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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前两天看了GQ一篇文章,某公号大v提出,在新的时代,“新的写作方式是去自我化,讲目标读者有共鸣的故事”,意思就是写作要先把读者伺候好,并且扬言要干掉以“自我表达”为标志的新概念作文,做一个比拼如何把读者伺候好的征文大赛。
作为一个写作者,我当然看完这篇文章很不舒服,用豆瓣上的匡匡老师说,扯这些大词干嘛,不就是俗称“云做台”嘛。
一笑而过。
不过我还是自我检查了一下,这该不是我内心文人相轻的心理作祟吧,于是我换了个角度,自问自己,如果我不是个作者,而只是个读者,我会不会像很多读者那样,更喜欢那些把我放在很重要的位置去考虑,我想要什么就给我看什么样的作品,毕竟这种被伺候的感觉,也是挺好的。
然后我发现,我可真很不喜欢读那种,你喜欢什么,我就给你什么的作品呀。
现在我们经常在网上看到一种言论,一个人读了一本书,看了一个电影,听了一首歌,觉得不合心意,就会觉得自己被冒犯,他们对创作者总是有一个要求,你想赚我的钱,就要给我想看到的东西,把我伺候好。
我不能说他们的要求不对。但是我想我自己的要求和他们就是完全不同的。我不需要创作者的作品必须是我想要的,我也不觉得对方给了我一个我没想到的作品,甚至看不懂的作品就是一种冒犯。
这其中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些年来,我总是对自我保持着一个开放式的怀疑的态度:一个人真的那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
如果你今年三十岁,你回想一下自己二十岁时候的样子,即使是当年再确信自己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其实后来都多少会证明,自己以为的那些都是错的。
所以我总觉得,认识自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是一个漫长的成长的过程。好多人可能人到中年,都没整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呢。
所以如果有人说,我会把你伺候得好好的,我会把你当上帝,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我觉得这很可疑诶。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别人会比我还知道我需要什么,而且还都提供给了我。这种感觉,就很像是你进了一家发廊,开始的时候你只是想洗个头,出来时,就办了张三千块钱的卡。因为对方把你伺候得太舒服了,你真的会相信,你需要一个三千块钱的卡。花钱买服务,也是一分钱一份服务,所有免费的服务,物超所值到了离谱的服务,基本都会变成这样。
开始的时候总是你想要什么我都提供给你,后来都会慢慢被偷换成,我提供给你的都是你想要的。
这就是为什么作为一个受众,我对那些没有个性,曲艺迎合于我的作品没有兴趣的缘故,人对世界的认知,是需要个体的不同做比照,参考物,没有一米八的人,你不知道自己一米六的身高是什么概念,没有同等个头比你瘦的人,你就不知道自己胖,任何人之间,没有个性,没有冲突,就没有边界,没有比对,没有冒犯,你就不会认知到什么是自我,什么叫他者。
没有不断探索自我的边界,没有走出自己的心理舒适区,勇敢的去探险,没有外部世界那些和自己不同的世界和人,你是永远不会真正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所以如果你真的想做一个有个性的个体,可能就需要保持一种觉知,因为那些特别蛮横的想要操控你生活的人,通常很好辨认,大家都会警觉。但是那些顺着你的意,把所谓你想要的都给你的人,许多人都会像温水煮青蛙一样,毫无察觉。
开始的时候你以为他会顺着你,变成你。到后来,总是会把所有人都变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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