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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有力量的人,是最孤立的人”,是易卜生的名著《人民公敌》主人公斯多克芒医生的一句台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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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必然来自孤独”,龙应台女士这话的确总结得好;“灵魂只能独行”,周国平说得更为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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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者们,由于是“孤独”这一个的“精神独立“者,所以便可以在辽阔天空自由飞翔,在广袤草原扬鞭驰骋,并从中产生出独此一家的快感和智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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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说为什么会“孤独”,亚圣孟轲说得明白:“人之有德慧术智者,恒存乎疢(chen)疾。独孤臣孽子,其操心也危,其虑患也深,故达。”译作白话:人之所以有道德、智慧、本领、知识的原因,常常是由于他有灾难祸患。只有那些孤立独处之臣、庶出孽生之子,他们要经常操心危害临身,考虑如何防灾除患,所以也就思想得深远长久,故而也就通达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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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化作蝴蝶的庄周先生,是非常赞赏“独”的。他说:“独来独往,是谓独有;独有之人,是谓至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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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公于《报任安书》的一段话中,先说古时候那些富且贵而名没事无的平庸者,多得不可数计,接着说只有那些卓越杰出不同于常人者,方才称名于世,功业千古。而后,一句一例地称颂那些于孤独之境地,作出不朽功业者道:“西伯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髌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抵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此人皆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古述往事,思来者......”
这段集束手榴弹式的点例说理论证,极为有力地说明,遭遇困厄灾难处于孤独境地的杰出之士,非但不沉沦,不泄气,不颓唐,而是在深思细虑之后愤发作为,获得极好的收获硕果。其实,连太史公本人也是在遭受非人之辱而后咬紧牙关,嚼碎羞辱,孤独奋发而写出了“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的《史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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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其实,每个人都是“孤独”的,尤其是内心深处。所以,在对待“孤独”上,有的人排遣发泄,有的人品咂滋味。排遣发泄者,让孤独释放,而后心神怡然,云淡风轻;细品慢咂者,教苦味沉淀,变废为宝,收获大有。中国境内两位诺贝尔奖获得者,莫言用心灵的孤独品咂出了一部部独此一个别具风韵的文学作品,屠呦呦在孤独中从老祖先的遗产中挖掘出了青蒿素这个宝贝。至于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李政道、杨振宁的宇称不守恒伦、居里夫人的发明分离同位素技术、发现钋(po)、擂(Ra),不用说,都是品咂孤独的产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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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人让,热内在《贾科梅蒂的画室》中说:“美只源于伤痛。每个人都带着特殊的、各自不同的伤痛,或隐或显,所有人都将它藏在心中,当他想离开这个世界感受短暂而深刻的孤独时,就隐退在这伤痛中。”其实不论是科学发明、文学硕果、美妙图画,抑或山川河流,林泉苑囿,大漠草原,也多为异样风景,也多为孤独灵魂,也多为孑然身影的成就结果。“世界上没有两粒完全相同的两粒沙子”,“孤独”实乃普遍,实乃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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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不孤,必有邻。”译作白话——有道德的人不会孤单,必定会有(志同道合的人来)做伙伴的。但必须“道德”高尚,品质纯洁,方才会不孤独。孟子说的“得道者多助”,也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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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记.中庸》有言,“君子慎独处也”。是说一个有道德操守的人,一定要恒久谨慎地保持自个儿的高洁特异,卓尔不群的“孤独”情状,绝不要随俗浮沉,将自己的身影消弥在喧嚣浮躁之中,跌入于粪溷污淖之内,得如孔夫子夸赞的”涅而不缁“(最白的东西,即便放在黑色染料里,也是弄不黑的)的坚强的独立品格。
不过《礼记.大学》篇中的一段话说得更好:“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
(wu)恶臭(xiu气味),如好好色
,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是说所说的君子,务必不要自我欺骗。这就如厌恶恶浊的气味,这就如喜好美貌的女子,这就叫做自谦。故而,君子一定得谨慎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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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这是亚圣孟轲为“大丈夫”下的定义,深入古今人心,译作白话——应住于天下最为宽广的住宅——仁——里,站在天下最正确的位置——礼——上,走着天下最光明的大路——义——上。得志的时候,和百姓一块儿在大道上行走;失意的时候,也独自坚持自个儿的原则,富贵不能乱我心,贫贱不可改我志,威武不能屈我节,这样才堪称大丈夫。“
曹植在《卞太后诔》中说,“只畏神明,敬唯慎独。”把“慎独”扶到等同神明的应该敬畏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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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中华民族五千年文明史中的“匠心独运”、“独辟蹊径”、“五岳独尊”、“一枝独秀”、“独步当时”、“独具只眼”、“独擅胜场”、“独当一面”、“独步一时”、“独立自主”、“独树一帜”、“独占鳌头”、”独一无二“等成语,
更是把”孤独“咀嚼出味儿来的结晶。
当然了,五千年文明史中也记录了些批评针砭不当”孤独“的成语,如”独断专行“、”独夫民贼“、”孤家寡人“、”专制独裁“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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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来圣贤皆寂寞”,这是李白的大实话。
”猛兽总独行,牛羊才成群“,这是鲁迅的形象比喻。
2018年11月23日辑录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