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农场动物的“居住面积”问题

姚鸿恩

刚读了条新闻，国内正在起草《反虐待动物法》，分为九章，包括野生动物、经济动物、宠物等多类动物的反虐待措施，动物医疗、动物运输、动物屠宰的反虐待措施，法律责任以及附则。其中引人注目的还有“禁食猫狗肉”，个人违禁的话，将被处5000元以下罚款并处15日以下拘留。

这实在是社会进步的表现。如同圣雄甘地（Mahatma Gandhi）所说，“一个国家的伟大及其道德的进步，看她如何对待动物就可评判。” （The greatness of a nation and its moral progress can be judged by the way its animals are treated.）

记得我刚来美国的时候，一次课堂上，对女教授说起，中国有人吃狗肉，她顿时花容失色，极为惊愕。狗啊猫啊，美国人视为家庭成员之一。你去美国人家做客，主人一定会介绍心爱的狗、猫：“这是马克斯”，“这是莫莉”。美国人把狗、猫看作是自己的孩子。他们无法想象，天下竟然还有吃狗肉那种残忍的事情。

美国有个民间组织，叫做美国人道协会（The Humane Society of the United States），是美国最大的、最有效力的动物保护组织。该组织的宗旨就是“歌颂动物，勇敢面对残忍”（Celebrating Animals, Confronting Cruelty）。

该组织旨在保护的动物，不仅仅是宠物，还包括野生动物，甚至农场动物（farm animals），连蛋鸡（laying hens）的福利（welfare）权益也要争取。

美国的蛋鸡大约有3亿只。其中大约95%是养在铁笼子里的。每只笼子里养数只蛋鸡，挤在一起。连“伸懒腰的地方”都没有。蛋鸡的“居住面积”那么小，令动物保护人士愤愤不平。他们积极发起蛋鸡解放运动，立志解决蛋鸡“住房问题”。

最著名的一次运动，发生在加州。动物保护人士开创性地提议，不要笼养蛋鸡的鸡蛋，要用宽敞的鸡舍来取代狭小的鸡笼。对此提议，有人叫好。但也有人反对，理由之一是：如此势必导致鸡蛋涨价。对有争议、有关民众利益的项目，比如马路开膛破腹什么的，美国人不是由“砖家”说了算，更不是由领导拍板。方法很简单：投票表决（vote）。“砖家”、“领导”跟小百姓一样，都是一票。

2008年，加州决定将“加州二号提案”（California Proposition 2）提交民众投票。该提案的要点就是：蛋鸡、怀孕母猪、肉牛牛犊等一些农场动物应该能自由转身、躺下、站起和完全伸展肢体（turn around freely, lie down, stand up, and fully extend their limbs），禁止限制它们的活动空间。

投票日期是11月4日，也就是美国总统大选的同一天，全体选民在为自己信赖的领导人投下庄严的一票的同时，也为蛋鸡那些农场动物投下举足轻重的一票。“加州二号提案”投票揭晓： 63%赞成，37%反对，顺利通过。尔后，形成“防止残酷对待农场动物法”（Prevention of Farm Animal Cruelty Act）。该法案规定，对蛋鸡、怀孕母猪、肉牛牛犊，农场主必须执行新的空间标准。

这项法规也惠及加州中国城的活鸡。美国市场没有活鸡，但是中国城有卖。都是关在铁笼子里的，像挤车一样。本来也无所谓了，反正很快就要被割颈放血拔毛，被老中做成“炖鸡汤”什么的。但是，现在，这个法规保障了它们最后的“福利”。

这项法规给农场主6年时间逐步改善农场动物“住房问题”，最后期限是2015年1月1日。那些“居住面积”狭小的农场动物们总算有盼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