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树儿

 

抖抖受伤了。脑袋被纸箱子砸到，脑袋一直歪着的。去了医院，拍了片子，骨头没事，最后医生按脑部神经受伤处理。

打针吃药，一个星期过去了，身体是活泼起来了，蹦蹦跳跳，也很能吃东西了。只是脑袋还一直是歪着的，医生说暂时无法恢复，或许以后自己会慢慢恢复，或许以后不能了。

内心无比混乱。心疼了。

抖抖坐在我膝盖上，歪着脑袋的模样，既可爱又可怜。

 

抖抖。是我家养的一只兔子。是位小姐。

第一次给她打完预防针，她站在地下，一直不停的抖动，所以就取名抖抖了。

她出生一个月就到我家了。九个月的相处，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感情已经有些深了。

 

那天晚上十点多钟，他打电话来，说抖抖受伤了。我听完之后，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对我而言，这似乎是出乎意料的，连我自己也没想到，会对抖抖这么在乎。

他说晚上太晚，他抱着抖抖，在外面找了一圈，也没看见宠物医院开门，他第二天要去外地，没办法带她去医院。

我几乎整夜没有睡好，天一亮，就坐着车子赶回了家中。

 

因为脑袋歪在一边，眼睛也不能直视，走路总是打着圈走，甚至身子都不稳，走几步，会倒下。

右眼还有些充血。一副蔫吧的模样。

兔子胆子本来就小，稍有动静，都会害怕。箱子倒下来，动静也不小，一定受了不小惊吓。

她不会说话，但肯定很疼，眼睛都湿湿的。

我小心翼翼，把她装进纸袋，赶紧出门找宠物医院。

 

我从不来不知道，有些宠物医院是不看兔子的。连着走了两家，都说看不了。

听到医生说看不了，那个眼泪就自己哗哗流了下来。

后来有位大妈，她很热心地说，带我去一家宠物医院碰碰运气。

我看见她怀里抱着一只小狗狗。她肯定是来给她家狗儿看病的。

终于找到一家能给兔子看病的宠物医院。

 

先是拍了片子，骨头没事。可是她的脑袋一直是歪着的。我可怜兮兮的问医生。

医生说是脑部神经受损。至于能否恢复，不好说。目前对生命没有影响，可以后说不准。

听到这话，我整个心都被堵塞了一样。几乎哽咽得不能说话。

医生说，先打几针观察一下。

我不忍心直视。抖抖被医生摁在桌子上，打了静脉注射。因为耳朵比较脆弱，医生扎针扎了好一会儿，推液的时候，也十分谨慎，缓慢。

打了针还是有效果的，第三天身子就好了起来。食量也开始慢慢正常了。

脑袋虽然没有之前歪得那么厉害，但还是歪着的。

我相信抖抖会一点一点好起来的。

人人都说兔子是没有感情的。她是不会认主人的，只要有吃的，它随时都会跟着别人走了。

我不会计较这些。只记得她第一次进家门时候，那可爱的萌样，还有到陌生环境，不安的眼神。让人忍不住怜惜。

 

她初来时，只有手掌心那么大，现在已长到3.8斤。

和她度过的每一刻，都是快乐愉悦的。

她顽皮时，跳上桌子，看着电脑里的画面，惊诧不已。如果她会说话，肯定会问东问西的。可见，她不是一只笨兔子，她还是聪明的。也会用爪子拨动鼠标的，当然她万万想不到，只要按着鼠标，电脑里的图片就会变的。她只是贪玩。

可她也有坏毛病。她特别喜欢刨东西，啃东西。由其是线类。

电视插座线，已经被她啃断了一条。不敢放她独自在客厅玩耍了。有人盯着才行。她的地盘也只限于阳台了。

 

不光是我。抖抖也是女儿的至爱。

她和女儿的缘分，不只是单纯相遇的简单。

抖抖出生的日子和女儿居然是同一天的。

我起初以为是卖家为了把抖抖推销出去，而故意说她的出生日子和女儿一样。

其实不是，是女儿已经付完款，带着抖抖准备离开卖家时，随口问了一句抖抖的生日。

卖家说抖抖是4月11日出生的。

女儿有些惊呆。这命中注定的相遇，让女儿更加疼惜抖抖。

四月花开正好，抖抖出生。五月便与我们相遇。

我想该有一段美好的旅程开始了。

 

女儿住校，每周回来，都会细心照料抖抖。

给抖抖消毒刷洗窝棚。抖抖的餐具。抖抖的垫子，毛巾。甚至阳台的卫生都是女儿打扫的。

收拾的干干净净，好让抖抖住的舒适。

抖抖小时候，每个周末，都是女儿带着抖抖去打预防针，直到所有预防针打完。

因为住的地方远，每次带抖抖打预防针，都要坐公车。女儿为了不让司机发现抖抖，都是用纸袋装着抖抖的。她又怕抖抖被蒙在袋子里缺氧，在纸袋四周扎了一些小洞。

我都难以想象，女儿会对抖抖如此有耐心、细心。

每次给抖抖食物吃，女儿也都是很仔细，很小心，生怕她吃坏肚子。

 

女儿也会带着抖抖到楼下散步。

因为人们总是说兔子没什么感情。我害怕抖抖一出门，会跑掉。

抖抖不会跑，她不会离开女儿太远地方。我想可能是她胆子太小了。她的地盘也只有家中的阳台，离开阳台，她都会害怕。

无论什么样的心情，她总归还是跟着女儿回到了家里。

 

随着时间增长，抖抖越来越像家人。出门在外，会惦着她。她不舒服会着急。

九个月以来，抖抖都没有生过病。没想到这次却受了这么大的伤。

有一种挫败感。

他说我有点神经过敏了。

只是内心深处，还能燃起那么些真心的情感，都值得欣慰。

 

冬天的冷凛，吹散了指尖的花骨，吹皱了月光的容颜。

夜未央，薄凉恣意。有些东西绝尘而去，还未繁华，已落末，如此明显。

岁月无法穿过轮回的隧道，让白了的发丝重新黝黑。记忆的碎片，早已被满途的荆棘袭劫，不可迂回。

翻开一页又一页错过了的生卒纪年，光阴洗涤了命薄上的仙龄韶光。

不回头，两个方向，曾经喧嚣的灵魂终归平静。

即使被时间淹没，也决不背离。

冬天都这么冷了，春天还会远吗。

我们都还健安。

抖抖也从此快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