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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委问题及其他
作者:莫舍拉东
孙犁从什么时候开始担任《天津日报》编委的?这个问题是由那封1956年南游时的介绍信引发出来的。我过去还真是没想到过这还是个问题,因为这个事,孙犁文章中自己几次说到过,虽然具体的时间不甚明确。况且许多津报老人还健在,一对证,这个问題不就有结果了吗。后经罗文华先生提示一些背景材料,并将孙犁文章中几次提到编委一事的“语气”,好好品味了一番,才认定这确是个问题,自己原来思路也是个问题了。
当然,这个问题对一般读者来说没有意义,但对于撰犁传或犁谱的人士就是个应该理淸的事情了。
我们先看一下最权威的书证,即孙犁病逝后由官方发布的那份《孙犁同志生平》,虽然文中提到了编委一职,但没有准确的时间框定,在解决这个问题上,是不能引以为据的。
再看第二个,傅瑛、黄景煜合撰的《孙犁年表》,这是一份具有学术意义的孙犁生平研究资料,发表前经孙犁仔细审核过,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条件下,这项工作可以说做得很细致了,其中连曾担任中苏友协理事这样的事都提到了,但没有涉及到编委一职的材料。
现在能看到的是石坚、王瑞兴两家回忆文字内涉及到了这个问题,提到孙犁在五、六十年代曾任编委,但也没有提到准确的时间,尽管这两位都是津报老人,有一定的话语权威性,但以此作为书证,从资质认定上讲,还是远远不够的。
至于前面说到那封介绍信,不但它的真伪还有争议,即便是真的,在解决这个问题上,也没有作为书证的资格,因为严格地说它不是一封正式的介绍信,而是当年通行的一种转关系的条子。
我们来看看孙犁自己怎么说吧:
“进城后不久,我就是一名编委 ----”引自《关于编辑工作的通信》
“但我是一名编委---”引自《我和<文艺周刊>》
注意,这都是加重了的语气啊。
还有,在《记邹明》一文中有这样一段值得注意的文字:“及至晚年,才知道履历的重要。曾有传说,有人对我的级别,发生了疑问,差一点没有定为处级。此时,我的儿子,也已经该是处级了。”
这段文字中透出的重要信息是“有人疑问”,这个疑问是不是就是那个编委问题呢,现在还不能断定。大家周知,孙犁自三十年代入伙革命起,就从未关心过自己的职位问题,而于这个编委一职,两次提到,却是像在特意回应有关的疑问了。
现在我只能揣测一下,此事可能应与上世纪八十年代干部评定新级别有关,很多单位,一些老人过去担任过某个职务,却没有找见到有关的书证材料,在评定级别时遂起纠葛。那时候老东还是小东,曾经帮助过一位老先生上下跑动过这种事,前后过程,颇费周折,麻烦透顶 ,至今记忆犹新。
如是看来,这个“编委”在当时曾是孙犁本人的一个“现实问题”,而在今日则是个需要考证的问题了。上次我只想到需要“对证”一下,幸赖罗先生及时指正,是想的太简单了,还是一定要考而证之 。好在罗先生上次回应时有个小提示,使我知晓了对编委一事有疑问的具体的津报老人,这样至少是对理淸此事提供了一个有关线索,这是要深谢一声的。我把此事记下来,标在尚有疑问的犁事的栏目下面,是第54件。
报社编委会这种组织形式,旧日的老《申报》、老《京报》、《大公报》肯定不会有,是不是从《解放日报》开始的,还没有査到准确的说法,但在《晋察冀日报史》上是能够查到该报编委会准确的组成人员名单的,而且分为两个时间阶段。由此可知,编委这个职务,虽然可能没有正式的任命书,但还是会记录在册的。
如果说战争岁月中的《晋察冀日报》尚能保存下来全部的编委名单,津报档案中总不会连一纸有关凭证也没有了吧?所以说这应该还是个能得到准确答案的问题。
由于有了上次罗先生的指教,才开始“网罗”(确实是从网上收罗来的)一些津报老人的回忆录,下些比对功夫,还远远谈不上研究。比如上回罗先生所言的,那个天津日报社成立的具体时间也存在岐议的问题,当时我想,一家报社之成立,众人参与,怎么会还搞不淸具体的时间呢?今从网上见到津报老人于俊沂的一份回忆手稿,读后才大略知晓了一些细情,还真不能说这不是个问题。这也还仅仅是见到了一家之说。
津报老人的有关回忆中还涉及了孙犁在《冀中导报》时代那个的“客里空”问题,有关此事,今日所习见的描述大略不脱犁版的自叙,那个遭到严厉指责的篇目《新安游记》,当时在导报上是作为小说发表的呢,还是作为通讯特写刊登的,好像从始至终也没有研究者去查看一下。从有关回忆中还可以得知,当时在冀中因“客里空”问题遭到批判的也不只孙犁一人一文,我想这桩犁事,至少也应该把原始资料集全,把这些问题,综合起来研究一下,才能够得到符合当时历史实际的准确判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