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山134游走周口店三寺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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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岩寺小猫耳山贾岛峪金山寺《金山寺碑》 |
分类: 房山篇 |
小猫耳山两侧的木岩寺、金山寺、贾岛庵,已经多年未到了。

南侧石子路下主沟。山谷是几片停采、正在恢复的采石场。
5月10日晴,16日阴,将三寺庵串起来,再探一番。

北侧林中,都是滚落的岩块和成堆的煤矸石。
《房山县志》收录了明代木岩寺的记载,称为房山采煤史的重要史料:
“重修木岩寺碑。明,郝勋,涿州人。
国家都燕,囊括宇內,背负医无闾(见《京西到辽东6北镇》),左沧海(渤海),右太行,则其形胜之大者也。房山诸山,尤为轩辕邑(黄帝战蚩尤,可能在运城或房山,而不是《京西到辽东1》的涿鹿矾山镇),于涿鹿(涿水之陆、麓?)之阿(大山),遗迹鹫岭,莲宇隐隐,多藏其间。予性乐住山水,大凡吾涿贤士大夫言及西山奇胜,必曰木岩。木岩之大,与夫上人之贤、师弟之盛,愧羁尘俗,未得一瞻。忆往岁,会试京师,喜上人访焉。与语,则曰木岩住持也。问其师弟之盛,曰:同居七世矣。嗟乎,茲非世大夫家之所难乎?因约为青山主人。今年夏,喜上人令其法弟真祥访予于涿州,曰:师兄重修岩扃(山门),以俟文笔,特来空谷,敬温前盟。予曰:是予于游,而求未得者也。询其风物之详,重修之由,则以帝城弁其北,浑水(永定河)襟其南,烟峰(?)枕于东,云谷(云中上谷?)屏于西,为寺之大观。佳树山田,紫芝瑶草,取煤于穴,汲水于泉,为僧之供给。春风草绿,夏岭云白,叶脱知秋,雪垂知冬,为山之四时。晨昏钟磬,仰祝邦家,月窦看经,石床定息,为僧朝夕功课。法祖了空开山于天监二(南梁武帝,503?)年,定慧修葺于天庆元(辽,1111)年,此得之龟龙(碑石)剥落中者。圣朝洪武初(1368年),祖刘禅师洪林者,兴衰崇旧,遗制复显,灯传喜兄,惟恐弗嗣,暨真祥、真纪、真安、真宁,罄竭心力,矢欲重修。始于通池,次两廊,次给孤独宇,次达摩等宇,次中殿,次后殿,禅堂库厨、蔬圃井碾,总计若干楹。地,胜地也,重修之,佳境秀出,奇石毕露,而游观之美,专于木岩矣。起于正德十五(1520)年,落成于嘉靖十(1531)年八月。自祖师来,同居七世,至我师兄,宗风大阐而重修,实积十余年之勤,不刻贞石,将来法嗣孰知苦心?予尝欲由木岩,登西北绝顶(猫耳山茶楼顶),于以见天高地迥,吊古寻幽耳。今于祥之言也,重有感焉。喜上人,浮屠也。今夫士夫子孙同居,处席已成之业,忘余庆之积,或因妇人之言,或毫发货利,分彼此內外物,而忘天性之真。兄弟仇敌,能守其先人之成业者,或寡矣。往往乡里以为谈柄。喜上人学浮屠,合异姓为眷属,乃能同居之久,庭无间言,清规井井有条理,且以其精力重修兰若,金碧辉煌,照耀林麓,以辿前人光。即其一节取之,是士大夫家之所难者。谓之墨名而儒行者,非欤人心私隘,弗知取善,若喜上人,殊未可以浮屠鄙之者。继今法嗣,当无忘茲辑葺之劳与创修之艰,使儒名墨行者有所愧怯也。故以此刻之贞石,俾尔法嗣世守之。祥乃谢而去”。

北侧,台上台下两排,可能曾是煤矿办公用房。
明代木岩寺,有通池、两廊、中殿、后殿等,应该在西侧台地才对。
东路返回。一条60、70公分的小蛇正要横穿,感到有人,不动了。
这里是房山老八景之一金山香水。按《金山寺碑》,脚下谷中曾“有香泉一沼,冬温夏凉,每达芳景,白莲菡萏,画鷁翩翻,榛栗满谷,果花盈坞,翠凝香浮,别为一天”。而金山寺遗址在对面山坡上。
这是下贾岛峪的小南沟鞍口。与上文相隔一个月,草木已盛,若不是蓝天救援队的牌子,差点认不出来。
回望来路,南延山脊低处是木岩口。
头夜的雨,让空气格外清新,林中不时鸟鸣。
沟变窄了。左侧上大南沟,《房山16》见过的那尊佛像是否还在?
墓上台地,发现两块古残石。这里曾修过祠堂供案?
《房山县志》收录有不少凭吊贾岛的诗文,其中元代孔进士有《贾岛遗庵》诗:“乱峰青抱石溪寒,中有诗人独倚栏。夜月龛灯曾礼佛,秋风驴背偶惊韩(愈)。残碑剥落苔封篆,古寺荒凉草压坛。我有新诗吟未稳,推敲相忆路漫漫”。

由此南望,一沟通上,这是小西沟,以前没到过。
好在距顶不远,左穿右探,最后从右侧枝杈间挤出去。
挤出来就是小猫耳山主脊。回望出口,远为松树岭顶。
这是哪里?飘起细雨,南侧看不见沟底,上部山体朦胧。
山脊向西陡上,一个月前走过路,似是似非。
真有了信号,打个电话。
下望山脊:钻出的位置,曾下过的3、4米高断崖,像伏兵样的断裂带;大、小南沟的鞍口,隔一个山头,相距那么远!
顺脊东下,算是复习了。
小猫耳山山脊,大南沟鞍口位置最低。
10多分钟后,左下主沟,有过煤窑,曾经的宽道可走大车。
上次到此,已近10年,干脆下主沟一转。
自左侧陡坎,下到贾岛峪主沟。左侧为大南沟沟口地形。
南侧还有不小高差,看不见沟底。
2009年的卫星地图,尚可看出金山寺废址分布:南侧深沟,山坡大致两层,分布前中后三进院落。
红线为2013年《房山69》来去路线,比这次路线难多了。

灰堆北侧就是《金山寺碑》,由两截组成,中间留有榫孔。
2013年3月来时,上截背阴朝上,刻嘉庆十五(1810)年的“卖地契文约”,以为是块清碑。5月10日来,上截已被人翻个,明确是块金碑。
先四周转转。
陡坎下为前院,树木丛生。
返回金碑。《房山县志》录有碑文,但没有年代。
上截碑后人刻8行横格,但碑文基本清晰可读。
碑额明确为金代:“奉为大金国大圣大明皇帝皇后万岁特建三间法堂一坐永记碑”。
“奉”,来自谁的要求和命令?与金代皇室有什么联系?按落款年代,“皇帝”为第三任金熙宗完颜亶,“皇后”为裴满氏。
碑文抄录,缺字用()补充县志中文字:
“大房山县(1)子水道院(4)开(?)兴三间法堂□人碑(县志:重建金山寺碑)
燕之西南垂百里,曰大房山(2)。按图咏(什么古籍?)□(县志:云):当吕大房为郡(涿郡)小吏,羽化(佛家?道家?)此山,因以名□(县志:焉)。咎(究?)如来生依鹫□(县志:岭),晦□(县志:尘)房山,□(县志:舍)利灵图,苑(县志:宛)然斯在。古木[艹輪]椿(县志:离奇),寒泉激□(县志:越),胜五岳之嘉祥,异三山之秀气。□□□□(县志:溪壑之蕴)风雷,□(县志:岩)廊之孕圣贤。□□□□(县志:咽喉诸地),襟带群方,实吾国之大壮者也(3)。向有招提曰芦子□(县志:水)(4),院之巽(东南)有香泉(县志:水)一沼,冬温夏凉,每达芳(县志:方)景,白莲菡萏,画鷁翩翻,榛栗满谷,果(县志:竹)花盈坞,翠凝香浮,别为一天。远抛荣辱□□(县志:之乡),高出(县志:超)利名(县志:名利)之地,以古之郡老之所建也。先有僧数人,但以兴弘(县志:宏)在务,恐失轨范,拟革上院,易为禅观。希唯(县志:为)□(县志:我)绝顶上人,乃当时之秀器,高标颖世,胜概绝伦,白(县志:日)月(印度历法,新月到满月)在天,朗然独出。山(县志:为)主祥义等,(县志多:于金皇统初),以状(县志少2字,多默字)陈丹,恳将此上院一□(县志:区)(5),□(县志:东)邻木(县志:水)口,西接阳溪(后写:杨溪,黄院西北沟),南达(县志:连)九女之安(县志:庵),北据牛家之峪(贾岛峪?),在內山林、居中院舍,一盖(县志:概)并施与上人,永为道院(非道教),任意□□(县志:兴讫)。□(县志:是)师不以一方可系,化事以状(县志:然),授门人次长。禅师上人,亦乃道器清芬,群髦相尚,获心印于龆年(童年),脱凡□□□(县志:笼于冠)岁,猛风径草也,烈火良金也,虽世贯漷乡(通州),心居房岳,复承师□(县志:嘱),夙夜务兴,既结友于他方,共成缘于是(县志:地)。□□(县志:师届)之所,老幼忻随,豪侠者愿输其财,匮乏(县志多:者)希垂其力。院之乾(西北)有地坦平,固若龙蟠,遂致立(县志:厥)功,日夕无暇,刬(chǎn,铲除)剡(yǎn,税利)琅□(县志:玕,美石),□(县志:斫)刳坱圠(高低不平),采巨栋于佗山(6),命良工于别郡,藻棁(县志:税)绘饰,不日告成。法堂一坐(县志:座),三间四延,莫不严而整,高且丽。僧舍禅□(县志:庵),星分左右,叵(县志:颇)甚清幽。以致大功,莫不质良,盖禅师上人之(县志少:之)决剖也,非鬼神之力,圣贤之祐,孰能备于是□(县志:乎)?□□(县志:禄义)感此胜事,命愚实录刻珉,备纪垂于将来,俾万世不销其道而已。
最大程度抄录完碑文,金山寺历史背景清晰起来,问题随之更多。
撰碑人“愚”是谁?可能在左侧小字题记中,可惜看不到了。
该碑刻于皇统元(1141)年,尚处金熙宗完颜亶时代。当时金朝建都上京会宁府(哈尔滨东南);也就是海陵王完颜亮天德三年(1151)迁都燕京之前10年、贞元三(1155)年营建金朝皇陵之前14年。
1、大房山县。传统记载:房山县原属良乡县,“金大定二十九(1189)年以山陵(金陵)故始置万宁县,明昌二(1191)年改名奉先县,属涿州。至元二十七(1290)年以邑西北有大房山,改名房山县”。该碑告诉我们,金陵迁建之前就有大房山县,而不是“以山陵故始置”。
2、大房山。传统记载:“古名大防山。自元改建房山县,大防之名遂熄。旧志曰:幽燕奥室;又曰:峻而且阔,望之明秀异常,宛然如室”。大房山名由,一是大防山,给人以边界防御之解;二是山形,幽燕奥室、宛然如室。该碑告诉我们,山名来自一位羽化成仙的小吏吕大房,现已不知其年代生平,能到汉晋?

3、大房山当时景象。描写抽象:舍利灵图、苑然斯在,是否体现当时满山古迹及佛教盛况?古木轮椿、寒泉激越、胜五岳、异三山,明确名胜地位;蕴风雷、孕圣贤、实吾国之大壮者,当时的影响力。
5、地理位置。上院一区,下院在哪里?现在人们将金山香水误作庄公院有一定原因,娄子水可能因芦子水而得名。东邻木口(县志写水口),应是木岩山口的简称,肯定了木岩地名。北据牛家之峪,是贾岛峪?还是大南沟?反映了贾岛峪之前的名称。西接阳溪,现在写作杨溪,黄院西北沟,没有提及那座有沟纹砖的寺庙遗址。南达九女之安,过去安、庵、鞍经常通用,《房山69》记有碑阴嘉庆十五(1810)年五至,其中“南至九……”当为九女,现在的黄院村。黄院会是金代皇院转来吗?
就房山历史而言,金碑或许比唐碑更重要。《金山寺法堂碑》比前文《灵峰寺碑》还早50多年,如此弃之榛莽中,任风雨剥蚀,让人痛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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