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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莱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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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头,神头

(2018-08-26 10:1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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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

分类: 村庄百姓笔记


恢河与神头泉群是桑干河的主要水源。恢河发源于宁武县管涔山北麓,在马邑附近汇入桑干河,清水流量为0.29立方米/秒,全年来水量约1198万立方米。神头泉群由10个泉组,包括大小100多个泉点组成,是山西省19大岩溶群之一,年平均流量(1956-1984)达8.15立方米/秒,最大流量可达9.78立方米/秒,年来水量约2.0624亿立方米。

桑干河流域是中国历史上一个重要概念,秦的统一不仅在于它拥有了黄河、长江流域,也在于它拥有了桑干河流域。

鹅毛口人、峙峪人、许家窑人、山顶洞人、北京人、泥河湾人,举凡桑干河及其下游永定河,全国还没有一个地域能单独构成人类的进化形成发展序列,在古人类、特别是人种的形成上构成独立、完整而无缺环。这些文明都离不开桑干河,当然也离不了神头泉群。

神头泉群丰沛的水源,构成桑干河稳定的水量,泉群动态稳定,属于全排池型泉水,形成北方干旱地区的独特景观。

神头山、神头海是形成神头村落的自然基础。洪涛山脚下有神头山,神头山上有神婆遗迹,当地人也称神头山为神婆山,神婆山下有神头海,七泉涌出,合而为一,形成桑干河稳定之水源。

东汉时桑干河称漯水,神头海即为漯源,百姓把这方万古不竭的泉群称作神头,寓意神灵所在,百川之源。

神头的历史有多长,不好说。现在八九十岁的人记得,早些年此地叫新堡村,有堡墙遗址。最早的居民在“洞儿院”(有石头门洞),即现在的镇政府后居住。现神头大队部西仍存老爷庙。毁坏于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拓跋三大王庙在神头海西南方,面阔五间,两侧还有耳房,塑红黑白三龙王,红中、白左、黑右。

正殿在北,对面是戏台,称南台。有东西下房,也称禅房。这是一处四合套砖木结构的院子,大门外有一对硰石石狮,东西摆放。

神头的最早居民就居住在神婆山下的“洞儿院”以及西边的高地上,也就是西神头。开天辟地,先有西神头。西神头不断向东发展,加上移民的不断增加,发展成现在的东西神头,并且东西神头是农业社时期才分开的。

历史上的西神头以经商为主,靠山坡地,不如神西村、东神头土地宽广。做何买卖?榨油开店。

店有广泰店,在当街,店主李庆。有正房八间(自家住),东南方有一间土坯窑,顺山大炕,能住二三十人。

北店,在村西北,店主李朝海,有正房六间(自家住),在里头。外院有东下房三间,正房两间,过道有东下窑三间。

南边有三四间棚圈,西边有一大间窑,是店,有两铺大炕。

南店,在路南,店主李昌。有正房五间,棚圈三间。东南有三间房,西下窑三间。

庆盛店,店主李耀明,有正窑三间,西下窑三间,南边有棚圈数间。这个店村中老年人听说过,但他们没记住。

开店一般接收的是平鲁西山或是附近山区来粜胡麻的车辆和人员。

店之外还有上下缸坊。下缸坊李德山开办,1937年日寇入侵后从一个平鲁人那里接手的。做烧酒,雇司马泊村的马师傅。下缸房还有两条油梁,由李明珠经营。

现在的镇政府院即为当年的上缸房,上下缸房共有四条油梁。

此外还有永茂源,掌柜是李香兰、李梦兰,有南北大院,各有两条油梁。厚福祥,郭家窑村郭家开,有两条油梁。

神头商业的繁荣主要是以胡油形成的产业链。过去此地店铺众多,人们记住的有:厚福祥、同和园、万兴当、上缸房、下缸房、宏盛全、聚金全、双盛全、益和园、大义成、双盛德、广德昌、纯升厚、祥丰兴、同义园、大盛店、昌泰当、广成店、四海店、天顺店、长盛店、志益诚。

有留人车马大店、油坊、磨坊、酒坊、炭店、粮店、粉坊、豆腐店、香店、日用百货店,应有尽有。

神头一带,洪涛山沿线的村庄大都背山面水,比如神西村,吴佑庄、大夫庄、红壕头。过去这些村庄大多有洪水之利,具备农业生产条件。而以西神头为先导的神头村落,则是以水磨和油梁推动下形成的商业集镇。过去西神头只有很少的山阶坡地,东神头到吉庄一带还没有形成大片农田,属于沼泽地。只是后来洪水不断冲刷、淤积,土地面积不断扩大,西神头不断向东延伸,才形成目前的局面。

神婆山、拓跋三大王庙,以及曹村马君粮的传说,既有历史,也有神话,是人民群众对历史的另外一种表述。

按照拓跋三大王的传说,生下龙子的是拓跋公主。而按照马君粮的传说,生下龙子的是马小姐,即马君粮的妹妹。而按照神头拜祭三大王的习俗,石姓从来不跪,这是祖祖辈辈留下的规矩,民间默认石姓之女生下了三大王。

实际上,无论是拓跋公主,还是马小姐,石家之女,谁都不可能生下三大王。之所以有这些传说,反映了北魏时期对农业的重视,桑干河流域规模化农业生产的形成。曹村马君粮是种田大户,粮满仓,畜成群,但洪水往往造成灭顶之灾,人们不得不到龙王庙祈祷、祭祀。而无论是拓跋公主,还是马小姐,石家之女,她们与龙通婚,反映了那个时期鲜卑族和汉族通婚,甚至多民族互婚的情况,是北魏民族大融合的缩影。

1958年西神头村有580口人,80来户,现在是600多口人,160来户。其中石姓300多口,占总人口的一半。

石姓是从哪里来的?有人去洪洞查过,说天下石姓共分十家,西神头石姓不属于任何一家。老辈人传说石姓是鲜卑族,是马邑移民点圪针沟的老住户。

石姓健在的老年人说,他们祖上此前在张家口村,离此十里。后来有弟兄三到福庄当长工,在福庄的应子崖和四十亩地有老坟,其中一支到了西神头,至今已历14代。

北魏孝文帝迁都洛阳后,提倡汉化,鲜卑族乌石兰氏改姓为石。大同石姓多为鲜卑改姓,朔州于此类似。

西神头石姓祭祀拓跋三大王不跪,是鲜卑族执掌政权后对本民族的优待。

传说东神头村最早的住户是蔡、张二姓,现在蔡姓没有了,张姓是民国从寿阳来的。神头村南有冯家坟,水泥厂下头,二级路北有陈家坟,现该村已无有冯姓,陈姓与陈家坟也没有关系。水泥厂东有地名贺家嘴,但该村现今无有贺姓。吉庄背后有两三块地属于神头村,地名叫王家圩,但该村现今王姓于此无有关系。此外村东南有地名马家洼,而现在的马姓是从磨上搬来的。

东神头李家是大户,是从西神头迁过来的,他们属于洪洞移民,但是和吉庄李没有关系。

人说神头海塞西湖,我说它比西湖伟大得多。桑干河流域的原始人类涵盖了各个不同历史时期,独立而没有环缺,如果没有神头海,这是不可想象的。桑干河流域古都之多,文化之多元,文化之创新在中华民族的历史上分外耀眼。它是一条民族纷争、民族融合、民族团结的河,它是农业文明的摇篮,它是北方的生命之河!

今年62岁的张玉福回忆,他小时候神头海水深四五米,最深处十多米。近20多年水位严重下降,最深处只有三米。

早些年,神头海北侧路边的岩石缝流水不断,过路的车辆常常陷在淤泥里。过去,蹲在海边伸手就能探住水,现在水位下降了近两米。

过去海里生长着水柳、水菠菜还有鲜嫩的蒲芽,味美可口。产嘎鱼,肚子大大的,背上有黑花,每只不到一两,分外好吃。还有鲫鱼,一条七八两。也产青虾,一两公分长,见火变红,别有滋味。也产泥鳅、泥螺、海蚌,它们藏在污泥里,孩子们经常下去捉,泥鳅滑滑的,不小心就顺着指缝溜走了!

神头泉群属矿泉水和岩溶水,地下水系丰富。在地表下60-80米形成巨大的石碣,在洪涛山的压力下出水。

池塘中有莲花、水菖蒲、红花、浮萍夏天时有盆口大。水边干燥处绿、黄、灰、褐的无毒蛇,七寸到三尺长。

有碗大的乌龟,拳头大的的海蚌。野生鱼最大的100多斤,三泉湾的大鱼很难捉。

人工饲养的鱼有虹鳟鱼、金鳟鱼、鲟鱼,自然生的鱼有鲤鱼、鲫鱼、草鱼、鳗鱼、罗非鱼。

有白鹤、黑鹤、鸿雁、野鸭、野鹅、水鹁鸪、鸳鸯。

每年惊蛰到雨水,大雁便来到神头海,修整之后向北飞去。白露到秋风由北而南,在此歇息后向南飞去。它们在此栖息10天左右。

大雁飞过,在水面上空飞来飞去,声音宏亮。

它们在海中的小岛上落得密密麻麻,走的时候,一只只飞起来,渐渐成行,越飞越远。

(今年七月原神头镇纪检书记石建禄驾车带着我到神西村、西神头、东神头和司马泊村四次采访,很多年前甄旺领着我到三泉湾,住在梁戈文家里,他给我讲述了神头泉群的各种动物,在此一并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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