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二从老八那儿拉着女儿正要回去，看到老八家堂屋里的弟媳妇。弟媳妇声音不大，招呼着他：“二哥来啦！你家小燕长得好漂亮哟！快叫你燕子姐姐！”

老八屋里人，拽着站在旁边的女儿方芳说。

燕子姐姐，就是老二的大女儿。

“燕子姐姐好！”方芳甜甜地呼唤着。

她一边叫着，一边望着燕子姐姐笑。

“就不知道叫二伯好啦？！”方芳妈妈立马提醒女儿。

“二伯您好！”方芳叫得更欢了。二伯自然高兴，大声地应和着。他也让自家的小燕子，很有礼貌地还礼。只听到燕子姐声音高八度：“小婶好！”。

四个人正在寒暄着。老八从自个书房出来了。他邀请老二喝两盅，让方芳妈妈去厨房整两个酒菜。

小燕和方芳，两个姐妹自是亲热，拉着手出外玩去了。小燕还招呼家里其他三个妹妹，五朵金花在大门口“跳房子”……

方老八给哥哥老二泡上一杯鹿起山边生长的绿茶。

两个兄弟看着门外绿油油的秧苗，叙说着今年庄稼一定会有个好收成。说话当儿，方芳妈妈已经端上酒菜，拿出一个桶装散酒来。

“喝这个酒可行？”方芳妈妈望着方芳父亲。

“可以可以！张家瑞家的‘八角冲’，好得很！兑水不多。他做生意正宗！”老二说。

兄弟俩推杯换盏，一个桶装酒的塑料壶也就剩下一大半了。兄弟俩酒量都大，也不谦虚。别人是：少喝酒，多吃菜。他俩是：少吃菜，多喝酒。正好反过来。

酒儿喝得正起劲，燕子妈妈来喊燕子回家吃晚饭。见燕子同众姐妹在玩“跳房子”。她就问：“燕子，爸爸呢？”

“爸爸和小叔在喝酒呢！”燕子仍然声音高八度。

方燕子妈妈，见堂屋里两个兄弟正在胡起劲海聊，她明白了为什么父女俩这么长时间没回家。

方老二最后一个男娃已经三岁半了，小名叫“怡然”。

他爸给他起名叫方道怡。这个名字听起来不错，写起来好看，想起来明白。方老二就是方老二，起名有学问。他说，这五娃来到人世间，众人皆欢喜。家族人人恭贺方老二“老来得子”。那就叫“怡然”吧。因为辈分是“道”字辈，所以，正名是“方道怡”。

怡然拽着妈妈的手，看着方芳妈妈在烧下酒菜，挪不动脚步了。

他一步不离地就蹲在锅台边。看着小婶做菜。

他把小叔家当成自己家了。

原来，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鸡胯，鸭皸，鹅腿等，都是怡然的“口中食”。他的四个姐姐也都习惯了。妈妈有什么好吃的，自然是留给怡然的多。她们往往是望着弟弟吧唧吧唧地吃着，她们只好干咽口水。等弟弟吃得肚子撑不下了，剩下的残羹，几个姐姐再来分。她们情愿这样做。她们的爸妈更认为这是自然。

每天家里用“钢腾锅”熬粥，粥锅里就一个煮鸡蛋。不要说，那是怡然的。朝先盛粥的几个姐姐，把个鸡蛋，用勺子在锅里碰来碰去，还叮叮当当地响，她们就是不敢捞到各个碗里。不过，自己碗里的稀粥也散发出煮鸡蛋的香味。

怡然这会儿，正在啃着鸡胯子。那是方芳妈妈给他的。

方芳妈妈逮了个“省公鸡”，也就是没有开叫的小公鸡。公鸡毛儿好拔，开水一烫，三下五去二，已经把鸡毛拔干净了。方老八家里的，干活麻利，几个转儿功夫，公鸡烧板栗已经熟了。两个鸡胯子，一个已经到了怡然手上，一个盛在碗里，准备给怡然爸爸---二叔吃的。

妯娌俩手拉手坐在八仙桌边，看着自己男人喝酒。她俩也开始说悄悄话了。

怡然妈妈，指着方芳妈妈的肚子，问有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