！你到底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我真后悔，当初，当初…（说不出口）

颜梨：只要我在这里，你就不能开闸。

【剑出鞘，划破空气的声音，狠狠钉入颜梨身后的墙发出声响】

苏臣（冷漠）：游戏还没有结束，谁当皇帝，我并不感兴趣。

颜梨（低声，有些撒娇的意味）：师兄，我脚崴了，背…我！。

【拔出剑的声音，收入剑鞘的声响，离开的脚步声】

苏臣（冷漠）：你不是要守在这里让我没办法开闸吗？那就好生守着吧。

颜梨（高声，有些无措委屈）：可你说过会背我的…

苏臣【远远传来】：我反悔了。

【脚步声消失，一片寂静】

颜梨（苦涩）：可是你说过，下棋的人不能反悔，因为，落子无悔。

 

 

第十一幕

{皇宫八清殿，距平息宫变三个月后}

人物：流萤，颜梨，苏臣，宫女3，宫女4，宫女5，宫女6

宫女3（仰慕）：苏大人可真厉害，不仅在关键时候保护了皇上，还平息了叛乱。

宫女4（仰慕）：是啊，听说这次九王爷被捕，多亏了苏大人。 苏大人一跃成为皇上面前的红人，真是年少有为啊。听说好多大臣都想把他招为女婿。要是谁能嫁给苏大人，那可真是做梦都要笑醒呢！

流萤（严肃）：大白天的不做事，在这儿做什么白日梦？

宫女3，宫女4（惊慌）：姑，姑姑，奴婢知道错了。

流萤：下去，以后不要在八清殿谈论这些。

宫女3，宫女4：是，姑姑。

流萤（叹气，有些失望的自言自语）：宫变都过去好几个月了，苏大人也不来看看掌门。掌门也是，怎么还呆得住！

【清风徐徐，鸟雀争鸣】【脚步声由远及近】

颜梨：流萤，白梨花谢了…

流萤：掌门，虽然这白梨花品种特殊，但现在已经快到六月了，也该谢了。

颜梨：皇上最近来的越来越少了。

流萤（笑）：嗯，那说明皇上已经学会自己处理事物了。苏大人也上手了，您终于可以歇一歇了。

颜梨：是啊…（被打断）

【外面传来嘈杂声】

宫女5（慌乱）：苏大人，你不能进去！

宫女6（着急）：苏大人，帝师在休息，你不能进去！

【大门被猛地推开的砰声】【苏臣快速走过来的脚步声】

苏臣（含怒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颜梨（清冷反问）：怎么做？

苏臣（质问）：刘大人是该死，但为什么你要劝皇上将流放改为满门抄斩！他们家最小的孩子才…（被打断）

颜梨：十岁。我知道。这是官场的游戏，赢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输了，就是死，不仅是他自己，还有他的家人。

苏臣（隐忍怒气）：你为什么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颜梨（平静）：刘明平时树敌太多，就算我不让皇上动手，你觉得，他们家的人能平安走到云州吗？

苏臣：你在狡辩！

【剑出鞘，破风而响。砍断颜梨腰带上挂的帝师令】

苏臣：师傅的遗物，你根本就不配拥有！

流萤（惊呼）：鬼谷令！

颜梨（平静）：退下。

流萤（不甘心）：是。

颜梨（平静）：你说得对，师父本来就是想给你的，是我强求，将它抢来了。

【苏臣转身离去的脚步声】

苏臣：颜梨，我真后悔，当初喜欢上你！

【脚步声消失】

颜梨（呢喃）：师兄…

 

 

 

第十二幕

{八清殿，颜梨得知苏臣出战}

人物：颜梨，宫女5

【砰——门被推开】

宫女5（慌张）：帝师，不好了。

颜梨【瓷杯拿起声，喝水声】（平淡）：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又发生什么事了。

宫女5：帝师，今早边疆传来消息，南蛮犯我边界，一路烧杀抢掠，已至临水。苏大人和兵部侍郎宋大人主动请缨，苏大人为将军，宋大人为先锋，带十万兵马即日启程赶往临水。

颜梨（惊愕）：怎么会这么突然….

颜梨OS：也是，六月初大理寺查处贪污造反案数起，以定远侯刘必，抚远大将军李云为首的政治集团瓦解。此时朝中名将已无，唯有苏臣出战…

宫女5（惊慌）：帝师，您身体还没好，您要去哪里？

颜梨（严肃）：送行。

宫女5：帝师，您不必去了，此刻苏将军的军队怕早已出城。

颜梨OS（失落）：连送行的机会都不给我嘛….（平淡）苏大人，颜梨祝你凯旋…

 

 

第十三幕

{八清殿，颜梨得知苏臣负伤，决定用秘术救他}

人物：宫女6，颜梨，流萤

流萤（心疼）：掌门，你再休息一会儿吧。

颜梨（疲倦）：前方战事越来越激烈，苏臣在前线杀敌，皇上毕竟年幼，朝中那么多事情，我哪里来的时间休息。

【由远渐进的急促的脚步声】

宫女6：帝师，前线传来消息，苏将军负伤，情况紧急。

【笔掉落撞在地上的声音】

颜梨（小心翼翼，担心之情溢于言表）：伤…得怎么样？

宫女6：只怕…不容乐观。

颜梨：流萤，下去准备祭祀，今晚我要引魂。

流萤（争辩）：可…可是！

颜梨（严厉）：听话！

 

 

 

第十四幕

{八清殿，李大人为颜梨治伤}

人物：颜梨，流萤，李御医

颜梨（虚弱）：咳咳，咳咳咳…李大人，怎么样？

李御医（欲言又止）：诶，这…

颜梨：大人直说吧。

李御医（叹气）：帝师近来可有使用秘术？

颜梨（虚弱，迟疑）：咳咳…有…

李御医（叹气，惋惜）：帝师还有什么未完的心愿（顿，些许说不下去了）赶紧了结吧。

颜梨：谢谢，流萤，送客。

【李御医起身关上药箱的声音，衣服摩擦的声音】

流萤：请。

【两人脚步声，一起离开。到了外面，流萤脚步停下】

流萤（不死心）：李大人，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李御医（叹气）：华佗在世，恐怕也无力回天…

流萤（压抑，音颤）：帝师……还有多少时间？

李御医：如果能撑过今天冬天，或许还有半年的时间，如果撑不过……恕老夫多言，帝师身体状况一向很稳定，怎么会…

流萤（担忧心痛）：是上次祭祀，从那以后掌门的身体就越来越弱。

李御医（疑惑）：可是和苏将军诈死一事有关?

流萤（苦涩）：你也看出来了？（讽刺笑）那苏将军倒是诈死诱敌，廉阳一战大败敌军。不久即将凯旋，他春风得意，（颤音心痛）可掌门却…

李御医（叹气）：唉…老夫先回去了，有什么事立刻通知我。

【远去的脚步声。流萤转身回去的脚步声。】

流萤（惊讶心疼）：掌门，您快去休息，别写了。

颜梨：你放心，我没事，我还等着回鬼谷看梨花呢。还不得赶紧把事情交托完。

流萤（带了哭音）：掌门，您别这样…

颜梨（平和）：傻丫头，我是真想鬼谷了，想去看看鬼谷的梨花开得怎么样了。师傅一个人在那儿会孤单的（怀念）不知不觉都已经这么多年了，我还记得那时，师父的好友来鬼谷送喜帖的时候，师兄就说过要我做他的新娘子，你说，我穿红色会好看吗？【叹息，遗憾】要是能穿一次就好了…

 

第十五幕
{边疆战胜回程途中，齐叔揭示真相}

人物：苏臣，小兵2，齐叔，宋谦，

【帐营外】
苏臣OS（感叹，疑惑）：同命相生，颜梨，你为什么不借此机会杀了我，反而还要救我。我身上还有什么你可以利用的……

【砰——鬼谷令掉落在地上摔碎。】
苏臣（惊愕）：鬼谷令！
【蹲下捡碎片，衣服摩擦声】
小兵2：将军，外面有人求见。
苏臣（疑惑）：谁？
小兵2：他说他是将军的亲戚，他姓齐。
苏臣OS（先疑惑，后高兴）：姓齐……是齐叔！
苏臣（高兴）：快，快请他进来！
小兵2：是。
【一匹马疾驰而去的马蹄声】
宋谦（一路追出来，跑步声和大喊声音）：将军，你去哪里！

苏臣（高声）：宋谦，军队暂时由你带领，我要提前回京！
【回忆齐叔说的话（作为回忆后半段的背景音）】
    当年被选中辅佐帝君的从来就不是她，而是你。
    您命中有一天劫，只有与您命数相生的小姐能代您承受。
苏臣OS（颤抖）：原来，这才是你存在的意义么？
苏臣：驾——
齐叔：将你们俩养在一处，大人很快就发现不对劲了。日久总会生情，这样很有可能影响到以后您是否能舍弃她。
苏臣（心痛，猜测）：所以……那场只能留下一人的棋局是师傅故意安排的？

齐叔：弄断绳索，下药，那些都不是小姐做的，是大人吩咐老奴…
苏臣：驾——
齐叔：大人故意要让你输掉棋局，一是让你和小姐之间有了隔阂，二是保护你，让你下山游历。
苏臣OS：快！一定要快！阿梨，等我! 

齐叔：您离开鬼谷的第二年，鬼谷发生了内乱。大人受了重伤，走不了了，他就让小姐亲手…【说不下去】这一刀便是要彻底斩断您对小姐的念想。
苏臣OS（颤抖）：颜梨，我怎么就没注意到，你的脸上没有了当年的笑容。
齐叔：老奴心中有愧，就离开了。之后关于小姐的事，也都是听别人说的。虽然这样违背了鬼谷大人的命令，但…小姐，她苦啊…

 

第十六幕

{苏臣从皇宫前往鬼谷急见颜梨}

人物：苏臣，流萤，刘慕，颜梨幼年，苏臣幼年

苏臣（着急）：阿梨！阿梨——！

【快速而杂乱的脚步声，突然停住】

苏臣（焦急）：流萤！阿梨呢！

流萤（心痛，隐忍哭音）：自掌门得知你凯旋，便坚持向皇上辞官独自回鬼谷了…她说…她想去看看鬼谷的梨花开的怎么样了…苏大人，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看待掌门的，但是，掌门她…真的…这是掌门要我交给你的信，这些全是她这几年来的画作写本，你若对她还有一点情意，就看看吧。

【打开画卷的声音】

苏臣（颤音）：这……这……

流萤：掌门说，她怕忘了你的样子，忘了你的笔迹。一有空就会循着记忆画你的模样，她说（哭出声）你长得很好看，行加冠礼后一定更加（颤抖哑声）……

【打开信纸的纸张摩擦声，一会儿，苏臣往外跑的脚步声】

【从这里开始，颜梨的自白信作为背景音，苏臣一路策马疾行，穿过闹市，（集市热闹非凡的声音），穿过郊外（虫鸣鸟叫的声音）】

师兄，

       我知道，你一定很讨厌我，不想认我这个师妹。但这是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我保证。皇上还小，心性不定，你一定要好好辅佐他，教养他。

苏臣：驾——！

       正好鬼谷令在你手里，从你看到这封信开始，鬼谷第十九代掌门颜梨宣布，苏臣成为鬼谷第二十代掌门人。鬼谷内部事务，流萤会协助你处理的。

师兄，对不起，阿梨总是让你失望…我知道，当年那盘棋你是故意让我的。我总是没有你聪明，没有你厉害。师兄（声音放缓）这次，我还是输了。

                   ——颜梨绝笔

 苏臣：吁——

【翻身下马，衣服摩擦声】

苏臣（慌张，近乎崩溃）：阿梨！阿梨，你在哪里！阿梨！师兄错了，你快出来！

【跌跌撞撞跑过去】

苏臣（颤抖，绝望）：阿梨，别睡了，这儿冷，我们回家好不好？穿着嫁衣，你也想嫁给师兄的，对不对？你看你都睡着了，捏着那枚棋子做什么……

【衣物摩擦声，棋子砸在棋盘上的声响】

颜梨（在空中飘荡，似从苏臣记忆中而来的声音，平静，淡然）：师兄，落子无悔……

苏臣OS（痛苦，后悔）：我悔了…我悔了…

【头碰撞棋盘的声音，一滴滴水滴声】

苏臣（抱着颜梨，跪在地上。声音平静得几乎麻木）：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阿梨，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苏臣的娘子了。生不能同衾,死便同穴……

【回忆】

颜梨幼年（好奇）：师兄，什么是成亲…？

苏臣少年（难为情）：嗯…（思考）成亲，成亲就是两个要好的人一辈子在一起睡一个枕头。就像你和我一样。

颜梨幼年：可我们没有成亲。（发困的声音）啊——

苏臣少年（支支吾吾）：那…阿梨，嫁给师兄好不好，当，当师兄的新娘子……

【半晌没有回信】

苏臣少年（哭笑不得，无奈）：你，你怎么睡着了…（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失落）早不睡，晚不睡，诶…【衣服摩擦声】你不回答，师兄就当你默认了。睡吧，师兄陪你一起睡。

【传来两人均匀的呼吸声】

颜梨（小声，开心）：好…

 

…………全剧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