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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萌:王安忆终究比张爱玲“善良”

(2017-05-23 07: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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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锁记》

分类: 【读书笔记】

 编剧王安忆把握住了原作中七巧从刻薄到狠毒的蜕变过程,技法上却做了些温和的处理。



 王安忆终究比张爱玲“善良”



      文/丹萌



 我从来没想到,《金锁记》读完竟是这样压抑。


 张爱玲可真狠啊,文字看似从容,却叙述得密不透风,曹七巧这个寡妇从一开始嫁给大户人家的瘫子“守活寡”,到后来瘫子死了“守死寡”,人物性格一路朝着阴暗的方向越跑越远,越跑越快,竟一点余地也不留。


 我起先对她是抱有同情的,看到她尖酸刻薄泼辣狠毒的样子,总安慰自己“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一个商人家的大姑娘,家境至少是小康的,却被卖给了一个大户官家的瘫子,仿佛鲜花开得正酣就碰上驱之不散的腐朽气。


 她要对抗很多东西,家人的冷眼和不屑,丈夫的无力无能,还有对丈夫弟弟的爱而不得,后来和丈夫生了两个孩子,更要将个人感情弃之一旁,奋力争取利益……那个时候的她,虽然刻薄,但却明媚,敢言敢语,敢爱敢恨,日子虽苦,身上却是有令人羡慕的光芒的。


 我不知道她是从哪一天起就从刻薄变成了“恶毒”,或者从这朵鲜花栽入腐朽之盆的那一刻起,就在接受着侵蚀,日积月累,慢慢扭曲。


 分了姜家遗产后,这种扭曲被一步步放大开来,她逼着儿子结婚,一个不够再纳个妾,并活生生把儿子的老婆折磨至死;她给13岁的女儿裹小脚,怂恿她抽鸦片,一点点“占有”她的身体和精神,然后“无意”地在女儿的相好面前说出女儿抽大烟这件事,拆散彼此。她甚至连“我是为你好”的幌子都不愿打,就是彻彻底底地要把儿子女儿拖入深渊,自己“守寡”,要让儿子女儿一起分享她的“寡气”。


 如果说七巧作为一个从未幸福的寡妇,为了利益,“刻薄”是一种被逼无奈,那她后期的“恶毒”就更像是一种个人选择,她大可以因为自己的不幸而更希望儿女获得幸福,通过人生中至关重要的婚姻,完成生活状态的蜕变。


 人的一生往往有峰有谷,状态也有起有伏,曹七巧却像一架烧尽了燃油的飞机,一个劲儿地往下栽。


 可反过来说,这也恰是这部作品的迷人之处,或者至少是独特之处。后期的曹七巧无论人格还是形态都已干瘪得变了形,张爱玲的笔却从没有放过她,只是在一遍一遍地追着她进行鞭挞,节奏从容却密集,硬是将她抽打到扭曲得再也掰不回来。


 合上书,那句“三十年前的月亮早已沉下去,三十年前的人也死了,然而三十年前的故事还没完,完不了”,怎么想都像一句恐怖的诅咒。


 于是朋友叫我去看《金锁记》话剧的时候,我起先是想拒绝的,我并不想坐在偌大的剧院里看一部背脊发凉的恐怖片。


 好在编剧王安忆终究要比张爱玲“善良”,她把握住了原作中七巧从刻薄到狠毒的蜕变过程,紧抓着她的痛苦扭曲从未撒手,在技法上却做了些温和的处理。


 譬如她删除了儿子婚姻不幸一线,为的是突出七巧对女儿婚姻的干涉,使主线故事更明晰,但也顺便将七巧后期的“恶毒”弱化了一半;她加强了七巧与三爷季泽的感情线以及女儿长安与童世舫的互动,也让这部戏在阴冷之外,多少流露出一丝温情。


 她甚至设计了每一幕开头,让两个仆人站在舞台两侧对话,说些琐碎的家常话,有时也吃着瓜说几个笑话,就像一个“出气口”,很大程度上缓和了原作的紧张。


 结尾处,七巧缓缓走上台阶,躺在高台上,背后升起硕大的明月,与全戏开头的那幕旭日东升时的拜堂交相辉映,还原了曹七巧的“无奈”与“悲伤”。


 于是观众终于不会与读者一样,一味恨她,那“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的理解与同情静默地从台下涌起。


 张爱玲写《金锁记》时是动荡的1943年,20多岁,带着年轻人的爱憎分明;王安忆改编剧本时已经50多岁了,历尽岁月打磨,她终究还是给曹七巧的荒诞人生带去了温和宽恕。





 ·书海泛槎·

 丹萌 媒体人,专栏作者。

 http://cjrb.cjn.cn/html/2017-05/23/content_5614096.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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