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仙 第三期

                                          ----编剧：书陌【醉美倾晴阁】

 

第十三幕

宁府  主宅

【宁祈】：爹，娘，儿子回来了。让爹娘担心了。

【宁老爷】：你还知道回来？！你怎么没死在外头！

【宁祈】：那真是对不住了，儿子没用，到现在还没死。

【宁夫人】：祈儿！他是你爹！还有没有规矩！

【宁祈】：我没规矩也不是一两日了，您不一向都是这样么？

【宁老爷】：放肆！要不是看在你娘的面子上，你这野种早就饿死在外头了！

【宁祈】：那得问您那最爱的女人，我的娘亲，怎么会怀上我这野种的。

【宁夫人】：（被扇巴掌声）宁祈！你太过分了！

【宁祈】：既然已经见过了，儿子就先告退了。

脚步声，一下声音小

【宁老爷】：这就是你的儿子！

【宁夫人】：（哭声）你现在怪我！你当年若是不离开我，又怎么会有他！你以为我愿意的吗？

【宁祈】：宁祈，你永远都不会得到那些。他们，永远都不会正眼看你，何必妄想那些无中生有的温暖，

 

宁府，花园    宁祈路过花园，见三五个丫鬟跟在一个衣裳华丽的女人身后，走近了方才知道是韩灵仙。（脚步声，可以有几个人同时的声音，中间夹几声少女说笑的声音）

【宁祈】：哟，这不是我那弟妹吗，这是要去哪啊？

【灵仙】：.........

【宁祈】：呵呵，怎么，不愿意叫我大哥？

【灵仙】：让我叫你大哥，你也得有那本事担得住。

【宁祈】：得了，怎么没跟我那文武双全的弟弟一起出去？

【灵仙】：我跟谁一起出去跟你有关系吗？

【宁祈】：（笑）哟，今儿是怎么了？灵仙妹妹不叫我宁哥哥就算了，怎么倒还冷眼相向了？

【灵仙】：你别跟我说话了，我……我现在是你弟弟的夫人

【宁祈】：（轻声）我刚回来就听说了，弟弟的夫人怎么了？我还不能说话了？

【灵仙】：少拿那风流腔调跟我说话！（对侍女说）我们走！（一小段空白）

第十四幕

【林渊】：宁祈呢？还在睡？

【金银】：嗯，少爷还在里边休息呢。也不知道怎么了，回来有十多天了，可少爷总是说困，浑身没劲。

【林渊】：不是抓了药了么？今天的药喝了吗？

【珠宝】：还没呢，少爷又睡了，说今天晚点喝药。

【林渊】：那怎么行，药给我，我去给他熬。

【金银】：林公子，您是少爷的客人，怎么能每天都让您给少爷熬药啊。

【林渊】：没事，给我吧。

【金银】：那就麻烦林公子了。（脚步声）

【珠宝】：要我说啊，那些大夫根本就是不知道咱们少爷是什么病，说什么休息些日子，这都这么些天了，少爷都是一脸没睡醒的样子。

【林渊】：让他睡吧，他醒了我再过来。

【林渊】：（独白）怎么会那么快？

【宁祈】：（迷糊）林渊，你来了，（打哈切声）

【林渊】：嗯，起来了就把药喝了吧。

【宁祈】：虽然我不讨厌你熬的药，但是你也不用每天都给我这么大一碗吧？

【林渊】：快喝了吧。喝药声

 

【林渊】：对了，那块玉，你没戴？

【宁祈】：戴了戴了，（衣料摩擦）看，我戴脖子上了。还好不大，不然戴脖子上就受罪了。

【林渊】：配腰上就好，怎么还？

【宁祈】：你那么宝贝这东西，我戴腰上，要是哪天磕着碰着，你不还得吃了我。……再说，这好歹也是你送给我的第一样东西，虽然是暂时的……

【林渊】：（独白）你这傻子。

【宁祈】：我们下午去游湖好不好？

【林渊】：好

 

第十五幕

莲池  深秋，湖中没有花

【宁祈】：记得这里吗？

【林渊】：嗯。

【宁祈】：那个时候，我就在这湖对面的楼里，看，就是那座小楼，我远远地望着你走在雨里。对着那满池的红莲，让人移不开眼。（笑）和你画的那个人倒是挺像。

【林渊】：嗯。

【宁祈】：那时候我就想，是什么样的人，温润得教人过目不忘。

【宁祈】：什么时候，也帮我画一张画吧。

【林渊】：花都凋谢了。

【宁祈】：没事，本少爷天生丽质，不需要那些陪衬。

【林渊】：（笑）好。过些日子给你画。

【宁祈】：嗯，那你最好快点，趁本少爷还没有改变主意。否则像我这般好的模样，你是再不可能找来第二个的了！

 

第十六幕

脚步声渐近

【金银】：少爷，二少爷夫人说要见您……

【宁祈】：（懒洋洋）那就让她进来呗。棋子落在棋盘上得声音，不对不对，我不这么走了，你一会儿又该把我的子全吃光了。

【珠宝】：夫人，您请坐。（珠宝和灵仙的脚步声，倒茶声）

【灵仙】：听说你最近身体不太好，今儿看着是不怎么精神了，怎么？花街柳巷去得多了，染上什么“不治之症”了？

【宁祈】：（嬉笑）女孩子家，怎么说话这样不矜持？

【灵仙】：在你面前矜持有用么？你眼中，哪个女人是穿着衣裳的？

【宁祈】：（咳嗽）怎么没有，厨房的李婶就是穿着衣裳的。

【灵仙】：你若连她也不放过，那你倒真是瞎了眼了。这位是？

【林渊】：在下林渊。

【灵仙】：你也能交到这样的正经人做朋友？长得可比你好看！

【林渊】：姑娘过奖。

【宁祈】：灵仙，有你这么直勾勾的看男人的么？别看了别看了！你可都成亲了！

【灵仙】：你这话可真有意思，你娘难道就不看人了？

【林渊】：既然有人来看你，你也不会觉得寂寞，这棋也不必下了，你们聊着，我先回去了。（脚步声远去）

【宁祈】：诶？可是……就走了啊……

【灵仙】：行了，别看了。还说我，你这俩眼睛都恨不得长他身上去了。

【宁祈】：你没事来我这干什么？

【灵仙】：不是说了么，听说你身体不太好，看看你死了没有。

【灵仙】：我怎么不知道你喜欢男人啊？

【宁祈】：我也不知道，可他不一样。

【灵仙】：他是女人？……可身材也太差了吧。

【宁祈】：姑奶奶，就算你变成了女人他也不会是女人。

【灵仙】：姑奶奶我本来就是女人。你喜欢他？

【宁祈】：不，是爱他。

【灵仙】：那他呢？我怎么没看出来他哪里爱你了？

【宁祈】：他傻呗，他不会表达~~

【灵仙】：得了，看你这肉麻样儿我渗得慌。你坐着吧，我先回了。（脚步渐远）

 

第十七幕

【珠宝】：（小声）少爷还睡着呢？

【金银】：（小声）嗯。珠宝，我都叫他好几遍了，可是现在少爷睡觉的时间一天比一天长，现在饭也不吃了……这么下去，可怎么办啊……少爷是不是中了邪了啊

【珠宝】：瞎说！我在这看着，你去请大夫来看看。

脚步声弱

脚步声渐强

【珠宝】：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位是？

【金银】：门口碰见的，他说他认识少爷，还说能治好少爷的病，我就带他回来了。

【珠宝】：（怀疑）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老人】：我与你家公子其实也不过是一面之缘，你也别管我是如何知道他的病。我不会害他。

【金银】：珠宝，别愣着了，快让开让老人家给少爷诊脉啊。

【珠宝】：算了，反正现在也没办法了。

【老人】：（吃惊）不对啊，不应该这么快啊！

【老人】：诶……天意啊……

【金银】：老先生，我们家少爷是怎么了？

【老人】：哦，没什么，就是身体虚弱。多补补就好了。

【珠宝】：什么呀，还不是和别的大夫说的一样。

【老人】：既然没什么大碍，老头子就先告辞了。

【金银】：先生，我送送你。（脚步声）

 

第十八幕

送老者回去的路上

【金银】：林公子！

【林渊】：金银？

【林渊】：师……

【老人】：这位林公子可真是相貌不凡呐。

【金银】：嘿嘿，那是，我们少爷的朋友，哪个不是青年才俊。

【老人】：我见公子愁眉不展，是不是心愿还未了？公子不用担心，你这么用心良苦，天上的神仙一定会保佑你的，您离那仙人显灵的时日，不远了。老朽先告辞了。（脚步声远）

【金银】：林公子，他说的乱七八糟的是什么啊？什么您离仙人显灵的日子不远，这是咒你还是夸你啊？

【林渊】：不知道。（独白）师傅，莫要怪我……宁祈……

 

夜晚  林渊的房间里

【林渊】：慕持，我答应你的，一定会救你出来。

【林渊】：（独白）宁祈，我这一生注定要辜负你了。下辈子，林渊再还吧……

敲门声

【宁祈】：林渊。睡了吗？

【林渊】：还没有。

开门声，脚步声，关门声。走路声

【林渊】：这么晚了，怎么想起来到我这里来？

【宁祈】：我睡不着了，一定是白日里睡得太多了，现在好不容易不乏了，想找你聊聊。你怎么还没有休息？

【林渊】：还不太想睡。

【宁祈】：那出去走走吧，我来的时候见外边月亮正好。

第十九幕

【宁祈】：啊，还是起来转转舒服，整天睡，回来这些日子都让我睡过去了。也没能带你出去好好玩玩。

【林渊】：我没事，你脸色不好，还没有睡好？

【宁祈】：不睡了，回来有半个多月了，我一直这么昏昏沉沉的。有时候会迷迷糊糊地觉得，是不是这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却怎么没办法睁开眼睛。

【林渊】：别乱说，一定会好的。

【宁祈】：林渊，你以前不是问我为什么喜欢你么。

【林渊】：嗯

【宁祈】：我从小就知道，这个家里不需要我，宁老爷不是我亲爹，可他爱我娘，所以接受了我这个野种。宁裕出生前，娘还会不时来看看我。有了宁裕后，他们就不再管我，无论我在外边干什么事，他们都不关心。在外边，那些所谓的朋友都顾忌宁府的实力，也没有人反对我的意思。可是你不一样，你让我觉得，你是真的不拿我当宁府的少爷来看的。也许你是对的，你说是因为没有人不顺着我，所以我才会跟着你。可怎么说我也不会为了一个不会顺着我的人，就一直跟着他跋山涉水的去那么远的地方。也犯不着放着少爷不做，去事事顺着你……

【林渊】：我知道，都知道……

【宁祈】：我以为你知道的，只有慕持……

【林渊】：……

【宁祈】：现在你能告诉我，用什么办法让他醒了吗？

【林渊】：换。

【宁祈】：换？……怎么换。

【林渊】：回去吧，夜深了。

【宁祈】：林渊，别把我当傻子一样什么都瞒着我。

【林渊】：恩，你多虑了。

 

第二十幕

【老人】：这么晚来找我，有事？

【林渊】：师傅。（跪地声）

【老人】：别跪了，我说过了，我不再是你的师傅。

【林渊】：药引已经成了，还请您告诉我，怎么才能让慕持回来。

【老人】：诶……我以为，你会放弃。

【林渊】：不会，我答应过他的。

【老人】：那那个少年怎么办，你跟他说了吗？

【林渊】：……还没有。

【老人】：我跟你说过了，需要那个人心甘情愿做引子。否则我也无法保证是不是会成功。毕竟活生生地承受放血取心的折磨，不是所有人都做得到的，坚持不住的话，不仅药引成了死物，幕持也救不回来。

【老人】：怎么，喜欢上他了，开不了口？

【林渊】：我这一生，只有慕持一人。

【老人】：你先回去再考虑一下吧，考虑好了就立冬那日把他带来。

【林渊】：嗯。

开门声关门声

脚步声远去

【老人】：林渊啊林渊，你永远不会知道，你失去的是什么……持儿，他这个样子，是你想看见的么？

 

 

第二一幕  天气晴朗

【宁祈】：林渊，你今日空闲么？

【林渊】：怎么了？

【宁祈】：你不是答应了给我画画的么？今天天气正好。

【林渊】：好，你先坐着，我去拿东西。

【宁祈】：嗯，你快点。（一阵眩晕）

脚步声离开

【金银】：少爷，该吃药了。

【宁祈】：不用了，这些药也不顶什么用处，是药三分毒，这么天天吃下去，没病也有了。

【金银】：可是……

【珠宝】：少爷说不吃就不吃了吧。少爷，珠宝想问您一件事。

【宁祈】：你说。

【珠宝】：您，是不是……喜欢林渊公子？

【宁祈】：有这么明显么？

【珠宝】：（翻白眼）少爷，就您那整天恨不得粘在林公子身上的样子，一醒来就问我们林公子在哪里，谁看不出来啊，只是想听你说出来罢了。

【宁祈】：是么。

【珠宝】：当然，（宁祈倒在地上的声音）

【珠宝，金银】：少爷！少爷！

【林渊】：（东西掉落声）宁祈！

 

第二二幕

宁府

【宁祈】：金银。

【金银】：少爷，少爷你醒了！

【宁祈】：林渊呢？

【金银】：刚才有个老头来找他，他出去了。

【宁祈】：嗯，我又睡着了？

【金银】：哪有人还说着话就睡着的啊，您是昏过去了。少爷，您都快把我们吓死了！ 

【宁祈】：我这不是没事了吗？（虚弱）金银，今儿是什么日子？

【金银】：今日？今日二十了，再过个十多天就立冬了。真快啊。

【宁祈】：是真快啊。

【宁祈】：（混响）是啊，真是快啊。

 

第十五章  夜里，寒露凝霜。

【宁祈】：莫相许，东风渐。流连风月年岁蹉跎，水空流。青丝素禞，画中斜阳似染。满腹情辞，白首难续。不诉离殇。林渊，我要怎么做，才能化去你心里的苦闷？要如何，你才能看见我的真心？

第二天  

【金银】：（脚步声近）少爷！我到处都没有找到你，原来你在这里！

【宁祈】：嗯。

【金银】：少爷，你浑身都湿透了，你在这里坐了一夜！？这么冷的天，你这是干什么啊？

【宁祈】：金银，

【金银】：嗯？

【宁祈】：他又没有回来……他最近夜里都不回来……

【金银】：林公子他…

【宁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们都不喜欢我，娘不喜欢我，我那么费力讨好她，她还是不喜欢我，爹也是，林渊也是，所有人都是！我只找个喜欢的人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只是希望，他能看见我的心……

【金银】：少爷！少爷！天哪，少爷，你身体怎么这么烫？！

【宁祈】：找个人喜欢我，怎么就这么难？

 

第二三幕

【宁祈】：你一大早来这里做什么？

【灵仙】：起得早了，就出来转转。

【宁祈】：你倒是好兴致。

【灵仙】：行了，这里没别人了，说说吧，怎么会在外面坐一夜，还有，你这手上这些伤口是什么？怎么这才几日没见，病成这样？

【宁祈】：没什么好说的。

【灵仙】：跟我也不能说？

【宁祈】：不是。只是这几日都一直是昏昏沉沉的，身体越来越凉，明明不想睡觉，可是又会莫名其妙地睡过去。（苦笑）怕是老天爷也不待见我这祸害了，要收了我去地府吧。

【灵仙】：得了，要真是不待见你，就该让你在这世上好好活着，省的祸害了神明。（声音转低沉）那你手上的这些，是掐出来的？

【宁祈】：灵仙，如果我突然不见了，你会不会找我？

【灵仙】：不会。

【宁祈】：哦，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想睡一会。金银，林公子回来的时候叫我起来。

【灵仙】：那你睡着吧，我走了。

关门声，脚步声渐远

【灵仙】：（独白）宁祈，我找过你，等过你，可是往后，我不会再等你了，已经不能等了。我已经成亲了，你也有了中意的人，我再也无法做那个糊涂的梦了。

 

第二四幕

【珠宝】：林渊公子！您可回来了！我们少爷等了你一夜了！

【林渊】：等我？

【珠宝】：恩，少爷坐在门口等了一夜！你快去看看吧！

脚步声近

【珠宝】：少爷，少爷。快起来，林渊公子回来了！少爷？少爷！少爷！

【珠宝】：金银，我都叫了那么多次了，少爷怎么还是不醒？

【林渊】：宁祈。宁祈？

【宁祈】：（嘶哑，虚弱）嗯，林渊？你回来了。

【林渊】：头还有些烫，吃药了吗？

【宁祈】：吃过了。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林渊】：恩，有些闲事耽搁了。

一时，屋内一片沉寂

【宁祈】：林渊，过些日子我身体好些了，你再帮我画像。

【林渊】：好。

【宁祈】：嗯，然后我带你去逛遍整个常州城，接着咱们一起出游，赏遍所有美景，可好？

【林渊】：好。

【宁祈】：林渊，你现在，有些喜欢我了吗？

【林渊】：嗯。

【宁祈】：真的？

【林渊】：嗯。

【宁祈】：林渊，我能问你最近夜里都干什么去了吗？

【林渊】：有位相识的旧友。我……

【宁祈】：嗯，有朋友就去聚聚，这样很好啊。（咳嗽声）

【林渊】：你怎么？

【宁祈】：没什么，只有些受了风寒，喝点热茶在被子里捂捂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