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塔杰森岛,满天飞舞的信天翁,这个由二十万对黑眉信天翁打造的“帝国”,绝对是这个星球上的一个奇观,然而,罕见的生态美景其实非常脆弱...
尖塔杰森岛(坐标:51°03’S 61°18’W
)
远离西福克兰的杰森岛群(Jason
Islands)中,有座尖塔杰森岛(Steeple Jason
Island),从海底凸起,岛上风光迤逦,因中部有山峰如尖塔状而得名。曾属于纽约的一位慈善家Michael
Steinhardt,后来捐赠给了布朗克斯动物园的野生动物保护协会。人们在这里牧羊的历史截止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2003年,岛上建起一座野生动物观察站,目前整座岛都由政府管辖下的自然保护区所有。
这座长4英里,宽1英里的岛屿以拥有世界上最大的黑眉信天翁栖息地而闻名,二十万对,约占黑眉信天翁总数的约40%(福克兰群岛占了全球黑眉信天翁总数的70%)。每年9-11月,黑眉信天翁回到岛上往年的巢穴,修复好之后开始交配产蛋孵化,繁衍后代。条纹卡拉鹰,福克兰贼鸥,南方巨鹱等也在此繁衍,数量众多。一般只有三岛航行线路的极地邮轮才会经过,然而由于天气多变,在这里登陆的概率较低,难以抵达更增添了它的吸引力。
很幸运,我们在一个晴朗少风的日子登陆了尖塔杰森岛。刚上岸,便看到一只淡黑抖尾地雀(Blackish
Cinclodes)站在岩石上高歌,抖动着翅膀,距离我不到十米。这种灶鸟科珍稀鸟类曾被我一度误认为安第斯窜鸟,后者其实更为娇小,和鹪鹩体型差不多。
岸边是成片的金图企鹅的栖息地,我们没有逗留,径直向山上走去。这里的条纹卡拉鹰数量之多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草地上三五成群,不怕人,我甚至可以上前和它合个影。
看过一个福克兰群岛拍摄的纪录片,讲述条纹卡拉鹰的成长,故事的发生地就是在尖塔杰森岛。条纹卡拉鹰一岁便被成年卡拉鹰赶走,但它们不可以出现在后者的领地上,更不能捕猎,导致这些年轻的条纹卡拉鹰很难存活。为了生存,它们拉帮结伙,组成“青少年联盟”对抗成年卡拉鹰,艰难地度过四年之久才可以真正独立。猛禽,我们只看到它们凶残的一面,殊不知从幼年开始便要面临同类的激烈竞争。
扒开高高的蒿草,一幅波澜壮阔的场景出现在眼前:成千上万只黑眉信天翁的巢整齐排列在海边,每个巢上都有一只安静孵蛋的信天翁,远处的大海碧波粼粼,在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它们。海鸟们遵循着自然界的法则,每年这个时间从天空到陆地,进入这个荒芜却蓬勃的世界,新生命即将诞生,传奇依然存在于地球的某些地方。
信天翁是忠诚的爱情鸟,当一对配偶关系确立下来后,终生不渝的结合直到一方死亡。此时已经过了信天翁的求偶期,它们的求爱仪式浪漫又迷人,颇具观赏性:如果两厢情愿,便同时举颈,粉色的喙伸向空中,或者相互碰撞发出“啪啪”的声响。看它们成双成对,跳起精巧的舞蹈,向爱侣展示其动人优雅的曲线,亲啄伴侣,胸颈互相磨擦,爱意十足。众多孵蛋的鸟儿中只有一对信天翁似乎到的比较晚,还没有产卵,小两口卿卿我我,只是地方过于狭窄,伸展个翅膀都困难。
除了自然界本来的猎食者,人类恐怕是所有生物最大的敌人了,直接或者间接都可以造成巨大的伤害:捕鱼业让海鸟们的食物短缺,如果发生一场大型石油泄漏事故,脆弱的海洋生态系统将遭到毁灭性打击,更不用说每天都有被海浪卷上岸的塑料袋和各种垃圾,想到这里,不禁为这些美丽的生灵感到一缕忧伤。
归途中,无数只信天翁在头顶盘旋,我不时停下脚步回首,这短短的几个小时是我环球旅行中最珍贵的财富之一,这段关于福克兰群岛的时光记忆是一首由各种各样的鸟鸣组成的无词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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