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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了解意识吗?·读《意识与脑》

(2016-11-21 06:25:15)
标签:

二元论

意识

物质基础

整合信息理论

ppl

分类: 读书评论

——读克里斯托弗《意识与脑》一书有感

你了解意识吗?·读《意识与脑》

(一)

“庄周梦蝶”,典出《庄子齐物论》,是战国时期道家学派主要代表人物庄子所提出的一个的哲学命题。大意是说庄周梦见自己变成蝴蝶,很生动逼真的一只蝴蝶,他感到非常的愉快和惬意。突然间醒过来,惊惶不定之间方知原来自己是庄周。由此提出:不知是庄周梦中变成蝴蝶呢,还是蝴蝶梦中变成庄周呢?

去年的4月份,著名天体物理学家霍金通过微博回复粉丝的留言时,曾专门就“庄周梦蝶”这一哲学命题回答粉丝们:“我们不知道,也许也无法知道!这个问题至少要等到我们开始深刻地了解意识和宇宙时才可知。我们必须要孜孜不倦地探索关于存在的基本命题,只有这样,我们也许才会知道蝴蝶(或宇宙)是真实存在,还是只存在于我们的梦里。”

人们常从不同的角度来解读“庄周梦蝶”,比如浪漫的思想感情、诗化的人生哲学、对生与死的探究,等等。这其中自然也包含了庄子对人的意识是怎么一回事的思考。千百年来,关于人的意识问题,一直困扰着历代的哲学家们,他们提出了各种不同的假设,来解释意识的来源,意识与脑之间的关系等。但一直到今天,还是有很多谜团等待破解。以至于17世纪的思想家戈特弗里德·莱布尼茨曾写到:“如果你能把大脑吹成一英里大并在里面行走,你不会找到意识在哪儿。”

西方哲学的“长老”柏拉图认为,世界上存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事物,一种是有生有灭的物质,另一种是心智的或精神的,是不朽的灵魂。柏拉图的观点随后被《新约》所吸纳,成了基督教灵魂教义的基础。原教旨主义更是强调要遵守有关身体和灵魂的教义。作为启蒙运动的思想家和哲学家,笛卡尔也假定世界是有两种实体组成的,一种是你能触摸的且有空间广延的广延实体,另一种是你看不见的、没有长度和宽度但却赋予人脑以生机的思维实体。一直到今天,仍然有一批著名的哲学家和科学家在捍卫这种“二元论”,这其中就包括哲学家卡尔·波普和神经心理学家、诺贝尔奖获得者约翰·埃克尔斯等。而一些哲学家怀疑是否有可能建立一种意识理论。他们声称,意识绝不可能得到解释,因为一个对象不能理解自己,所以我们没有能力解决这个复杂问题。哈佛大学心理学家史蒂文·平克写到:“我们不能解决诸如自由意志和情感这样的难题”。

《意识与脑》一书的作者克里斯托弗·科赫,与因为发现DNA的双螺旋结构而获得诺贝尔奖的弗朗西斯·克里克合作,长期从事人的意识与脑的工作机理之间的研究,他认为,如果没有意识,一切都将不复存在。我们之所以能够通过自己的主观体验、思想和记忆来认知这个世界,就是因为意识的缘故,当意识终止的时候,世界也终止了。而意识的心智是脑的产物,要理解意识,必须要理解脑。科赫将自己的大部分职业生涯投入弥合脑的物理学与现象体验之间的这个看似不可逾越的鸿沟。在这本书中,科赫描述了自己和克里克对意识的经验实证解释的探索,叙述了现代意识科学的诞生,而且阐述了其探索的隐蔽动机,即对生命是有意义的一种本能的(或许也是“浪漫的”)信念。

(二)

应该说,笛卡尔的“二元论”,给很多哲学家和研究意识的科学家们带来了很大的困惑。如果精神和物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实体,那么精神是如何起源的?在柏拉图时代,甚至连“脑”的概念都没有,当时是如何理解人的精神或者灵魂的?我们今天的灵魂和古希腊时代的哲学家的灵魂有什么区别,如果有区别,这些变化是如何产生的……

现代意识科学认为,意识是大脑中一千亿个神经元共同工作的结果,是大脑的产物。大脑通过神经细胞的动作电位、神经递质与神经突触的变化改变神经细胞的活性,产生脑区之间的相互作用,于是便产生了意识。大脑的其他功能还包括通过自主神经系统调节身体功能、运动行为、激素释放等。从解剖学角度看,意识是额外的脑组织工作的产物。这部分额外的脑组织是人类在进化过程中获得的,它们位于那些调节身体基本功能的脑组织之上。因此,动物的意识都比我们人类要少得多。

那么,意识是主观的还是可观的呢?现代意识科学的研究表明,意识也是一种客观存在,它不过是由大脑特定脑区内神经细胞的神经递质释放和活性改变产生的结果。例如,眼睛视网膜内光感受器细胞视锥细胞对不同波长的光起反应,颜色被编码于这些视锥细胞的电活动里,然后在大脑皮层进行解码。我们看到红色是因为大脑皮层内特定的神经细胞对红色波长的编码进行了解码。各种意识的活动基础都是神经细胞某种特定的功能改变或神经细胞与其他特定脑区的神经细胞进行交流,这些大脑活动就是我们的意识或定性的经验和体验。这些精神心理状态可以被反思内省,也可以用语言表述。而无论是反思内省还是语言表述都是客观的(物质的)。大脑的神经细胞活动产生意识属于人的共性,而由于物种、遗传背景、大脑早期发育环境以及成长环境或经历等的差异,每个人的大脑又是独一无二的,人们因具有独特的大脑而具有的独特意识就是人的个性。

换句话说,当前的神经科学研究表明,我们的大脑和意识都是物质性的,这意味着“二元论”的难题事实上并不成立。但这是否就意味着仅从科学的角度就可以完全解开人的意识之谜呢?是否可以用“一元论”来解释意识和脑的关系呢?科赫对此持谨慎的态度。他认为,我们现在所处的时代占主导地位的理智立场是物理主义,认为最终所有的一切都可还原为物理学,除了空间、时间、物质和能量之外,不再需要任何额外的东西来解释世界,这样的简单性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一种贫乏。科赫推出了一个新的理论——整合信息理论。该理论假定:有意识的、现象的体验不同于作为体验基础的物质载体。从信息的角度看,悲伤的体验是一个晶体,一个位于一万亿维度空间中的一个及其复杂的形状,其品质完全不同于引起悲伤的脑状态。有意识的感觉源自整合信息,因果性来自脑的底层物理学,但为什么会如此,其机制还有待进一步研究。

(三)

对意识的研究虽然经历了千百年的历程,但绝大多数时期的研究处于思辨的阶段,近些年因为脑科学的迅速发展,使得人们有可能从实证的角度探索意识的机理。当前大家比较倾向于认为:意识是脑的机能,是一种能够认识自身与客观事物的存在的心理活动和心理现象。正常人对自己的心理和行为是能自觉地认识到的,但其他人是无法直接感知和认识的,只有通过意识活动的外在表现间接地了解一个人的意识活动。

在研究的过程中,有关意识的如下一些研究的成果得到了大家的基本肯定。

一是神经系统发育得越完善,进化的程度越高、功能越复杂,则意识活动越明显,对自身与环境的认识也越全面、越完整,越符合客观实际,同时对外界环境的适应能力也越强。

二是大脑皮层的进化程度与意识活动的复杂程度有着明显的正相关。皮层进化程度低,则意识活动相对就简单;皮层进化程度越高,则意识活动越复杂。皮层在意识的产生和活动中是非常重要的组织,一个最为明显的例子就是睡眠。睡眠时脑的结构和功能均正常,但因为各种信息对皮层的刺激作用明显减弱,大脑皮层的状态发生了改变,正常的意识活动逐渐减弱甚至消失。这也从一个角度说明意识活动与大脑皮层的状态密切相关。

三是脑科学的相关研究和实验表明,意识的产生除与皮层整体机能状态有关外,还与皮层下某些结构密切相关。事实上意识活动是皮层及皮层下结构协同作用的结果,这些结构和任何一部分受到损毁,都会不同程度地影响意识活动,严重者甚至可以丧失意识活动。

四是意识不是先天就有的,是后天发展和完善起来的。镜子测试是一个自我认知能力的测试,它基于动物是否有能力辨别自己在镜子中的影像而完成。大多数动物位于镜子前面时,要么忽视它,要么攻击它,却没有意识到它是自己的形象。人类的婴儿往往直到18个月大——精神分析学家所谓的“镜像阶段”——都无法通过镜子测试。这是因为婴儿出生之后,大脑的重量只有成人重量的一半左右,还在持续发育之中。婴儿生下来最初只有一些非条件反射活动以后在非条件反射基础上产生了条件反射,产生了最初的心理现象和简单的意识活动。随着皮层结构和功能的不断完善,尤其是语言和第二信号系统的发生和发展,使儿童心理具有了抽象概括能力,进而产生了复杂的意识活动。

五是意识活动和脑的记忆功能是密切相关的。记忆和意识在整个心理活动中处于突出地位。没有记忆难以形成抽象概括、语言交流等等功能,就难以形成复杂的意识活动。因此,可以认为记忆能力的强弱与意识活动的复杂程度是平行发展的。

……

这是一本带有自传性质、又在意识研究的前沿引领方向的著作。在这本书中,他对各种有关意识的哲学思考和实验工作进行考证和反思,从多个角度力求揭示意识的根源。虽然还有很多难题有待破解,但这种孜孜以求破解难题的精神还是很值得敬佩的。

在这本书中,还有关于宇宙自身是否有意识的探索和思考。人类用自己的意识来研究宇宙,至今唯一未研究的就是宇宙的意识,而之所以忽视了宇宙意识或许恰恰就是由于人类自身的意识。对此,您有什么看法?

 

    《意识与脑:一个还原论者的浪漫自白》 []克里斯托弗·科赫/  李恒威  安晖/  机械工业出版社  201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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