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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画电影狂想未来城市

——世博会城市未来馆动画艺术家卜桦访谈

清华大学《装饰》

Q：这次您承接世博会城市未来馆的动画创作任务，最初的缘起大概是怎样的？对于有自己的作品在世博会这个大舞台上展示，您有什么想法？

卜桦：最初的缘起是西班牙的Ingeniaqed公司在08年上海双年展上看到我的动画之后，跟我提出做世博未来馆动画这样一个方案。

对于世博这个平台，我当然觉得挺诱惑的，但是又感到责任重大，担心这种艺术化的风格能否被领导认同。后来经过跟西班牙很多次的“电话会议”，还是决定战胜担忧，挑战这个机会。

Q：我在展馆现场看过一些动画的场景，虽然不完整，但是也能看出来基本的面貌。这是一个关于梦想的故事，画面中那些幻想中的未来城市的创意是有一些基本素材提供给您，还是基本上由您自己想象创作的？您对未来、对未来的城市还有哪些想法？这些想法是否也注入到了作品之中？

卜桦：这个剧本的框架是西班牙定的，在我接手之前就获得世博局专家组的认可。他们给我一个基本的剧本和一些意向图片，都是来自于网络或者公共资料中，关于未来和未来城市面貌的种种设想。我把这些文字重新进行整理，加入一些自己的观念，例如：我认为未来城市绝不应该是科幻电影中看到的密密麻麻的摩天大楼，见不到一棵树的恐怖景象。未来的建筑可能是复古的，很自然温和的，不必都是金属质地，流线型，不规则型的巨型建筑。我觉得很多东西都是人们概念中的未来，而这些可能只是一小部分，真正的未来人可能更环保，更注重做减法。就好像《阿凡达》中入侵者炸掉古树是剧本的败笔，因为未来的人不会那么愚蠢，那么不敬畏自然，他们会保护那样雄伟的自然生命。而获取树下的宝藏，又不被当地人阻挠，可以有催眠，远程入侵（不必亲自交锋）等太多的设想。

在生态之城中我把自己的设想放进去，例如地面都是文化古迹，参天大树，美丽幽静的大自然，动物也能获得一席之地。甚至设想到那时，人类不再吃动物了，都改吃色香味俱全，同时具有高营养价值的科技食品，正好西班牙的剧本中提到纳米食品。于是第一版的生态之城，里面画了很半残旧的文物古迹，但是后来比较极端的想法都修改掉了，比如在回复意见中表示担心残旧的文物不具备未来感。同样的还有在太空之城中我设想加入未来人类可以改变自身的生物形式，不再是靠肺部呼吸的生命体，可以靠意识等更加“精神”层面地存活，于是人类可以真正在外太空存活。但是这些可能太科幻了，后来我们都去掉了。总之，是在一个较长的周期里，逐渐找到一个各方相对平衡的点。

Q：在如此巨型的LED屏幕上播放您的动画作品，这是否是第一次？这种空间尺寸上的要求对于您的创作而言有没有什么压力或者限制？您觉得网络上小尺寸的动画作品与此次大尺度的作品之间制作上有什么不同？您在做这件作品时在技术上以及审美风格上是否要进行某些相应的调整？

卜桦：在这么大面积的屏幕上播放的确是第一次。我想也很少动画作者有机会把作品放在一块四五百平米的屏幕上播放。四五百平米，是一个比我们大多数人的家都要大很多的数字。

这种空间尺寸对画面的要求和以往不同，以往小尺寸动画中看着舒服的构图，在大屏幕上可能会显得形象比例过大，所以这次我们把人物形象，建筑等比例全部缩小，这种比例在电脑小屏幕上看着其实不太舒服，但是放大后正好。

在审美和风格上，我自己喜好的风格是大量运用黑色轮廓线，黑色阴影以及艳丽的色彩，空间上我喜欢空间感强烈的，但是绘画语言上我喜欢二维，平面化的。在我自己的作品中我会随意很多，像之前做的《未来荒》，《青春有害健康》，和09年新媒体艺术青年大奖《野蛮丛生》都带有荒凉，躁动，嘲讽的意味。但是这个动画是要表现未来城市美好，便捷，舒适的特征。所以在剧本上完全没有任何负面的东西。

Q：您以往的作品多具有一种非常感性的味道，同时也隐含着一种人文主义的情感关怀，这些特点是否在这次的作品中得以延续？还是在某些方面有所突破？

卜桦：这个片子的功能不太一样，它是未来馆的一部分，起着介绍和展示的功能。是一个动画形式的说明，而说明的内容是对于未来城市，未来生活几个场所的设想。这几个城市的命名是西班牙公司和世博局在综合现有的科技，创想而总结的可行性方向，包括生态之城，能源之城，水之城，太空之城，智慧之城，因此它是属于集体劳动，不能够像艺术短片一样去随意发挥作者单独个人的观点。

Q：在您以往的作品中，音乐是其中很重要的一个部分，这次的动画中音乐是怎么配合的？它在其中占据了什么位置？在巨大的空间内播放巨幅动画与配乐，在制作时有什么特点？

卜桦：这次的音乐是找的邵彦棚，做电子乐的，我们之间有过很多合作。他的音乐给我的感觉就是很有未来感。所以设计了没有对话的形式，直接用音乐贯穿。

Q：动画不像平面绘画，它是色彩、线条这些造型因素以及剧情编排、动态处理、音乐音响效果等因素的综合体。您能否谈谈这次的作品在制作过程中有哪些困难？比如在技术上、剧情编排上、画面风格上等等。

卜桦：为了迅速记录想法，平时我自己做动画是非常快的，之前给左小祖咒做的五分钟mv《钱歌》用了一些现有素材，前后在一周内完成。像《野蛮丛生》这样将近五分钟长度的艺术短片也是在两周左右完成的。这次的任务虽然只有十二分钟左右，但是仅仅制作阶段前后历时七八个月，主要是之间有很多讨论和修改的过程。这也是做商业项目和自己做独立短片最大区别之一。

真正的困难并不在创作本身，虽说背景图有一百多张，工作量不小，但是这几乎是最愉快的部分。我不怕画东西，之前做《智慧书》，《励志书》等漫画插画时，几个月画五百多张，连想创意带画出来。需要学习的是适应不同的工作方式，我想现在我已经很适应很理解了。这是很大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