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堤坝风车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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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兰世界遗产系列(二)
夕阳西下时的风车村,金色笼罩下的茫茫田野,风车犹如孤独的巨人,场景如油画般梦幻,260年前也是这样的景象吧。

不知道为什么,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的小孩儿堤防风车,我似乎情有独钟,在我的荷兰地图上,她被画了一个大大的圈,比起阿姆斯特丹附近游人如织的桑斯安斯(Zaanse
Schans)风车村,我更喜欢这些位于鹿特丹23公里处的黑色“巨人”,古朴自然,风车下牛羊成群,野鸭天鹅随处可见,人类的智慧和美丽的大自然在这里完美地结合在一起。



第一次来的时候,听说其中有家风车“旅馆”,还想预定一个风车里的
房间住上一晚,后来得知,风车村不是一年四季都开放,风车内部只有四月至九月以及冬季的每个周六向公众开放。而鹿特丹到小孩儿堤防的水上轮渡也是从四月开始,夏季七八月份的每个星期六下午,所有的风车会同时转动,壮观的景象如同回到二百多年前。


第三次来到小孩儿堤坝风车村,我遇见了扬,一个三十多岁的荷兰人,坐在风车前的长椅上,一副悠闲的样子,他是荷兰最大的风车村——小孩儿堤防风车唯一一所对外开放的风车的主人,当我走上前和他打招呼时,一眼便注意到了他脚上的“木鞋”,那种荷兰农夫在过去田间劳作时穿的真正的木鞋。

“这个是风车博物馆,那边那座便是我的家,”扬指着不远处风车阵中的一座,“现在这里还能住人吗?”我好奇地问道,毕竟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了,建于1740年左右的小孩儿堤防风车群曾经有上百座之多,然而现在只有区区19座保留了下来,17座持续在运转,剩下的两座在每年的七八月份时会加入运转行列。“其实里面的生活没有你们想得那样艰苦,安装了现代设施的风车,冬天还有暖气,很方便的,”扬,已是风车村里的第十代居民了,轻松地口吻让我有些羡慕,“我们小的时候全家人都住在里面,六七口呢,”坐在扬身旁的一位六十多岁的荷兰人对我说,住在世界文化遗产中,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享有的待遇,当初荷兰风车协会决定将这些古老风车修缮后留给像扬这样的风车村当地人,由他们照看风车,保证这些风车仍然能够正常运转,并在旅游季节特定日子里开动风车工作。


听扬介绍说,十九世纪中期荷兰全国曾有一万余座风车,如今只剩千座不到,而这些老式风车要至少四五级风才能转动,一年中有近一半的日子没法工作,1868年,村里修建了蒸汽机泵站,风车退居其次,现在,蒸汽机水泵早已升级为燃油和电力水泵,围堰各处的水位全部由计算机控制了。由于这19座风车保存比较完好,加上1997年入选世界文化遗产,这里也成为了深受游客们喜爱的热门旅游景点。只是风车的维护是极其昂贵的,扬给我举了个例子,“每座风车每年要花差不多1.5万欧元。”

河流环绕风车间,我决定乘坐游船好好看看这些围海造田的“功臣”们,游船在运河上缓缓行驶,泛舟河道之上,又是一个不同的视角。仰视着这些巨人,就像那英勇的骑士矗立在荷兰广阔而平坦的地平线上,有风时,与风斗,驭风而走;无风时,与人处,人物两相宜。这个地区本来是荷兰西部南荷兰省的一个村庄,部分属于新莱克兰(Nieuw-Lekkerland),部分属于阿尔布拉瑟丹(Alblasserdam),过去风车群将低于海平面的阿尔布拉瑟丹圩田中的积水抽起来并将排入到莱克河(Lek),随后注入北海。
16座“巨人”排列成两排矗立于河岸两侧,连成一串,错落有致,分为高风车和低风车两种,皆为八角形基座,茅草顶,砖结构,每座风车高达四、五层楼高。高风车建于1740年,叶长28米,用于新莱克兰地区较高部分圩田的排水;低风车建于1761年,叶长27.5米,则用于较低部分的排水。另外还有三座布洛克风车(Blokkermolen):基座为三角形,上端部分可转动,叶长26.9米,用于布洛克(Blokweer)圩田的排水。

游船顺着河,一直荡到田野深处,凉风习习,心旷神怡, 风车,牛羊,茅草,野花,田野,河道,抬手随意拍过去,
都是一幅绝美的荷兰田园风景画。伴随着叶片“呼呼”声的是风车脚下湿地中传来的不知名鸟雀声,不时有野鸭钻进钻出芦苇丛,河水阵阵泛起涟漪,几只天鹅自由自在地游弋着,它们的家应该就在风车下的茅草丛间或河畔田埂边,头顶上,不时有群雁飞过,排成一字型或人字型。这里也是候鸟们在北非与西伯利亚之间迁徙的落脚点、中转站,而原生态风光活动,观鸟也成为了当地一景,甚至鹿特丹还有专门的观鸟师,每当候鸟迁徙的季节,便是他们最忙的时候,要记录下候鸟的种群数量,这该是份多么快乐的工作。

岸上,游人骑行在圩田交错的荷兰典型乡村间, 伸手去握风的优游,看着一架架风车从身边滑过,不时与迎面的“骑士”打个招呼,一切变得恬淡而自然。下午过了五点,最后一个旅行团也走了,却仍然有不少当地人骑车前来,因为他们知道一天中最美的时刻即将到来。距离日落还有一个小时,我感觉有些疲惫,忍不住躺在河边的草地上,看着蓝天白云衬着旋转的风车,
凝重而富有诗意,矗立在蜿蜒流向远方的河岸边,天鹅排成一行,在巨人的注视下轻轻游过,阳光照耀在芦苇,河道,还有每个人的笑脸上,古朴的风车在阳光下悠闲地转动,连同单车那长长的影子一起留在了绿地上,光线逐渐变暖,柔和的风拂在脸上,泥土的芬芳和着青草的香气迎面袭来,而草地上一对情侣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了表白…




眼前,风车巨大叶片转动的呼呼嗡嗡声萦绕耳际,我的脑海中却出现了另外一幅画面,不要以为荷兰的天气永远都这般晴朗,还记得2010年2月第一次来到小孩儿堤防,风车村送给我的第一份见面礼便是冬末的一场大雨,我站在空无一人的风车村,浑身湿透,从镜头中看到的是一片没有色彩的世界,清冷的天空,落寞的芦苇荡,无不充满了梵高早期作品里的沉闷灰暗,孤独的风车更是冷漠无言地注视着一个来自遥远东方的女孩儿,犹如荷兰著名风景画家雅各布•伊扎克松•范•雷斯达尔(Jacob
Izaaksoon van
Ruisdael)的《维克的风车》的重现,哪里如现在这般温柔体贴,然而,我却知道,这才是真正的荷兰,从北海吹来的刺骨寒风,是风车最好的动力,不要抱怨那些阴霾的天气,风车的存在不是为了成为今天游客镜头下的摆设。注视着田野上那些英勇的“骑士”,逐渐笼罩上一层金色的薄雾,恍惚中,我似乎看到了260年前排水造田的那番壮观…


小孩儿堤坝风车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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