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纳卡宗,不丹最美宗堡

— 神游“云中之国”不丹系列（四）

 

   “母曲”与“父曲”环绕着美丽的宗堡，浪漫的紫樱衬托着建筑群古典的优雅与王者的气质，也见证了两代国王盛大的婚礼，这座位于昔日不丹首都的普纳卡宗被誉为“幸福宫”，不知是否在此，不丹四世国王吉格梅•辛格•旺楚克提出了著名的“国民幸福指数”论？

 

 

   还记得一年前那场轰动世界的不丹王室大婚吗？31岁的英俊国王吉格梅•凯萨尔•纳姆耶尔•旺楚克(Jigme Khesar Namgyel Wangchuck)和21岁的平民女子吉增•佩玛(Jetsun Pema)缔结良缘，2011年10月13日，举行了一场盛大的不丹传统婚礼，而地点正是浪漫美丽的普纳卡宗。

 

(不丹五世国王和王后—图片来自网络)

   久闻普纳卡宗大名，听说这是不丹最美的宗堡，当我从中部山区下来，赶到普纳卡城市时，已经是下午了，这里的天气明显比中部温暖许多。普纳卡直到1955年一直不丹的首都（之后迁都廷布），也是贵族冬季的住所，直到今天，依然享有特殊的崇高地位。扎西告诉我，由于这里的海拔只有1300米，气候温和，每年秋冬之际，不丹国师杰堪布大喇嘛会率领全体中央僧团，携带着经书、法器和仪仗，从海拔2500米的廷布扎西曲宗堡搬来此地，一直住到春暖花开。因此，这座宗堡也有“普纳卡冬宫”之称。说起来，不丹宗堡选址有着深远的考虑，或居于富庶地区的中心位置，或位于交通战略要地，如河流、古道的交汇处；抑或据守在高高的山冈上，居高临下地守卫着村庄与田地。而普纳卡宗应该属于前者，海拔只有1463米，是不丹国父修建的第二座城堡。

 

   普纳卡位于在一条宽大的河谷上，普纳卡宗与其它建在地势高处的宗堡不同，此地远古时期是古冰川融水汇合处，浩大的河水从这里奔腾而过，由于地壳的抬升和冰川融水量减少，河谷慢慢退缩，形成不丹全国少有的平整地面，人们开始在上面建造大型寺庙，如今不再肆虐的河流静静地从普纳卡宗前流过，左边的叫母曲，右边的叫父曲，由于水深不同，两条河的颜色差异明显，它们在普纳卡宗前汇合成为普纳卡曲。寺庙安祥地依偎在河川边，这组壮丽的建筑群几百年来给不丹创造了统一与安定，带来了深远的影响。

 

 

   由于天色已晚，我决定第二天早上再过来。第二天是个晴朗的日子，四月里，迎春花点缀在宗堡四周，可惜时间还有些早，否则赶上紫樱盛开，一定浪漫非凡。春天里的宗堡弥散着一种安宁与幸福的气息，一位老尼倚在寺院门口晒着暖暖的阳光，不时有活泼的小僧人从桥上跑过，信徒与僧侣擦肩而过，相互问候着，时间也仿佛在这里放慢了脚步。

 

 

   

 

 

 

  

   和帕罗宗类似，同样一座木结构廊桥通向宗堡，我站在桥上，下面是清冽的河川，桥那边是一座崭新的白色建筑，初建于1637年的普纳卡宗长180米，宽72米，同西藏宗堡仅仅作为世俗行政机构的驻地不同，不丹宗堡是寺院和行政机构的密切结合。在高大院墙的围合中，往往用中心高塔建筑“乌策”标志两大区域的划分—乌策一侧的庭院是佛殿（称作“拉康”Lhakang）和僧侣住房，另一侧庭院则属于政府官员及差役，高耸的中心塔意味着这里有喇嘛高僧,体现了其崇高地位。

 

 

 

 

 

 

   只是眼前的这座普纳卡宗远非17世纪的原物了，这所建筑在历史上多灾多难，其中大火就达数十起，这也是历史上所有木质建筑的共同命运吧，1750—1798年两次大火尤为厉害，更为不幸的是1960年和1994年父曲河上游冰川融水，洪水泛滥，好在不丹人在很短的时间内用传统手法将其修复，重建成今天的样子。由于经过多次破坏，寺院里目前几乎看不到古老的遗物，虽然部分墙体还能看到原来的样子，但是具有宗教功能的装饰物品早已荡然无存。大殿外面悬梁上那些巨大的蚂蜂窝看样子已经在那里生活了很久，不丹人不杀生，这些小生灵倒也悠哉游哉。

 

 

 

 

   最特殊的是，这里有着宗堡建筑中罕见的第三进院落—那是一座巨大的经堂，里面不允许拍照，需要脱鞋进入，一进去，我立刻感觉到整个建筑弥散着的庄严神圣的气氛：堂内竖立着54根雄伟的巨柱，全部为精湛的铜皮镂花雕刻，内容主要是吉祥纹花草人物，再通体镀金，部分门窗也都以整张铜皮镀金，门框饰以色彩繁杂的雕花，与之相配，显示出不丹人在色彩创新上的大胆和独特的艺术魅力。这种怪诞的反差，只有藏传佛教艺术才敢大肆地应用，并延续了几个世纪，让人惊叹。大殿供奉的的圣像是1798年大火后重塑的，为释迦佛、莲花生大师和不丹的国父，也是“宗堡之父”—竹巴噶举派的高僧夏尊（Shabdrung Ngawang），接受不丹人民的顶礼膜拜。扎西告诉我， 1651年夏尊也在这座他亲自设计的宗堡中圆寂，其法体至今被供奉在大经堂中的鎏金佛塔里面。如今，每当新国王和杰堪布大喇嘛即位时，都要在这座神龛前供奉与祈福。

 

   我发现，不丹虽是宗教国家，但在婚姻方面却很开放，既有一夫多妻，也有一妻多夫（主要在东部），比如旺楚克四世国王就听从国师的建议，同时娶了一家四姐妹，据说这样才能保佑国家风调雨顺。1988年，四世国王与四位王后在德楚拉康大殿举办正式婚礼，虽然那时他们已经结婚9年，10个孩子中的8个已经出生。想想都觉得有意思，和很多同居不结婚，然后在孩子们的簇拥下补办婚礼的西方人一样，不丹前国王在百姓们的热烈请求下，带着花团锦簇中的小公主小王子们，与四个妻子一起接受臣民的恭贺，展现王室的美满与幸福，不能不说是不丹王室特有的风景。

 

 (英俊的不丹四世国王—图片来自网络)

 

    (不丹四世国王和他的四姐妹王后—图片来自网络)

 

   这样的幸福场面在2011年又重新上演了，只是这一次，牛津大学毕业的旺楚克国王明确表示，他只娶一位妻子，又是国师的建议，还是顺应现代潮流的选择？不得而知，但这场童话般的爱情堪称完美典范，当我站在普纳卡宗的紫樱树下，似乎还可以看到 “幸福宫”里的那对新人甜蜜的笑容，不丹，一个离幸福很近的地方。

 

  (大婚上甜蜜的不丹五世国王和王后—图片来自网络)

 

附：不丹宗堡的历史

 

宗堡的诞生还要从莲花生大师游历不丹的时代说起，那之后西藏僧人开始来到这座“雷龙之国”。9世纪后期，藏地掀起灭佛运动，又迫使许多高僧及其追随者出走不丹。大约在12世纪末，藏传佛教已在不丹形成气候。然而，正如同这片国土被无数溪涧山谷划分隔离一般，不丹的政治宗教版图也一度如织物上的经纬线，虽彼此相依，图案却各有不同—在数百年的时间里，各个教派同当地的部落势力结合，各自为政，割据一方。

 

1616年，竹巴噶举派的高僧夏尊从西藏来到不丹，开始编织不丹人民认同的图案。那无疑是一个风云变幻的时代，这位伟大而智慧的领袖不仅战胜了来自各方的挑战，还打败了外部势力的数次入侵，终于统一了不丹，集最高权力于一身，被人民尊称为法王。他编纂法典，重整山河，还发展水利，提倡商业，改善民生。在种种业绩之中，最大成就莫过于建立起了政教合一的统治制度，结束了长久以来的混乱局面。这位高瞻远瞩的统治者还根据不丹的自然地理特点和各个部落的控制范围，将全国划为分东、中、西3个区域和数个宗（类似“县”级行政单位)，任命佩罗和宗本管理地方，加强了中央集权。分布各地的“宗堡”便是这一统治思想的最鲜明体现。

 

 

   1629年，他在廷布峡谷南端的山坡上建立了第一座宗堡“辛托卡宗”，据守在不丹两大要害地区—普纳卡峡谷和廷布峡谷之间的交通要道上，作为自己修行的寺庙以及政权中心。随后的一二十年间，又陆续在各地建造了普纳卡宗、扎西曲宗、帕罗宗、洞萨宗等大小宗堡。与政教合一的统治模式相匹配，宗堡不仅是行政管理机构所在地，也是喇嘛上师的驻锡地，是地方的宗教和行政中心。宗堡内部通常设有哨卡、碉楼，储存的物资可支持长时间的据守，地下密道则从堡外引入泉水—这样，既能抵御外敌入侵，亦可遏制地方势力。直到今天，“宗堡”及其所在地依然是不丹的主要城市及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

 

普纳卡宗僧侣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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