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高兴的星

 

瓦拉纳西（varanasi）是一个很难用语言来形容的地方，因为要用太多的词汇来修饰它。

有人说它很脏。

是的，老城区的石板路上，牛粪、狗屎、羊粪蛋、鸽子屎和混杂的尿液成堆成片……它是名副其实的屎尿巷子。

有人说这里的人很贪。

是的，每天成群的人跟着你要钱，给你引路要钱，陪你讲解要钱，让你拍了照片要钱，或者什么都不做直接伸手要钱……

有人说恒河的水很恐怖。

是的，他的颜色好像这里的奶茶，它让旅人对这里的水敬畏三尺，它是燃尽的骨灰和未朽的尸骨的归宿，它的细菌总数超过国际标准的四千倍……

 

但是，当你和摩托车、自行车、行人、神牛、流浪狗、猴子和羊共处在一米来宽的小巷中时，一边要躲避可能的冲撞，一边要抬头观看两侧的庙宇、民居，一边还要低头避免屎尿的轰炸，你可能会为自己没有失误中招而不停地沾沾自喜。

 

当你回绝那些有偿的好意，或者执着的纪念品推销时，他们并不会对你恶言相向，甚至还会为你要去的地方指明一个正确的方向，下次再遇见更多出一份笑容。

 

当你坐在Guest House的露台上，喝着Black Tea，吹着河风，看着河上划过的船只，眺望着远处的庙宇，你可能会庆幸自己为了眼前这片原汁原味的恒河风景而放弃了舒适的酒店，是一种值得。这种任时间消逝的幸福感，就源自于脚下的恒河，而且它并没有像传说中的那样泛尸河上。

 

这就是瓦拉纳西，不是每个人心目中的天堂，也绝非人间地狱，如果要客观的描述它，只能用你自己的眼睛和心去感受。

好像石田裕辅说：瓦拉纳西是他心目中最美丽的城市。

而我们在焦特布尔遇到的上海姑娘却说：我怎么会在那个鬼地方住了两天……

 

在我眼里，瓦拉纳西是个最印度的地方，那些人畜共存的窄巷，那些善男信女、那些执着的商贩、那些沐浴着虔诚的码头，那些飘着浓烟的火葬台……这里没有遮遮掩掩的神秘，你好奇的一切都赤裸裸地呈现在你的眼前，你自己来选择接受或者逃避吧。

所以，如果你想认识真正的印度就去瓦拉纳西，就请住在恒河边上，住在只能步行进入的老城区，感受那里的真实和最印度的恒河风貌。

 

■ Boat Trip

清晨五点半起床，泛舟恒河，就为了看著名的恒河日出和晨浴，可惜云层太厚，季节也没对上沐浴恒河的大日子，没有见到那个金灿灿的万人共浴的景象。

 

即便是略显清静的恒河，一样充满着虔诚的仪式感，在他们眼里我们这些贪婪猎奇的游客，好像空气一样的微不足道，他们心中只有恒河才是净化心灵的依托。

 

■ 马尼卡尼卡Manikaranika Ghat

我们的船靠近了马尼卡尼卡，瓦拉纳西最大的火葬台。我们提出上岸去看看，岸边的架子上堆满了焚烧尸体用的柴火，在马尼卡尼卡是不可以拍照的。

向前走，离浓烟越来越近，正犹豫着是不是真的要看，就发现已经迈上了台阶，我不是想看最原汁原味的印度吗？那为什么不看看他们的火葬。

 

靠在栏杆边，热气混杂着烟灰扑面而来，我看见了在柴火中燃烧的那具焦黑的尸体，没有恐惧，没有惊骇，也没有听到撕心裂肺的哭泣声，一切那么平静，好像了悟了生死，如果相信将骨灰撒入恒河可以终结无休止的人生轮回，到达极乐世界，为什么还要悲痛那具已经失去灵魂的肉身呢？

有人拨动尸体的手脚，让柴火将四肢焚烧得更完全，我悄悄地离开了，心如止水……

 

■ PUJA仪式

在瓦拉纳西看杜尔加女神的祭祀仪式PUJA，每天六点半开始，为了挑渔船第一排的最好位置，我们几乎提前一个小时就到场了。

整个祭祀仪式由年轻的婆罗门们在主持，有些像一种宗教表演，但是主要观众绝对不是我们这些外籍的游客，而是印度的本地人，没有想到瓦拉纳西的游客也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多。

 

在我身前不远的地方，看到一个当地的印度孩子和一个韩国孩子站在一起，差不多相仿的年龄，韩国孩子被父母搂在身边，红润的脸蛋。而那个印度孩子，黝黑的皮肤、脏兮兮的衬衫和长裤，脚下还摆放着一篮要卖给游客的鲜花河灯……

 

一瞬间，忽然一阵难过，人生来真的是不平等的，这些孩子对生活一样充满着积极地渴望，他们不厌其烦地寻找游客给他们带路，介绍他们去购物，让他们买一只小小的河灯……只为了让游客在觉得高兴时，能给他们一点点小费，这就是他们一天里最大的收获，但是，大多数时候，游客对他们只是摆摆手或者置之不理。

我知道我改变不了他们的命运，但是，明天也许我能给他们一个笑容和小小的满足感……

 

■ Main Ghat

早晨独自去了Main Ghat，就是想近距离的看看那些晨浴的人们。码头上汇聚了各色的印度人，印度教的巴巴，婆罗门的祭司，男人、女人、老人、孩子，我应该属于最令人反感的人，明目张胆地在拍人家洗澡、换衣服，我的猎奇心理始终在作祟。

 

我在镜头里遇见了她，小小的人儿如出水芙蓉，我的视线无法再离开她大大的眼睛，跟着她看她瑟瑟发抖换衣服的样子，看她发现我时的羞涩笑容……然后，我将相机递给她和她的妈妈，她妈妈看了照片一直在笑，然后对我说：你继续拍吧。

她们旁边的一位妈妈看见了照片，也把自己的一双儿女推到我的面前说：我的孩子也给你拍……

瓦拉纳西，那一刻，我真的很喜欢你。

 

■ 阿里巴巴

在Babu家的小店，选购了两条在我眼里很印度的裤子，宽松肥大的裤裆和窄脚收口的裤腿，穿上试了一下就不想脱了，柔软的棉不贴在肌肤上实在很舒服。

裤子开价一百卢比（合人民币才十几元），我连价钱都没砍就买了，这是我们第一次在印度购物，现在想来Babu的妈妈一定很高兴吧。

 

后来才知道这裤子叫阿里巴巴，才发现除了游客，几乎没有印度人穿这样的裤子，才明白即使我穿了全身在印度买的衣服，但是，他们即使看背影都能知道我是个游客，那情节，大概就好像我们在北京看鬼佬穿着『不到长城非好汉』的T恤一个效果吧。

 

· Boat Trip

Main Ghat，晨浴和PUJA仪式的主要场所。

 

 

·Manikaranika Ghat

我们入住的Ganpati Guest House，在当地小有名气，坐下吃饭的时候，服务生将客人留言拿来给我们看，左页那个留言实在有意思，确实是每天出门的必答对话。

一个精致的尼泊尔小庙，注意到右下角那个有点黄色的雕刻了吗？很尼泊尔。

就着恒河水，用树枝刷牙的印度人。

 

很多人家的门头都有Ganesha的塑像，他是湿婆神的儿子，代表着运气。

·PUJA仪式

 

 

 

 

 

我每天都在祈祷不要下雨，在最疯狂的雨季尾巴，我们很幸运地躲开了瓦拉纳西的雨，在我们坐在开往克久拉霍的火车上时，瓦拉纳西的雨如同为我们送行终于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