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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定义:每天还能喊一声娘

(2017-02-28 12:36:35)
标签:

健康

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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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安庆塔影
幸福的定义:每天还能喊一声娘

安徽省安庆古城有一条幽深的巷子叫珠子巷,路的尽头,数株腊梅已是花开朵朵,在初春暖阳的照耀下,金黄似腊,凌寒而放,久放不凋。摄影:@安庆塔影

幸福的定义:每天还能喊一声娘

树下,一位清瘦的老人衣帽整洁地蜷缩在轮椅中,一位粗布麻衣,一身中式打扮,气质优雅的中年女子依偎着老人,温柔细语:“娘,我是谁?”

幸福的定义:每天还能喊一声娘

好久,老人没有反应,女子不断地凑近她,她却不停地挥拳捶打,意要避开女子的靠近。

幸福的定义:每天还能喊一声娘

“娘,我是小维啊,是你女儿啊!”似乎在一刹那,老人突然有反应,似哭像笑,昂起头亲吻着女子,两个人在腊梅树下紧紧相拥,定格成温情一幕。

幸福的定义:每天还能喊一声娘

女子是安庆古琴第一人张维娜老师,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是她的母亲。早在二十年前就发现母亲有阿尔茨海默病的迹象,先后经历语言障碍到记忆力减退到行动不便到现在的完全失语,丧失行走的能力。

幸福的定义:每天还能喊一声娘

今年开始,病情更加严重,智力也每况愈下,只相当于两三岁的小孩,从曾经思维敏捷,行事利落,辛苦操持一家人事务的母亲变成一个如幼儿依赖母亲般的依赖维娜,需要片刻不离照顾的老小孩。只要维娜一出现,她就会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自然是一阵兴奋。

幸福的定义:每天还能喊一声娘

看见维娜换鞋准备出门,母亲就会神情落寞,啊啊啊的觉得好委屈,似在责怪维娜冷落了她。虽然没有言语交流,但是多年的日夜相伴,一个眼神,一句含糊的呓语,维娜都能准确地判断母亲的心情,连忙上前哄:小维要工作啊,小维要教学生弹琴啊。母亲又是一阵呀呀呀的呼应,很快就体谅了女儿的生活不易。

幸福的定义:每天还能喊一声娘

搂母亲入怀,感叹时光太快,曾几何时,维娜在母亲一次次拥抱中慢慢长大,母亲却在拥抱中悄然银霜染发,敌不过岁月的流沙慢慢流淌,终究从美人到迟暮。

幸福的定义:每天还能喊一声娘

我是曾经的她,她是曾经我,这是一段逃不掉的轮回,母亲残存的记忆已经记不得任何事物,但是这并不妨碍母女眼神的对视,透过眼神,彼此的心灵是相通的。

幸福的定义:每天还能喊一声娘

拨动琴弦,清婉流畅,悠扬清澈如山涧清泉,缓缓入心,甘甜自来,维娜的母亲听得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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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昨,那些年,母亲还年轻,追随着她们广州发展,帮助亲人们打理内务,忙得乐此不疲,鲜花和掌声是对她们最大的肯定,也足以让母亲引以为荣。

幸福的定义:每天还能喊一声娘

如今,为了能够照顾母亲,张维娜放弃了他城如日中天的事业,带着母亲回到故乡,在老房子开设了静心古琴舍,让古老的宜城在跨越半个世纪以后重现古琴音韵。慢慢弹琴,闲情偶寄,慢慢生活,品弹母女情意。

幸福的定义:每天还能喊一声娘

病重的母亲是不能独立久坐,母亲本就娇小,现在更加的瘦弱,维娜走到母亲前,母亲自然地伸出双手勾住维娜的脖颈,维娜抱着她,两个人像袋鼠一样慢慢前行,一路行一路哄笑,累并快乐着。看着怀里乖巧听话的母亲,维娜感慨当下她对幸福的感受:很简单,就是每天还能喊一声娘!

幸福的定义:每天还能喊一声娘

如今的母亲因为病重活在她任性的幼儿世界里,这是不可逆转的事实,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只有我们改,作为女儿的维娜改,一改曾被母亲万千宠爱,反哺千万去宠溺孩童般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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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母亲的病情突然直下,网上查阅到这种病情生命不超过三年到五年。几个比她母亲病情稍好的老人不幸都在五年之内先后离世。这样的情况令维娜在每一年换季或每一个节令前后,都忐忑不安,胆颤心惊。气候的忽变总是让母亲的病情处于不能受控状态,每每总感觉母亲要随时离去。患得患失中,维娜寸步不离母亲,任凭母亲婴儿般日夜吵闹,神志不清时对她掐揉推搡,只是一味地温柔以待,百般哄宠,耐心擦洗因大小便失禁弄在身上的污渍。

幸福的定义:每天还能喊一声娘

如今五年过去了,维娜的母亲依然快乐地活着。前年,母亲满80岁,每月工资上多25元高龄补贴,第一个月领取的时候,维娜激动了,搂着母亲:妈妈,我高兴啊,不是因为多了这区区25元,是因为破了医学的魔咒,是因为老娘你还在,我还是有娘的孩子。维娜希望这象征生命意义的25元能拿得更长更久......

幸福的定义:每天还能喊一声娘

母亲很早就有去美国的想法,去孙女求学定居的国度去看一看,维娜和家人总是苦于忙事业,一直未能让母亲如愿。当母亲病情加重带她回安庆后第一件事就是办妥所有的出国事宜,带着母亲,拖着轮椅,去了美国。

幸福的定义:每天还能喊一声娘

在异国,看到孙女,维娜的母亲高兴得手舞足蹈,开心地推着轮椅眉色飞舞,像小孩一样搞怪连连,和外国人友好招呼,是外国友人眼中可爱的老太,完全不像一个病重患者。

幸福的定义:每天还能喊一声娘

随后,又带着母亲去了马来西亚、泰国。回来以后,母亲已经不记得她曾经去了这么多地方,曾经那样心花怒放,但是这都不是问题,重要的是维娜作为一个女儿完成了母亲的心愿,母亲曾经那样享受过快乐。这个过程,这个影像,这个记忆始终在,成为此生不可磨灭的回忆。

幸福的定义:每天还能喊一声娘

端坐在维娜面前是82岁不谙世事的母亲,身后桌上摆放着是母亲22岁如花年龄的照片,端庄清秀,明艳俏丽。

幸福的定义:每天还能喊一声娘

咫尺之间却是60年的时间跨越。从小孩到老人,从老人又重回小孩,是岁月的轮回,生命的归来。

幸福的定义:每天还能喊一声娘

生老病死,自然法则,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情,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作为女儿,陪着母亲慢慢走过未来的每一天,人生不必始终竞走,如今陪伴慢慢行,从此不会忽略路上的风景和人间真情的体味。

幸福的定义:每天还能喊一声娘

归来偶把梅花嗅,春在枝头已十分。有维娜天天陪伴的小孩母亲,每一天都是春暖花开。深情凝望母亲:你养我小,我养你老,我会永远待你如我心中的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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