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余光中面对面----学生王烁诗赏析一篇

  伊人赠我一发歌

你曾经为她饮一滴秋雨，

你曾经为她遮一丝夏阳。 

有时你斜倚在她的鬓旁， 

偷听她起伏的旖思旎想！ 

有时你娇卧在她的颊上，

笑我给嫉妒刺得发狂； 

有时呀你横架在她的秋水两岸，

看不尽她那柔情一汪。

往日我真想撕你个痛快，

谁料你如今竟成了她的信差！

也罢：

你来自她的头上，

我来自她的心底；

你原是她的游子，

我原是她的迷羊。

今夜，我邀你对倚一枕，

陪着我一同怀乡。

                         1951年2月

选自诗集：《舟子的悲歌》（台北，野风，1952年版）

【赏析】

这是余光中早期的作品，其诗风与形式接近于新月派的格律诗，没有后期作品的灵动多变，但其表达出的怀乡之情确是一如既往的朴质、深情。

诗中有三个角色：你、我、她。“你”即是天上的云，“云”这一意象不止一次出现在余光中的诗中，如《月光光》中就有“偷渡梦，偷渡云”一句。在他看来，云是自由的，它可以跨越地理空间上的阻碍，可做“我”无法做之事，云可以说是承载着他回归祖国的心愿。诗中的“她”指的就是“我”深爱的祖国大地。“你”与“我”同是来自那片大地，一是“她”的游子，一是“她”的迷羊，“我”与“你”对“她”的爱是同样的深沉，可“你”能为“她”饮雨遮阳，笑“我”嫉妒发狂，而“我”尽管“想撕你个痛快”，在夜里却也只能与“你一同怀乡”。诗人将云拟人化，“我”对云是既嫉妒又羡慕，这也正体现了诗人浓烈的乡愁。

诗中有一处明显的感情变化，以“也罢”为分界。曾经“你”能为她所做的事，“我”也可以，但谁能料到今日祖国分裂、不得归国，“谁料你如今竟成了她的信差！”这是由香港转入台湾后诗人情感的宣泄。“也罢”之后，诗人的感情趋于平静，这里更多的是一种无奈与哀愁。

云是游子，而大陆则是深爱之人。这首诗不仅是一首思乡之诗，同时也是一首情诗，一首写给祖国大陆的情歌，凝聚着一位赤子浓浓的爱国之情。（王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