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盘陀

    绿树、黄叶、白雪，交相辉映在盘陀古镇，这是昨夜入冬的第一场雪后的景色。

    盘陀村是山西祁县来远镇的一个行政村，在祁县东南 24公里处，位于子洪与来远之间，古为上党通往太原的咽喉要道。东依九龙山，昌源河自南向北贯流而过，对面西山依次有卧龙山、八宝山、卧虎山和笔架山。可谓依山傍水。

传说关云长路过此地，见一高大杄树，绿色的叶针下其树干披有红布，然后下马跪拜后盘坐树下，于是便有了盘陀的由来。盘陀一词极其文化，纠其理据我们不难发现，该村是自古官道上驿站，名流文人、武官达贵常居于此地。盘陀村可在康熙年间出版的《祁县志》找到文字记载的盘陀驿以及盘陀递运所，万历八年沁源县赵庭学任驿站吏员，马户有25名，山东长清县伊守用任递运所大使，募夫112名，皆有公务银两支出。在道光年间，官方管理人员达70多人，而其在现在剧场里曾经建有公馆，接待分三等九级，国、省、县都有其相对应的标间，制度严格，不可乱住。由明代宣德年间任河南和山西巡抚于谦遗留下来的《过盘陀镇》七律词，将500年前的盘陀生态描写的惟妙惟肖，是研究和考究盘陀的早期文字记载。因此其地名由来的传说未必不有可能。

    何为杄树？词海曰：“杄（青杄）, 松科。常绿乔木，高可达50米。产于我国内蒙古、河北、山西、陕西等高山。木质轻软，纹理直，耐久，可供电杆、枕木、家具、造纸等用，又为观赏树”。

    我们不仅要问？杄树真的有吗？其遗址在哪里？连任五届的村长原兴国指着村中原供销社院子说：就在此地，在抗日战争前期的一天中午，天上出现了三圈日光晕，然后狂风大作，杄树浑然倒下。后来村民看着笔直的树干，从上凿出凹槽放置在卧虎山下一条沟中间作为灌溉水槽使用，沿用至今。九十年过去了，用杄树做成的水槽依然横置在十米高的沟间。其长七米，根部直径一米，稍直径二尺，水槽宽度可横放一只脚，表皮松软但实质坚硬未曾腐朽，沿着水槽可顺利通过不觉得有多危险。这颗杄树历经1800年，见证了盘陀古镇沧桑历史的遗痕，可谓最为久远的古迹，供起来也不为过。

    在盘陀村西侧临崖处，有一古戏台，坐西朝东，在后台墙壁，遗留着众多戏曲演出的题记。其中最早的一则落款时间为清德宗光绪二十四年六月。戏台对面照壁檐下存留红色砂页岩质的石碑一块，为“百世流芳”的功德碑。凑巧的是：与戏台上最早一则题记的落款时间一样也为清光绪二十四年。古戏台的建筑年限距今已有110余年。戏台院照壁前有一条东北到西南走向的正街是永固街，其西南的村口尽头，遗留着一座堡门，该堡门由粗砂条砌筑，深6m，高3m。圆拱形门洞高宽约2m，门洞内额匾书“聚气”，外额匾书“迎祥”，落款：道光七年立。堡门上方曾建有文昌阁，毁于1938年。

    站在这条茶马古道上，我们仿佛看到，那一行健壮的驼队，那一列高骡大马，从盘陀古镇出发，背负着他们发家致富的梦想，承载者盘陀人光宗耀祖的蓝图，走出的是辛苦，返回来的是财富，由此修建起了一座座豪宅大院。然而，这还尚未是终点，进取之心永远激励着一批批雄心勃勃、壮心不已的睿智者，远足四方，将茶马古道的生意做大做强。他们是开拓人，是求索者，正因为他们的开拓创新，才铸就了盘陀古镇灿烂的辉煌，汇入了洋洋晋商行列之中。

    顺着永固街和延伸至北端的华严街走向，在依山半坡有一条叫做上涨坡的小路，路东遗留着多家清代修建的小院，该建筑群为原姓家族所盖，至今基本完好，青瓦互扣，猫头滴水，磨砖细缝，窗牖（YIOU）雕花。现在看上去都觉得清静淡雅，古朴厚重。在上涨坡上，看到的一扇磨盘，一盘石碾，一堵斜墙，那都能追溯到道光年间，甚至刚刚上过的茅厕也许还陈酿着道光之年的味道，好不久远。期间了解到，在清代时期原家在北京开有规模不小的丝绸店，并收藏一个金银合铸三斤六两的香炉供祭宝鼎，现已失落。如今其后代皆已生活在北京，太原等地。

    从上涨坡到华严街，中间有一条中华路，路两侧有两颗极其粗大的酸枣树。酸枣一般生长在地楞沟畔，最大也就胳膊粗细，而粗到一人合抱还留有空隙，高有两房的酸枣树则为罕见，让参观的人们都叹为观止。雪后所剩无几的枣叶全部落下，红红的酸枣挂满枝头，垂涎欲滴。还是村长，矫健的身影攀爬几下就到树中间，大家还在担心的时候，村长已经摇落了一地的酸枣，大家纷纷拾捡，个个大如小枣，直到吃在嘴里那种酸甜醇香的滋味方才证明的的确确是酸枣。其实羊粪蛋就在酸枣的旁边，当时那就感觉都是绿色食品，都在纯自然中，何有羊粪一说，捡起来直接送到口中，其乐无穷啊。另一棵酸枣树上的喜鹊窝内，也许两只喜鹊正偷偷看着我们偷乐呢。

    这样的古朴凝重就在1938年4月23日那天，被侵略者、丧心病狂的日本人放火烧的所剩无几，包括华严寺、关帝庙、公馆、客栈、民居，被烧房屋达700间之多，杀害32人。一个古镇的辉煌就此毁坏，难怪现存的古建筑都保留在村边、山坡，那是幸免于难呀。灾难中的盘陀人永远铭记着那个日子，永远埋藏着对侵略者的刻骨仇恨。

    如今，盘陀村人自力更生，奋发图强，在那片废墟上修建了一片新居，古朴的四合院没有了，替代的一排排向阳的房子上，太阳能、电视接收器比比皆是，院子里金黄的玉茭、红彤彤的辣椒一派新农村的气象。通往河西的“清风桥”就在今年六月竣工，而鱼塘和生态种植也初具规模。站在九龙山上看着崭新的村落，以及对面新建的桥梁道路，那分明就是一个新农村美景，伴随着孱孱流水，心儿已盼望着来年的春天，在成片的油菜花中捕捉蜜蜂的飞舞，定格盘陀厚重古朴而又勃勃生机的美丽。

                                             2012.11  冯静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