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书法在其悠悠的历史长河中,各时期总是呈现出其独特的时代特征。清人梁巘《评书帖》:“晋尚韵,唐尚法,宋尚意,元明尚态。”是高度精确的概括。从魏晋南北朝至唐代是中国书法日趋完备的重要时期,也是书法史的核心时期。或可说唐人在继承与创新方面有着很成功的经验。这对于我们学习书法有很重要的意义。
一、唐尚法的形成与书法的发展。
(一)、唐尚法的形成
唐代是书法盛行的时期,较之东晋不能说是“抗行”,而可以说是“雁行”。其所以盛行,固然有经济繁荣和整体文化发达的原因,同时,也是由于六朝的书法传统、名家墨迹能得以直接继承,是六朝书法发展的继续。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则是:在国家制度上,对书法比任何朝代都更为重视。周以书为教,汉以书取士,晋置书学博士,唐代则全面采用了这些措施,而且设立了专门培养书法人才的“书学”。
“书学”是唐代最高学府中六种学校(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和算学)中的一种,书学中设置书学博士,以教授书法。学书每天用纸一幅。设立书学是唐代的创举,在铨选人才时,也把书法作为条件之一,使唐人得到实惠。
唐代的科举制度把书法列入取士之科。《新唐书·卷四四·选举制》:“唐制取士之科多因隋旧……其科之目有秀才、有明经、有俊士、有进士、有明法、有明字、有明算、有一史、有三史、有开元礼、有道举、有童子……”其中所谓
“明字”即指以书法取者。此外选官制度也对书法有所要求,
《新唐书·卷四五·选举制》“……凡择人之法有四:一曰身,体貌丰伟;二曰言,言辞辩正;三曰书,楷法遒美;四曰判,文理优长……。”唐代官僚制度还在官职中设立“侍书”一职,如“皇帝侍书”、“太子侍书”。弘文馆不定期地举办书法培训班,专收五品以上官员的子弟。唐代书吏有机会转为官员,在文官的选择任用中书法起一定的作用。一时间书法家辈出,使得魏晋以来处于无序的自由发展状态的书法,纳入有序的轨道。书学的目标、标准、起点相对建立,涌现出大量书学技法书论。如欧阳询的《三十六法》、《八法》、《传授诀》、《用笔论》,虞世南的《笔髓论》,李世民的《笔法诀》等等,特别是李世民的《笔法诀》,其中提出的:“心正气和则契于玄妙;心神不正,安则欹斜;志气不和,书必颠覆……”极为重要。“中正冲和”是他为“楷法遒美”提出的标准。
(二)唐代书法的发展
唐代书法发展,大致可分为三个时期:初唐、中唐和晚唐(包括五代)。
初唐,太宗李世民笃好书法,尤为欣赏王羲之。他不惜重金购求王羲之的墨迹,每得王帖便叫诸王子临摹,每帖都要临写五百遍。又命赵模、冯承素等书家摹写《兰亭序》,赐赠给权贵朝臣。一时间,士大夫皆宗法王右军。虞世南是王羲之的嫡系书派,自不必说,就是欧阳询、褚遂良等虽出自北派,也不能不旁习右军以迎合太宗的意趣。弘福寺僧怀仁,搜遍王羲之字迹,集成《圣教序》。武则天执掌政权后也曾向王方庆索求右军遗迹。这些情况,可以看出初唐宗王书风之盛。初唐的书法虽然成就很大,便基本上没有能脱出晋宋的藩篱。在创新上,虽有欧、虞、褚、薛等大家,但也受到了很大的局限。直到开元之后,颜真卿出现才打开了局面。颜鲁公书“纳古法于新意之中,生新法于古意之外,陶铸万象,隐括众长。”卓然形成了盛唐书风。有人评颜书:“与少陵之诗,昌黎之文,皆同为能起八代(东汉、魏、晋、宋、齐、梁、陈、隋)之衰者。”从初唐墨守成规的情况来论,这并不算过誉。
中唐和初唐有所不同:在字的形态风格上,初唐是劲健,中唐是肥厚。从书法的发展来说,初唐是囿于守旧,中唐则是富于创新。颜真卿所开创的新书体,深得唐人之意。他的影响,几乎代替了王羲之,到了后世书家无不师颜的程度。此时,书法呈现出以肥厚为
“时尚” ,最终转为“时弊”。所以中唐时期的沈传师、柳公权“专主瘦挺,欲矫中唐肥厚之失。”
到了晚唐,国势日衰,战乱频仍。尤其是到了五代,干戈不断,但由于初唐、中唐书法之盛,遗风余烈,影响深远,流风所渐,结习未忘,还是出现了一些书家。
正书始于汉魏,成于两晋,而鼎盛于唐。唐楷对于正书的结体、特征、取势、笔法、结构等方面的法则、法度都对前代人做了深入的研究、规范和总结。同时,社会的时代特征、书家的个性特征鲜明,所以说,唐楷是最能体现唐“尚法”的书体。唐楷作为正书,之所以不同于其它各代,就是“法度严谨”这一特征在其中的体现。对后世学书者,起到了典范的作用。“欧虞颜柳”几乎成了入书的唯一门径。欧虞颜柳”作为唐楷四家,在书史上是有特殊意义的。他们展示给社会的不仅有严整的法度、鲜明的个性,更多的则是他们对于文化、艺术的严肃、执着。在他们的作品中“字里金生,行间玉润”,
处处显示着“心正笔正”的人格魅力。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书如其人”。
欧阳询(556~641),字信本,潭州临湘人。《新唐书·一八九·儒学传·欧阳询》:“询初仿王羲之书,后险劲过之,因自名其体。”其实欧阳询早在随唐时代就已相当著名,时为太常博士,是太祖李渊的故友。入唐时已六十五岁。曾因其父欧阳纥以谋反被诛而转入北方,师从于北方书家刘珉(任朗中),所以,欧字的基础应是北朝的书法。欧阳询和虞世南﹑禇遂良﹑薛禝并称为初唐四家。入唐后历任太子率更令,故欧体也被称为“率更体”。其书笔力险劲,结体奇绝,在六朝朴茂峻整的基础上创造了自己的风格,成为一时之绝。他用笔凝重沉着,转折干净利落,结体严谨,方正浑穆,有一种极为森严的气度,在雍容大度中又得险劲之趣。取魏晋之法又参入隶意,高古典雅、文质彬彬,对后世影响极大,堪称完善法度的第一唐楷。传世碑有《九成宫醴泉铭》、《皇甫诞碑》、《化度寺邕禅师塔铭》、《虞恭公温彦博碑》等。
虞世南(558~638)字伯施,官至秘书监,封永兴县丞,世称“虞永兴”,越州余姚人。隋大业实授秘书郎。入唐,李世民引为秦府参军、弘文馆学士。贞观七年(663年)转秘书监,赐爵永兴县子,授银青光禄大夫,谥文懿。太宗称虞世南有五绝:“一曰德行,二曰忠直,三曰博学,四曰文辞,五曰书翰。”书法末年尤妙,《旧唐书·七二·虞世南传》:“同郡沙门智永,善王羲之书,
世南师焉,妙得其体。”虞世真迹传世虽已不多,但对于后世影响深远,唐陆柬之为世南之甥,受其亲传。柳公权亦从虞书中深获裨益。黄山谷尝评蔡襄:“蔡君谟真行简札,能入永兴之室。”元代康里子山、明代钱谷,直至清代陈邦彦,皆曾受到虞书的熏染。虞正书平和中庸,传世石刻有《昭仁寺碑》、《演连珠》、《景纬成象》等,最名世者当推《孔子庙堂碑》。
颜真卿(709~785)字清臣,京兆万年人,祖籍琅琊临沂。开元进士,仁殿中侍御史,为人刚正不阿,被杨国忠排挤。初为平原太守,
安禄山叛乱,他联合堂兄抵抗,被推为盟主,合兵二十万,使安禄山不敢急攻潼关,官至吏部尚书,太子太师,封鲁郡开公,人称“颜鲁公”。德宗时,李希烈叛乱,他被派往劝谕,为李希烈缢死。唐代书法可称中国书法史上的一个颠峰,颜真卿是其中最有成就的杰出代表。颜真卿书法受到家庭和外祖殷氏影响,初学褚遂良,后师事张旭,深得张旭笔法精髓。无论是在技法上和艺术思想上都受到张旭的极大影响和启发。强调矛盾冲突,大开大合,极轻极重……。他又广学博收,融会贯通,终成一家,世称颜体。他的楷书端庄雄伟,气势开张,笔力雄强厚重,字势雍容大度。形成了气势磅礴的独特风格。其艺术贡献在法度上达到完备,其一,基本脱去六朝余意,面目全新,以个性突出卓立书坛。其二,与唐代审美意趣相合,端庄丰润,势和意厚,意取圆势。反映出了极其自信的大唐的精神风貌。颜体楷书是唐代新书体的代表,在这里表意与法度都得到了发挥,以精严的法度充分表意宣情,为后人树立了光辉的典范。中晚唐,颜真卿的声誉日隆,几乎取代了王羲之的地位,到了后世书家无不师颜的地步,传世之作甚多。不一一。
柳公权(778~865),字诚悬,京兆华原人。他幼年好学,十二岁即能吟诗作文,被誉为“神童”。宪宗元和初年近士。晚唐时,柳公权创立新体,世称柳体。唐楷发展到柳体,“尚法”也在到了极至,是唐法实践第一成功者。无论结字还是笔法,皆和规中矩,骨力洞达,与颜字并誉为“颜筋柳骨”。后人习楷多以柳体入门。其代表作《玄秘塔拓本》,《神策军碑》等十余种,皆为楷书,被后人誉为楷书的经典。
二“颠张醉素”狂放书迹的尚法基础。
唐代书坛,与精严整饬的楷书形成鲜明的对比的是张旭、怀素的狂草书体。
张旭,字伯高,苏州吴人。精通楷法,尤其以草书最为知名。相传每嗜酒大醉,呼叫狂走,乃下笔作字。或以须发濡墨而书,既醒,自视以为神奇,不可复得。世呼“张颠”。张旭自言始见公主担夫争道得其法,闻鼓吹而得其势,观公孙大娘剑器舞而得其神。其草书之癫狂,逸势奇状,连绵回绕,怪怪奇奇,实超出二王畦畴。与张芝、王羲之同为后世草书之楷模。张旭把自己的精神与大自然沟通,把人的喜怒衰乐,大自然的草木山云融入笔墨,通过他颠逸狂怪的草书表现出来。他的草书真正达到了“外师造化,中得心的源”的境界。与李白的诗,裴昊的剑舞,号为“三绝”。诗人杜甫在《饮中八仙歌》中写到:“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张旭以草书名世,其正书亦能“楷法精祥”。草书“至纵”,
楷书“至严”,
皆能入妙。上海博物馆藏拓本《郎官石记序》是张旭传世的楷体孤本,原石久佚,全篇楷书疏朗淳雅,凝重闲和,风格似在欧虞之间。
释怀素,俗姓钱,字藏真,长沙人,
善草书。怀素的狂草是继承和发展了张旭的风格。二人并称“颠张醉素”。怀素亦嗜酒,酒酣而书,飞动圆转,如骤雨旋风,虽有许多变化却不失法度。怀素的正书作品虽未见传于世,但从其曾为《孝女曹娥碑拓本》作跋这一史实看,怀素亦极为注重楷法的基础。传世书迹有《自叙》、《苦笋》等帖。
有人说张旭、怀素如颠如醉的狂草,是对“尚法”传统的反叛,是久受压抑后的一种宣泄。我以为此论实为不妥。他们在书法中所表现出来的“颠”与“醉”实际上和其他书家一样,只是个性和审美观的表现。狂放之下其起落转折,抑扬顿挫丝毫不失法度。无论笔法墨法,还是结字、练行,没有丝毫的恣肆、妄为。处处体现着扎实的功力。就张旭而言,其颠逸的背后,有着深厚的尚法基础。张旭为陆彦远外甥,史载:
“彦远传父柬之书法以传旭。”
据此可知张旭初学陆柬之之法,而陆柬之师从虞世南,循法极严。观陆柬之《文赋》,可知柬之作书要求字字有来历,如集王字。张旭书法的师承源于陆柬之,由此可知其“楷法精详”的原由了。非但“楷法精详”的基础没有禁锢张旭的豪放个性,反而给他的个性表现以极大帮助。使其如虎添翼,他的草书正是有精严的楷法基础,所以,他的字虽奇趣百出,而求其源流,无一点画不合规矩,故有人说“张颠不颠”。《新唐书·二0二·张旭传》:“后人论书,欧虞褚陆,皆有异论,至旭无非短者。”
总之,
唐代是一个开明的时代。唐代书法艺术的“尚法”,并不排斥“表意宣情”,
而且,也只有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才会出现书法艺术“精严”与“狂放”两种风格形式并举的现象。有严有放,不仅体现了大唐的包容性,
同时也反映出大唐的气度和气魄。严得谨,放得狂。严不失雅,放不流俗。这是唐代书法的整体面貌,不仅张旭如此,颜真卿、怀素、柳公权等都是如此。这一点,
唐代书家为我们树立了光辉的典范。由此我想到,我们当代书坛的一些作品,狂放有余而失于法度,那么这种狂放就成为“放肆”了。
三、尚法的现代意义
中国书法是中国特有的艺术,它集中体现了中国人的审美抒情方式,历史悠久,源远流长。“书法”二字最早出现于孔子《左传》,但指“文法”之意。在《南史·周朗传》中,有述“书法”之事,而未有其辞。“书法艺术”的提出是在唐以后。
书法艺术是研究汉字特有的书写方法及法度的学问,是对中国汉字作各种美化的规则和法术,是基于“汉字”的艺术。书法之法,实有二意。其一为法则,其二为法度。因而书法不能离开汉字去空谈,也不能不要方法,背离法度地妄为。
唐代的尚法,不仅为汉魏晋以来的书法艺术做了深入的研究、总结和发展,同时也为后世书学提供了“法”的依据。“学晋宜从唐入者,盖谓此也。”(《书林藻鑑·卷八·唐》)。“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鉴,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所以,“唐尚法”对于我们今天具有不可估量的现实意义。
(一)、现代书坛状况和一些问题
八十年代中期部分书法好事者,在国外艺术思潮的影响下,打起了反叛传统的旗帜。成立了“现代书画学会”,并于一九八五年十月在北京美术馆举办了“现代书法”首展,一九八六年十一月举行了二展。自此当代中国呈现了所谓“现代派”、“创新派”、和“传统派”、三种书法并存现象。研究传统者为传统派。这当然是书法的主旋律。
所谓“现代派”,就是反叛传统,不要法度,甚至背离开汉字的“黑白图象”只不过是在工具材料上沿用书法的工具和材料,近似西方抽象绘画或黑白平面构成。
所谓“创新派”,就是不愿受法度约束,求新、求怪的墨迹。这类作品,一般有以下几个特征:用笔,不讲究使转,无提按顿挫,不以楷法为基础,而是追求线条的变异、离奇:用墨,以干笔,焦墨为主的“纸墨效果”;结字过分强调疏密;章法追求表面化,作效果,或涂抹,或勾画……。近来,有的作品故意把字写得很奇怪而且冲出纸幅,强调所谓的“视觉冲击力”等,这种书风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创新派”有个共同特点,就是把“创立新面目”放在至关重要的位置。今天创个新,明天旧了再创个新,因而有人称之为“流行书风”。我们不是不要创新,但不能不要法度,任笔为体,
聚墨成形。提个简单的逻辑问题:新就是好吗?回答当然是“不一定”因为“新”不等于“好”。那我们为什么只求新而不求好呢?你说不算,我说的也不算。因为“好”的标准只有一个。我们应该用历史的标准来衡量好与不好,这正是我们研究历史的意义和重要性。
(二)“尚法”的现代意义
前面谈到的“流行书风”之所以称之为“流行”,就是这种书风随时间的推移“一闪即逝”。在它最初示人时,能给人的只是新奇,除此无他。失去了法度就失去了依托,当然难以传之久远。我想这些作者对自己的“创新”都深存怀疑,不够自信,不然怎么能朝创夕改呢?好的东西会传之久远的,历代的名碑珍帖,为万世之楷模,为什么?因为它给予人的法度和艺术感染很多。所以说“尚法”是学书必须遵循的原则,也是学书者登堂入室的唯一门径。如欧阳中石先生所说:
“得门循径可登堂入室,其要则在一法字。”
“尚法”就意味着严格的继承,没有很好的继承作基础,就不能很好地出新,因为出新要有严谨的法度作保障。张旭、颜真卿等书家的艺术成就足以说明这个问题。我们对书法艺术的追求不能只建立在“练字”的层次上,应把书法看成是一门学问,用“学书”的高度探寻书法的真谛。那么什么叫“学书”?就是学人家的,学好的,学习那些能传之久远的万世楷模。而且必须严格地学,
“无我”地学,只有这样才能称得上“继承传统”。的确,要用这个高度来要求自己,实在不容易。天地间任何可贵的东西都是难的。不是有个词儿“难能可贵”吗?
也正因为难得才珍贵。“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此话不虚。书学是一座宝山,学书就像进山取宝,关键在于如何取法。“尚法”是学书人取宝的秘笈良策,
而且“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尚法”不是目的,而是学书的手段和方法。尚法是为了更好的表意宣情,是为了更好的表达作者的审美情趣。没有“尚法”作基础,却想写成令人称妙之书,如何可能呢?《书谱》云:“况云积其点画乃成其字。曾不傍窥尺牍,俯习寸阴。引班超以为辞,援项籍而自满。任笔为体,聚墨成形,心昏拟效之方,手迷挥运之理。求其妍妙,不亦谬哉!”
纵观历史,能以“无法”入书立身者,闻所未闻。以“尚法”入书而自立面目者不乏其例。张旭、颜真卿无需赘言,马宗霍《书林纪事》中所录,择录三则于此,
以资佐证:
其一:(见卷三·四一):“薛稷,外祖魏征家多藏虞褚书,故锐精临仿,遂以书名天下,学褚公尤精,可谓河南之高足,甚为时所珍,时称买褚得薛,不失其节。”
其二:(见卷二·五三):“唐彦猷询,尝得欧阳率更书数行,精思学之, 遂以书名天下,然非精纸佳笔,不妄书也。”
其三:(见卷二·六二):“虞仲房似良善篆隶,家藏汉刻数千本,心慕手追,尽得旨趣。”
“尚法”在中国书法史上作为唐代书法特征是鲜明的,它留给我们的不仅是文化艺术,更多的是思考。我们应该如何对待先人留给我们的文化遗产?如何对待今天的艺术思潮?“晋尚韵,唐尚法,宋尚意,元明尚态”,我们今天该尚什么呢?

旧临《兰亭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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