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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居飲食終南山茅棚千竹庵煮雪烹茶 |
唐寅 陶穀赠词图 台北故宫博物院典藏
夜臥山林絕智知,朝飧糙粒亦堪食。
維摩老病無多事,正是爐頭茶熟時。
小註:
宋·蘇軾《戲書勤師壁》:“示病維摩元不病,在家靈運已忘家。何煩魏帝一丸藥,且盡盧仝七碗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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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冬終南山久旱少雪,寒冷依舊。山泉凍結,溪流瘦削,遠峰近嶺蜷縮在陰冷霧霾裏,神情黯然。南山子遠遊歸來,初回山中,一開始竟有些不大適應了。如今交通便利,人生也仿佛鴻雁一樣,南遷北還,只是爲了尋得人世間的些許溫暖以及內心的短暫安寧。白香山有詩云:“無論海角與天涯,大抵心安即是家。”讀罷情思豁然。而蘇軾《贈惠山僧》則寫道:“行遍天涯意未闌,將心到處遣人安。”讀來別有餘味。
因爲天氣冷肅,做飯、煮茶都在茶室地爐操作,生火時濃煙過大,會熏得眼淚直流,這時只能“逃”到庭院裏,望著茅簷下的縷縷青煙,心裏卻充滿喜悅。
出門前播種的青菜、油麥菜已經可以採摘了,經過寒霜凍雪的侵襲,雖然低矮,卻很有滋味。捲心菜也是可以越冬的菜種,經冬後滋味尤為甘美。還有冬白菜,冬蘿蔔以及冬筍,說起來山家冬天的食材很豐富呢。
地爐裏炭火已熾,鉄壺裏松風陣陣,今天午齋就做一次燉冬白菜吧,這也是山居的一道常菜,既簡單又好喫,很值得向大家推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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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燉冬白菜做法如下:
主料:冬白菜一棵
輔料:乾香菇五個,捲心菜一小棵,胡蘿蔔半根,鹽漬小青菜一小碟
調味品:黃薑半塊,家釀黃豆醬一勺,菜籽油少許,花椒五六粒,食鹽適量
做法:
1、冬白菜掰取三、四瓣莖葉即可,清水洗淨切塊備用;
2、乾香菇開水略泡,洗淨後後切塊;胡蘿蔔切塊;捲心菜摘去老葉,切段後清水投洗乾淨,控幹備用;
3、將鐵鍋架放在地爐上,燒熱後倒入菜籽油,起煙後投入花椒粒略炸,緊接著放入香菇、胡蘿蔔塊翻炒;
4、加入一勺黃豆醬,略略翻炒後加入冬白菜,撒入少許食鹽翻炒;再撒入捲心菜段,並添入一勺開水,調好口味,大火燒開;
5、此時就要加入山家特意製作的“鹽漬小青菜”了,燒開後加蓋,然後轉小火燉煮約五、六分鐘即可出鍋。
因爲是冬天,就在爐邊用午齋吧,既暖和,又省去將菜湯盛出來的麻煩。主食為蒸白米飯,另有一小碟炸花生米,當然啦,還有一小壺用來禦寒的“般若湯”。
開飯啦!直接將燉白菜澆在飯碗裏,就著爐中的餘火來喫,香甜滿口。冬白菜的清香配合著乾香菇的嚼勁,令人大快朵頤。而胡蘿蔔的甜軟夾雜著捲心菜的爽脆,也使人胃口大開。“般若湯”已在小爐裏溫得滾燙,小飲一盞,頗能發人輕汗。
想起一則陶學士冬天煮雪烹茶的故事。
陶穀,邠州新平(今陝西彬縣)人,字秀實,曆仕後晉﹑後漢,至後周為翰林學士,後世因而稱陶學士。他曾買了黨太尉家一個姬妾,一天大雪過後,陶學士命人掃雪烹茶,並問黨家姬說﹕“想來黨家沒有這樣的風雅嗎?”姬回答道﹕“他是個粗人,只知道在銷金帳下淺斟低唱,飲羊羔兒美酒,哪裏會懂得欣賞這種風雅滋味呢!”陶學士聽了,半晌說不出話來。與黨家的豪富氣象相比,陶學士的風雅舉止確實顯得寒酸了些,因而惹得黨家姬嘲笑了。
沒有雪,連山泉水也凍結了,只能到遠處山澗去汲水。
那就不用效仿陶學士“煮雪烹茶”的風雅舉止了,也免卻被黨家姬妾嘲笑的煩惱。就在地爐邊煮一壺茶吧,用素雅的陶瓷小盞飲啜,禪燈獨對,靜待冬天的一場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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