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高一开始学习自行车的,初中毕业,从离家比较近的三中去了更远的八中,不得不学习骑车了。
当时我住在三坊七巷的郎官巷9号,朱红色三米高的木头大门,相当气派,不过只有在婚礼和葬礼才会大门敞开,通常我们都开那个门中门,一个人牵着一辆自行车可以通过。
巷子里很多孩子学车时很多孩子都用28寸学,个子不够高就从三角架子中间跨过去骑,骑起来比坐上面的人都稳当。这让我想起新疆那些5-6岁马背上成长的孩子,根本不需马鞍,在草原上飞驰的画面。我的平衡能力和协调性算是很好的,学车没费啥工夫就会了。
当初自行车就然有性别,男车28寸高大威猛还能载重,女车26寸较为秀气,女车三角支架是斜的,方便穿裙子的女性优雅地上车。当初男同学技术不好也跟女生一样上下车就会别人嘲笑很娘。光学会骑车远远不够,还要学会单手骑车,放手骑车,单手上车下车已经是难度动作了,放学时还常常练习几个同学一字排开,全部放手骑车的阵型,超酷啊。
当时自行车承担着货运的功能,我记得少年时几次在福州城里面大迁徙,都靠胯下那辆掉漆的自行车,后面是我的精神食粮一大纸箱的杂书,上面再叠上一个日用品的小纸箱,小书桌的架子放在最上方,用绳子一捆,当然捆绳子也有诀窍,保证颠簸不松。小桌面放后架太宽了些,架在摆头上,一只手扶着,一只手骑车。一般2-3天,我就能在福州随便一个地方安家了。
中国拥有两大自行车世界名牌“永久”和“凤凰”,名牌不是质量有多好,而是使用的人数绝对地多。老爸买第一辆自行车回家那天,他推开小门,将自行车提着走过了天井,将车轻轻放在大厅的木板地,自行车的后轮还在转动着,崭新的辐条闪闪发亮,像我孩提时玩的万花筒。我一直盯着看,渐渐脑子里一阵眩晕。那时候拥有一部永久比现在一部奔驰的幸福感要强烈无数倍。
几年之后,我拥有的第一辆自行车也是“永久”牌,那时候偷车还没有蔓延到像吃个便当这么快捷,因此“永久”牌真的可以永久。随着改革开放的到来,“永久”就变成“凤凰”,一去不复还。
随着城市扩大化,自行车作为代步工具被摩托车取代,最终被汽车取代,自行车最终成为一种体育工具。
工厂开始远离人们的视线,搬迁到县城或者更远的地方,那些我们小时勤工俭学所熟悉的车床,因没有使用价值而成为历史,它们陆续进入”休闲“博物馆。
因为堵车的关系,我改道来到了福州电影制片厂新开张的咖啡屋showroom
cafe,咖啡屋是用厂房改建的,挑高很高,一进门就感觉穿越了,那斑驳的记忆又回来了。。。
冰冷的机器,沉默的齿轮,暖调的灯光,一杯暗香涌动的咖啡,几颗孤寂的心,在这样的夜晚,我们将工业时代的记忆,在履带上缓缓移动
杜威,比利时啤酒,握感极佳,口感醇厚,带劲,一瓶下去我就飘了
为那远去的工业时代点一支蜡烛吧,那是斑驳记忆里的一小块阴影,漫漫淡去,最终消失,人生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