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战士我的连(十六)
——梦中相遇战场上
本文故事发生在八十年代初。为了便于朋友们阅读和理解,在文章中有些词句和语言,需要运用现代语言表达、叙述、写作,敬请朋友们予以谅解。
毕竟太困乏了,想着想着我渐渐地睡着了,慢慢地走进了梦乡……
战斗激烈进行着。我们部队正在同敌人争夺一个高地。
似昼似夜的战场上滚滚浓烟天昏地暗,密集的枪声、炮声连续不断!大地阵阵颤动!伴随着火光冲天!
我守候在总机旁,无暇顾及枪炮声,全神贯注地看着刚刚接替我值班的副班长刘明珠紧张有序的接转一个个电话。
“班长,二营电话不通了!”
刘明珠语气有些紧张的向我报告。
“啊!再摇!”“我看看!”
我说着话身体紧跟右脚立马下到狭窄的总机半隐蔽工事里,上体几乎完全压在了副班长身上。右手迅速握起总机摇把一阵急摇,向二营指挥所发出呼叫振铃信号!
凭我的经验,通往二营指挥所的电话果然断线了!二营的四连和五连担任着主攻任务,同敌人争夺这个山头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团指挥所急需了解二营战斗情况。
“ 副班长你坚守值班岗位,我去查线!”
我抬脚跃出总机工事。
“班长!我去!”
“我去!”
“我去!”
我向班里战士摆了摆了手,示意他们安静。
我丢下一句:“我如果回不来了,你们再去!”我顺着去二营指挥所的电话线路迅速窜入浓烟和火光中!
跑啊!跑啊!不知怎么回事,情况越紧急、心里越急躁越跑不动啊?跑不动那就飞吧!我站在巨石上,展开双翅,飞呀!飞呀!飞地也很吃力。心里说,时间不短了,不要超过断线位置啊。低头一看,断线故障正是这里,我一阵狂喜。双脚落地,俯身准备接线。
“哒!哒!哒!”紧随着一阵机枪声我的左臂、左手不听使唤了。我意识到自己的左臂负伤了。我用右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急救包,赶紧处理一下左臂伤口。右手匆忙从地上捡起电话线一头,放入口中,用牙齿卡勒住线头,将电话线的四个线头绝缘层全部捋出。而后用嘴同右手配合准备接线。
“哒!哒!哒!”又一阵机枪声,我的左腿也被打断了。左半边身体完全失去了知觉。我极其仇恨的朝机枪响的方向望去——敌人隐藏在一块大石头的后面,还时不时地侧过身来,露出一副轻蔑、狰狞的嘴脸狞笑着!我愤怒了!我万分的愤怒了!我先把你这个王八蛋击毙了再接线!我两眼怒视着敌人,右手朝背上的枪摸去。
“轰!”地一声!只见藏在大石头后面的敌人连机枪一起抛在了空中!啊?是谁投掷手榴弹把敌人消灭啦?我一阵疑惑。
我感到有些支持不住了。
不行啊!不要睡过去!要坚持啊!接线要紧!
此刻,我隐隐约约地感到有人给我的左腿包扎,又把我背在了他的背上。
“你干什么啊?放下我!电话线还没有接通呢!”
“我背你到安全的地方去,我来接线。”
我听到了是女人的说话声音。
“这是战场!这是战斗!你是女人,赶快走开!”
“你的左胳膊断了,左腿也断了,已经没有能力完成任务了。”
“我可以用嘴和右手配合接线啊。我曾经受过专门训练的。你不会接线啊,快把我放下来!”
“我会接啊。你去年探家时,曾经教过我接线啊。”
“啊?你是谁啊?”我突然有几分清醒,努力的眨了眨了眼睛,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眼前。
“我们是一家人啊。”
她接着又说:“我是你的妻子啊!是你老婆啊。你怎么把我给忘啦?”她有些委屈的说道。
“啊?怎么是你呀?这里是战场啊!你怎么来这里啦?”
“你们部队在前方打仗,我们这些已婚的军嫂和军人的未婚妻子们,组成了战地救护团,支援前线呢!”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执行任务呢?”我想,她一定是来找我的。
“我也不知道你在这里呀,碰巧了。”妻子的话我使感到有些意外和失望。
“我要是早来一会,你的腿就不会负伤了。”妻子有些懊悔的说。
“啊?是你投手榴弹把敌人炸死的?”我感到十分的惊讶。
“敌人正准备举枪朝你射击呢,我把手榴弹投了过去!”
“哇!你这么厉害啊!敌人没有发现你?”
“我在敌人的侧面啊,敌人只顾对付你了,他没有发现我啊。”
“你怎么投得这么准呢?”我兴奋的连声问道。
“我是救护营的排长啊。打枪、投手榴弹当然没有问题啦!”
“啊?你都当了排长啦?我干了好几年才当了个班长啊。”我有些嫉妒老婆了。这以后在家里谁听谁的呢?我心里犯了嘀咕。
“我即使当了连长也抵不住你一个野战军的班长啊。别瞎想了。”
说着话,妻子把我放在一个比较大、比较深的弹坑里,赶紧接线去了。
“把线接上后,接电话机摇一下,试试看通了没有啊!”我不放心地说道。
不一会儿,妻子回来了。兴奋地说:“我把线接好啦!电话通啦!”
“我一定请求你们的上级给你立功!”我为有这样的妻子自豪!
“应该给你立功才对啊。”妻子一边用树枝固定我的胳膊一边说道:“我不要什么功不功的。只要你平安!”
妻子的话让我感动。应该慰抚一下妻子。我伸出右手握住……
“咣!”地一声,旅馆服务员猛烈推门,惊醒梦中人。
“你睡在3号床吧!”服务员对新来的旅客说完匆匆离去。
这是四人房间。我来时,一号床上的旅客正在熟睡。
“呵呵!解放军同志睡醒啦。”
“哦,哦。你好!”那里是睡醒啦?是他们把我给吵醒了。我心里有些烦。
“哈,你睡觉打呼噜啊,还骂人呢!”
“啊?是么?对不起啊!把你吵醒啦。”
“呵呵!没什么,没什么的。我不困。”
他似乎是个商人,我不愿意同他搭讪。我追忆、回味着梦中的情景。
我是左侧身躺在被子上睡的,显然头部枕的高了些。我翻了一下身,伸了伸被压迫麻木的左腿和左臂。
结婚一年多了没有回家,不用说也是想家、想媳妇了。由于生活、工作在军营里,以及自己一门心思的要求上进,想干好工作等等压力,没有时间、也没有理由、更没有心情去想。一旦有时间了,不在为压力所困扰所劳累,思想上那根紧张的弦真正的松弛下来了,想想往事、想想家庭,有些私心杂念是很自然了。常言道,部队战士怕分散。一旦分散成为个体或分子,必然诸多想法很难达到思想统一和步调一致。之所以称军队坚如钢、硬如铁,因为军营是个大集体,要有绝对的服从和高度的统一。这不,我都胡思乱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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