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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穷波斯”的注释

(2018-10-30 10:4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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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九娘

穷波斯

袁世硕

赵伯陶

张友鹤

    《聊斋志异·公孙九娘》中云“九娘,栖霞公孙氏。阿爹故家子,今亦‘穷波斯’,落落不称意。”对于“穷波斯”一词,笔者手头有几本书分别给予注释,小有差别。兹将几条注释分列如下:
  一、《聊斋志异会校会注会评本》(张友鹤辑校,上海古籍出版社)穷波斯:[吕注]未详。《杜佑通典》:波斯国在达曷水之西,大月氏之别种,其先有波斯匿王。其子孙以王父字为氏,因为国号。《南史·夷貊传》:波斯国有琥珀、玛瑙、真珠等,国内不以为珍,其人多贾,以殖货之穷富为品位之高下。[何注]穷波斯,俗呼小录:跑谓之波。穷波斯,盖谓穷而奔忙也。
  二、《聊斋志异选》(张友鹤选注,人民出版社):穷波斯:波斯就是现在的伊朗,和中国交通很早,出产珊瑚、珍珠、玛瑙等珍物,当时被认为是很富有的国家,并用“波斯”二字作为富人的代称。“穷波斯”,指以前富有而现在贫穷,比喻家道衰落。一说“波斯”指长髯人,“穷波斯”就是穷老头儿的意思。
  三、《评注聊斋志异选》(中山大学中文系《聊斋志异》选评小组,人民文学出版社)注释:穷波斯:破落户。波斯,即现在的伊朗。古代波斯商人来中国出售珍珠、玛瑙、珊瑚等珍物,波斯就成了富商大贾的代称。后来又因波字与奔波有联系,也有称家贫在外奔波的人为穷波斯的。
  四、《聊斋志异校注》(盛伟校注,山西人民出版社):穷波斯:指穷困的商人。《聊斋诗集》卷二《古镜行,赠毕衡伯》:“君子少,小人常多。波斯贾,其奸不可量!”此泛指穷困潦倒的商人,犹言公孙九娘原出身于富有人家。此言为故家子。波斯,古国名,即今之伊朗。古波斯商人多经营珠宝,故多富商。有(由)富而“穷”,则喻之“穷波斯”。
  五、《全本新注聊斋志异》(朱其铠,人民文学出版社)穷波斯:不详。波斯,古国名,即今伊朗。古代波斯商人多经营珠宝,因以波斯代指富商。又,何垠《注》:“《俗呼小录》:跑谓之波。穷波斯,盖谓穷而奔忙也。”
  六、《聊斋志异选》(严薇青、朱其铠,齐鲁书社)穷波斯:破落了的大户人家。波斯,古国名,即现在的伊朗。古代波斯珠宝商人常来中国贸易,因以“波斯”代称富商。
  袁世硕先生在《“穷波斯”解》(载《文史知识》2000年第1期)论述:近读署名诗人李商隐之《义山杂纂》,发现“穷波斯”一语在其中。……“穷波斯”列入《不相称》则,列入此则的还有“先生不识字”“瘦人相扑”“老翁入娼家”“屠家念经”等。所谓“不相称”,意为其人与所行之事不一致,或者说不相当。列“穷波斯”于其中,当是缘于唐朝大都会中居住的波斯国人都是经营珠宝的富商,遂将波斯与珠宝联系起来,“波斯”成为富商的代称,“穷”的“波斯”人,便名实不相称,空有“波斯”之名了。蒲松龄作《公孙九娘》正用其义,谓公孙九娘出身世家大族,只是经过社会变乱,现在难称世家了。用“穷波斯”一语,意在表明女主人公是大家闺秀,仍不失大家风范,颇斯文,能吟诗,所以后文写她在洞房花烛之夜“口占二绝”,自诉冤苦。如释作“破落户”,意思尚可通,却失去了原味;释作“穷而奔忙”之人家,不惟无据,直是大煞风景了。
  据此,赵伯陶在《聊斋志异新证·说公孙九娘》总论:所谓“穷波斯”,表明与公孙九娘世家大族出身不相称的现实落魄景象,出于莱阳生女外甥女之口,略带无奈的调侃意味,无限凄凉自寓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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