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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着箱子,走上灯光聚焦的舞台。
他依次连接好各种电线,平静,没有声响。
他拨动吉他,和弦;挪动红帮黑底的鞋,踩向按钮,录下。
吹响哨音,是某种夜鸟的歌声,录下。
播放,那只夜鸟在和弦里飞旋,唱属于森林的调子。
他种子一样的,没有萌芽前不曾睁开清澈的眼。他种子一样的,没有开口前合着和美的眼。然后,他张开一棵核桃的口,飘出一足根,从耳朵扎进听者的心——“好山好水好风光
十六个字,在那种夜鸟飞旋的和弦里,吟诵了两遍。每一个字,都是一颗从树上放缓了千倍落下的种子,等那颗种子全然落下时,已是从青涩的外果皮裂隙而出,又突破坚韧的果核吸纳森林晨光雾霭悄然萌芽的种子。这样一颗种子落地就扎向听者的心,随着下一颗同样放缓了千倍落下的字,褪掉青涩外果肉突破坚壁囚禁萌出新生的字落下,又在心里扎下一颗攀援的根。这样扎了7颗,聚光灯下他睁开和美的眼,装满了平静。倏然间这双平静和美的眼闭上,眉头锁紧,他们在挣脱一段核桃种子多桨外果皮的记忆。在这青涩的多桨汁液里,咀嚼过,吞咽过,逃离和挣扎过后,眉头舒展处,一道沧桑语:只因那思念的人犹在!
接着他又弹了几组和弦,夜鸟也在亘古的夜空再歌唱者飞旋了几圈。从一个枝头歇落在另一个枝头,从一片月光唱到另一片水光,从一片森林歇息到窝里时,他把他心里的十六颗种子再吟咏了一遍。而沙发上的我已然被他那些种子迅速膨大的根牵引进了一片森林。
聚光灯下的歌者,站在《中国好歌曲》的舞台,他来自一个叫隆化的县城。虽然对此他有些不好意思,仓促补充“但是现在在某某音乐学院学习舞蹈”。这种补充许是从音乐里抽离出来,在世俗以为的时尚、文化、喧嚣、繁华中,他觉得对来自县城的些许卑微的补白。但,此刻,人群里有你如我一样懂得,正是县城的静谧闲适孕育了《悠哉》的诞生。年轻的歌者古逸的风调里截获了漂泊感、沧桑感以及幡然悔悟几欲珍惜已然来不及的切恨意味、艳羡意味。多味杂呈,却如此简洁!
此刻,隆化,我想一定是一个有山有水有森林有鸟叫的地方,如我的长阳你的秭归她的夷陵爱人的通河一样,倚着穿城而过的江水,数着月落鸟啼的夜晚,小城日子,如水样缓缓流过。歌里的人也定是如我的漂泊一样,如你的叛逆流浪一样,如他的生计所迫一样,背井离乡过,逝去“思念的人”过,回头是岸过,素淡归真后,读懂自己的伤,才成全别人的美好。也开始懂得和珍惜人生所余处那“好山好水好风光”,艳羡和慨叹“只因那思念的人犹在”!
这个失眠的夜晚,在冬夜的月色里披衣起床,我对那个聚光灯下的孩子说:每个人的出处都有一个隆化,没有“但是……”,只有“因此......”!
你听,《悠哉》,多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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