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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暮千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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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衣针

(2018-07-04 14:23:33)
标签:

灵异

恐怖

惊悚

路小黑

短篇

缝衣针

“呜……,好冷啊,呜……,好疼啊,妈妈……妈妈……,呜……”

听到声音的刘老太停下脚步,竖着耳朵仔细寻听。那声音从右边的草丛中传出来,有些虚渺,有些虚弱。左右看看正在黯淡的天色,空旷无人的乡间路,刘老太的心子有点发紧。“谁?是谁在那里?有人吗?”

刘老太接连问了三声,并没有人回应。这时,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正经过的是曾经的乱葬岗,瞬间感到后脊背刮过一阵阴凉的风,让她瞬间头皮发麻,全身不自觉地抖了个激灵,就连胳膊肘都竖起了鸡皮疙瘩。“咦,我这个耳朵哦。”话虽这样嘟囔,老太太却紧皱着眉头,惦着小脚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往前走去。

说起来现在不过是擦黑时分的六七点钟,因为光线正逐渐被收起来,所以四周的景色蒙上一层不太自然的灰色。这个点的光线总是容易让人产生某种幻觉,它肯定不及白天时候的通透亮丽,也不至于像深夜时那般阴森恐怖。那些花草树木在晚风的吹拂下,以奇怪的姿势胡乱摇曳,相互碰撞发出莫名奇怪的声音。

刘老太咽了口唾沫,两只脚倒腾的速度又加快三分。她就是觉得四周阴风阵阵,有不易察觉的黑雾腾升而起。“莫不是见鬼了哦。”刘老太心中这样想着,念头刚冒出来,她就连忙打住。紧接着自言自语地嘟囔道,“呸呸呸呸,我刘老太行得正,坐得端,即便是有鬼也不会找上我的。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就在她心中默念的功夫,她又听见那缥缈不定的抽泣声,“呜……,好冷啊,呜……,好疼啊,妈妈……妈妈……,呜……”那声音一会从左边来,一会从右边传来,时而大时而笑,这下可把刘老太的魂给吓得差点脱体,她也顾不上咒骂,冷汗直流哆嗦着想要快速离开这里。

那是一条笔直的乡间路,路两旁是不足成年人膝盖高的草灌木,一眼就能够望出去很远。刘老太的视线一直望着前方,索性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出现。她正走着,突然脚下踢着了一块石子,一个踉跄差点没有摔倒。等她再次站稳,惊讶地发现前方三米左右的位置蹲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那女孩披散这头发,浑身脏兮兮的蹲在那里哭,“呜呜,好疼啊,呜呜。”

“这孩子什么时候蹲在这里的?刚刚明明没有人啊!”刘老太吃惊之余,左右看看也没有个大人在身边,总不能让一个小女孩在路边哭,不去管她吧。

“囡囡,你怎么了?”刘老太凑上去和蔼地问。

“痛,好痛。”囡囡边哭诉边站起来撩起衣服,露出小肚皮。那小肚皮瘦得完全塌陷下去,上面密密麻麻地布满红色点状的疹子,只看上一眼就能让人心疼不已。刘老太惊呼,“哎哟,这可是造孽,怎么瘦成这个样子。哎哟,这些红点是怎么回事。哎哟,你是哪家的孩子,你家大人呢?”

囡囡只是抹着眼泪哭着摇头,一个劲地喊,“好疼,好疼啊。”

刘老太心疼坏了,从口袋里掏出来几块刚刚在老张家揣回来的孙子满月喜糖,“喏,囡囡,吃吧,吃糖。唉,造孽哦。”

小女孩看着那糖,有些不知所措。刘老太感概地摇摇头,将糖放在她身边,“你这孩子,是不是到处乱跑过掉了哦。我也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小孩,也不好带你走。你在这里等着家里人来接,不要乱跑,要是觉得饿了就吃点糖吧。”小女孩低着头只是抽泣,不说话也不回应。

和小女孩告别,刘老太继续走在回家的路上,越走天越黑。这条路是连接附近两个村子的必经路,从小到大她不止一次地走过。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张老太就是从这条路被送嫁到隔壁村,后来张老太生了孩子,孩子结婚又生了孩子,前段时间她家大孙女不幸夭折,而今天又去喝了她小孙子的满月酒……每次张老太家有什么事,刘老太都会颠着小脚来往在这条乡间路上。虽然后来政府对这条路进行了几次翻修,但路总归是路。

只是今天这条路,刘老太总觉得有些别扭,明明走过很多次,却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般漫长,没有边界的感觉。明明已经看到村口就在不远处,可就是怎么走都走不到。

“呜呜……,好痛啊,呜呜……”

突然,刘老太又听到了那虚无缥缈的哭泣声,她狠狠地打了个激灵,回过头去,看到之前那个小姑娘就站在自己的身后!这猛地一下,惊得刘老太倒吸一口冷气。不过很快她就冷静下来,叹着气,拍着胸脯说,“吓死我了,囡囡,你怎么跟着我啊?”

小姑娘低着头不说话。刘老太看看已经完全黯淡下来的天色,又长长地叹口气,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嗨,看我这老糊涂,这么大晚上的怎么能把你一个人放在那荒郊野外的地方呢?囡囡,你是不是害怕啊?”小姑娘没有抬头,只是默默地微微点头。

刘老太说,“走吧,跟着婆婆回家去,明天早上我带你去村委会,看看你是哪家孩子。”小姑娘还是低着头,轻声抽泣。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张老太就敲响刘老太的家门。“咚咚咚,咚咚咚。”

“来了来了,谁啊,这大清早的。”刘老太一边披着衣服,边看了一眼睡在旁边小床上的小姑娘,走出客厅去开门。一看是自己的老伙伴,她有些不乐意地说,“这么早,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年纪大了,睡眠本身就不好。”

那张老太非常消瘦,脸上几乎没有肉,干黄干黄的皮肤皱巴巴地耷拉在骷髅骨头上,感觉随时都会有脱落的风险。她的模样与红润饱满的刘老太形成鲜明的对比。

张老太说,“这是昨天我家孙满月的红鸡蛋,昨天你不是忘记拿了嘛,我这才给你送过来。”

“哎哟,谢谢,谢谢。嗨,其实这什么红鸡蛋不红鸡蛋的,不过是个喜头,你这还有必要给送过来?”刘老太笑道。

张老太说,“既然是喜头,当然要把喜送到你家里来啊。其实也不算特意,我家幺儿要带我去镇上,我顺便给你带过来了。”

两个老太太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唠了些家长里短。这时,刘老太说,“对了,昨天我在路上捡到一个小姑娘,不知道是哪家的,你看看认识不。”

“小姑娘?”张老太瘪瘪嘴,有些奇怪。

刘老太领着张老太进了屋,只是她一推开卧室门,就愣在了那里。那张小床上空无一人,哪里有什么小姑娘的身影?!“咦,奇怪,刚刚她明明还在这里睡觉来着。”刘老太很是奇怪。张老太倒是不以为意,说,“大概是已经走了?嗨,一个小姑娘,你操什么心,没事的没事的。好了,我得走了,幺儿的车还等着我呢。”

“哦哦,好,那你快去吧。”说着,刘老太将门重新拉合上。她们谁都没有注意到,在门即将快要合拢的时候,从狭小的门缝中露出一双充满仇恨和愤怒的眼神!

张老太从镇上集市回到家以后,总觉得身体哪个零件有些不对劲,浑身酸酸账账,就是哪里不对头。并且,从这天开始张老太家接二连三发生奇怪的事情。先是缝衣服的针不知道哪里去了,那是张老太才从集市上买回来的,她一直懊恼会不会放在集市摊子上没有取回来。

还有就是,这天晚上窗户明明没有开着,但房间里总是有股带着独特甜味的凉风。那风吹得书桌上的一个本子不停地泛着页数,发出“哗,哗”的声音。房间里张老太的小孙子睡得正熟,她害怕这凉风将孙子给吹感冒,又想给他加一床小毯子。

正当张老太准备去给孙子拿毯子的时候,脚下传来一阵刺痛,惊得她哎哟一声跳了起来。低头一看,竟然是之前找不着的那盒缝衣服针,有几根针就那样斜斜地插在地板缝隙之中!张老太倒吸着冷气,咬着牙,忍着疼痛将已经插进脚板的那根针拔出来。因为是非常细小的缝衣针,所以从脚底板拔出来之后,只不过带出来一滴血。虽然疼痛,但还勉强能走。

哪知张老太一转身,手背又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针头给刺了一下,瞬间破皮红肿。等她想要去药箱翻出来酒精棉球,哪知在那药箱中也有缝衣针。

这下张老太生气了,皱着眉头对她儿媳妇吼道,“你说你做个针线活就不能小心仔细点吗?你看看这满屋子都是你丢三落四洒出来的针!还把老娘扎成这样!”儿媳妇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听到婆婆如此数落,也只是默默地摇晃着儿子的摇床。

只是他们都看不到,就在张老太嚷嚷的功夫中,那个小姑娘就在张老太准备坐的那张椅子上放上了几根竖着的针!毫不知情的张老太一屁股坐上去,疼得她“哇哇”直叫!那小姑娘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阴森的笑容。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张老太睡着睡着,就觉得呼吸困难,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掐着她的脖子!又好像有个人正坐在她的胸膛位置。她急促地喘着气,缓缓睁开眼睛,模模糊糊中看到身上正坐着一个青面乱发,浑身都是红色疹子的小姑娘!

一看那小姑娘的面容,张老太突然想起了某些往事,吓得脸色瞬间失去所有血色,变得苍白无力!她双手在半空中挥舞,想要大声地喊“救命”,却不曾想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没有办法发出半点声音。

那小姑娘见状,反倒笑盈盈地说,“奶奶,被针扎的感受好吗?既然你那么喜欢扎针,那就再体会一下吧。”说着,小姑娘高高地举起一只手,手上握着一大把缝衣针!

张老太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一动不能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正在这时,隔壁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那是张老太的小孙子。她的儿媳妇小声地哄着孩子,声音轻细而温柔,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哦哦,别哭了……知不知道你姐姐小时候好乖的,要像姐姐一样乖……”

小姑娘的手停住了,呆呆地看着声音传出的方向,眼里盈出了泪花。

张老太突然感觉身体一轻,好像又能活动了,她大喊大叫起来。小姑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张老太得了疯病的事很快就在邻里之间传出了,不多久就传到了刘老太耳朵里。刘老太放心不下这个童年的玩伴,又颠着小脚来到了张老太家里。

“就那天晚上做了个恶梦,醒来就这样了。”张老太的儿子摇着头无奈地说,“醒来后就一直大喊大叫,说什么她有罪,说什么她对不起小花。”

小花就是张老太那夭折的大孙女。听到这里,刘老太的心揪得疼了一下。自从小花出生后,刘老太来过张老太家两次,都没有见到这个小姑娘。好像说是从小身体就不好,一直养在屋里就没怎么出来过。然后就听说小花得怪病死掉了,听人说死的样子很可怜,小小的身体瘦得皮包骨了,小肚皮红肿不堪,上面密密麻麻地布满可怕的疹子。想到这样,刘老太电光火石般的突然想到了之前的那个小姑娘!她那瘦得完全塌陷下去的小肚皮上,密密麻麻地布满红色点状的疹子!

紧接着,刘老太在屋里的墙角又看到了那个小姑娘!她蹲缩在那里,抬起一双无助的眼睛,眼泪汪汪地看着她。

“你们对孩子做了什么?”刘老太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她严厉地看着张家儿子,沉声问道。

张家儿子垂下眼皮,有些逃避地支吾着。

“你要是不说实话,你妈这病就永远好不起来!”刘老太发怒了。

张家儿媳终于忍不住了,丢下抱在怀里的儿子,扭头进屋嚎啕大哭起来。张家儿子终于心一横,告诉了刘老太一个可怕的真相。

原来,小花并非真的生下来身体就不好,而是从她满月开始,就不断地受到针刺的折磨!既封建又迷信的张老太一心想要一个孙子“撑门面”,听信农村流传的“在女孩身上扎针下胎生男孩”的说法,从小花满月开始,这两年不断地将一根根尖利的钢针刺进了小花的体内!

张老太黑着脸对怯懦的儿媳妇说,“现在国家政策农村也最多只能生二胎,所以你第二胎必须生出男孩来。”

小花一直忍受着这样的酷刑折磨,臀部、腹腔、骨盆,不断被剌入钢针。直到半年前的一天,四根钢针穿过她单薄的腹壁扎透了她的内脏,终于夺走了她年仅三岁的悲惨的生命。

刘老太气得血冲头顶,嘴唇哆嗦,她举起来的手都在颤抖:“你知道吗?你们这样是在犯罪,是在谋杀!如果你还有点人性的话,就自首去吧!”

……

张老太最终没有被收监,而是住进了精神病院。她的余生恐怕都只能在这里度过了。张家的堂屋燃起了腾腾的青烟,那是在给小花超度。小花的父母抱着小儿子,跪在女儿的灵前痛哭失声,为自己纵容犯罪的懦弱与无知忏悔。

此时,乡村路的那一头刘老太家里也燃起了腾腾的烟气,那是白色的炊烟。她往炉灶里添着柴火,小花甜甜的笑着,出现在她的身边。

“婆婆,我要走了。你是好人,会有好报的。您一定会健健康康的活过一百岁的。”说完,小花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身影消失在虚空之中。

刘老太怔了好一阵子,回过神来。刘老太已经不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了。她继续拔着手中的蒜头,通红的炉火燃得正旺,锅里熬煮的浓汤散发出阵阵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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