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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安庆街头的那些青帮汉子

(2019-01-16 15:25:18)
标签:

安庆

文化

杂谈

历史

分类: 近圣文库

民国安庆街头的那些青帮汉子

  

  一直在写一部长篇小说,一部以清末民初为时间轴、以省城安庆为大背景的长篇小说。从2010年起笔到现在,前后差不多十年。2019年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把它完成了。

  初名《女人如水》,主人公叫郭始鸣,故事围绕她与七位男人而展开。这七位男人,或辛亥英烈,或共产党人,或抗日英雄,或商界大亨,或新闻记者,或政府官员,或中国籍传教士,都是安庆有头有脸的人物,安徽近代史志中,均可找到相应的影子。“传奇女子一生 近代皖史半部”,希望能达到这个效果。正因为如此,不满意《女人如水》的平淡,将它改名为《风过皖城》。

  这是其中一章的一节,写民国安庆的青帮生活,发出来让大家试读,看有没有一点意思。

  


  第一次听说青帮,是在李家骅的床头。记得当时问他为什么会和储国钧走得这么近,李家骅笑而不答,反过来问她知不知道的青帮的“青”理论上应该写作安庆的“庆”。郭始鸣当时就产生了浓厚兴趣,包括后来答应陪李家骅一道去赴朱雁秋的宴请,就是从他的这个问话开始的。

  关于“青”与“庆”之解,李家骅说的似乎有些牵强,但多少也还是有些道理的。青帮起于漕运,主要成员是承运清政府漕粮的那些船工,因而又有“粮船帮”之称。青帮早期核心“江淮四派”,基本都为安庆籍船工。青帮又作“安青帮”,从这个角度,可能就是“安庆帮”的异音。虽如此,起于雍正五年的青帮,主要分布于杭州至通州的大运河沿线。至光绪,运河淤塞不畅,河运衰败,青帮势力才扩散至沿海以及长江中下游与南方诸省。此时的青帮,也因此分为主帮与客帮两大派。李家骅向郭始鸣介绍青帮时,青帮均在陆地行走四方,又称为旱码头入会,且分生出仁社荣社恒社、兴中学会、江北帮五大派系,朱雁秋则是江北帮中的首领人物。

  与李家骅上街,看到穿中式白色单衫,胸口敞开,袖口卷的汉子,李家骅就会悄悄捅捅她说:“看,那些脸上生着恶气的人,八九不离十,都是青帮成员。”又说,“青帮讲究辈分,这个辈分,衣着上能看出一二。怎么看?注意衣襟上的布纽扣,或七粒,或九粒,或十一粒,扣越多辈分越高。”李家骅说他见过有十三粒的,不过不是在安庆,是在天津,那是青帮的大码头。

  储国钧也给郭始鸣说过青帮,但他口中的青帮,与李家骅口中的青帮多少有一些差别。尤其说到安庆城里的青帮,说到安庆青帮创始人叶松山,脸上一片敬重之情。叶松山人称“叶二爷”,但在青帮,他是“大”字辈。“大”是安庆青帮最高辈分,往上三代为“明”、“兴”、“里”、往下古代是“通”、“悟”、“觉”。叶松山是入青帮后才回安庆的,回安庆发展了一批“通”字辈的徒弟,青帮在安庆的势力才壮大起来。储国钧的师傅朱雁秋年龄虽小一些,但也是“大”字辈,叶松山离世后,他就是安庆青帮头号人物。早年朱雁秋穿对襟布衫,缀的就是十三粒布纽扣,因此又有“十三太保”的称号。

  储国钧拜朱雁秋为师,又深得朱雁秋宠爱,所以算是“通”字辈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与储国钧交往密切的,多是“通”字辈的师兄弟,如省会公安局侦缉队队长叶华。叶华身强力壮,长得五大三粗,单凭外表,就有青帮之气。加入青帮之前,是个杀猪佬,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刀带血的那种。叶华喜欢舞龙灯,只要他一出面,舞龙头的活就是他的了。舞龙头是力气活,力气活也凭三分巧,叶华就是有力又有巧的汉子。不仅如此,高兴的时候,龙头上还在绑一块一二十斤的石头,按他的话说,只有这样才舞得过瘾。正月里灯会,安庆街头舞龙的队伍不少,但只有叶华他们舞的这条龙最风光。叶华这样的莽汉能入职于警界,自然与青帮有很大的关系。

  被郭始鸣逼急了,储国钧也透露过加入青帮的经过,但只有几句,勉强可以猜出大概,再多就没有了。青帮并不是谁想入就能入的,相比于洪门,青帮的组织更严密,规矩更复杂。“青帮一条线,洪门一大片”,说的就是这种状况。青帮收徒弟很严格,一要口才,二要胆量。口才在青帮内部,称为“弦子快”,胆量则称“苦水足”,引徒弟进门的介绍人,叫“引水师”。拜师要先递帖子,父辈以上三代,姓名职业要交待得清清楚楚。帖子师父认可,也不是单独行动,要集体开香堂。焚香,磕拜,传授师讲授帮史、通草(帮规)、海底(黑话),这才算是入了门。之后又有师访徒三年,徒访师三年,再经一年培训,方可晋任小香。

郭始鸣对青帮的海底(黑话)感兴趣,说它明显夹有安庆地方口音。“什么万子”是问姓,赵是“亮伙里”,王是“红伙里”,李是“子伙里”,徐是“砍伙里”。男人叫“阳码子”,女人与之相对,叫“阴码子”。纸钞花花绿绿,叫“花虎”,但问多少钱,又另说“多深的水”,十为“寸”,百为“尺”,千为“丈”。如果在市场上不经意听到有人露出这这样的字眼,八九不离十,肯定是青帮的汉子了。

  青帮内部的条条框框繁杂,“十大帮规”之外,又有“十戒”与“十要谨遵”。不过“不准欺师灭祖”、“不准藐视前人”以及“凡事百善孝为先”、“孝敬双亲礼当先”等,还是很有些道理的。李家骅对青帮的这些严密的条规不以为然,私下和郭始鸣探讨,说他们并不是看重这些条规,而是需要这些条规引发出来的那种仪式感,更透彻地说,是要那种仪式感增加青帮的神秘感。

  李家骅随储国钧参加过一次青帮的摆台子。什么是摆台子?青帮内部发生矛盾,茶馆摆茶(水台子)或酒店设宴(油台子),请青帮内部的长者(第三方)来评议是非。李家骅参加的这次是在迎江寺茶楼,有茶水也有素锅贴等茶点,算是水台子,也算是油台子。李家骅是局外人,自然不能靠近,只能作为茶客远观。来得人并不是很多,除当事双方外,大概还有七、八个人。储国钧辈分高,手拿茶碗盖在茶碗边沿刮三下,面向茶楼大门坐下。比他矮一辈的,用手指沾茶水向外弹三下,落座两边;辈分最低的,端茶杯向地上淋了三滴,背向茶楼大门而座。具体摆台过程李家骅不清楚,但最后,有人起身到柜台把账给结了。储国钧后来告诉李家骅,那个结账者,就是摆台输理的一方。

  当然,如果违反了帮规,如果后果还很严重,那么相应的制裁也是非常严重。用青帮内部的语言,轻则“三刀六脚”,中则“下根”(手脚耳鼻眼取一根),重则“吹灰”(取命)。而类似处罚,或轻或重,均有犯规者自行完成。青帮硬汉,“硬”就在于此。

  传说前两年外地一个帮徒在西门外犯了事,影响很坏。住在里仁巷“通”字辈的一位师父,实在看不过去了,就带着一班徒弟半夜把他押到了大王庙。师父太师椅坐在上方,徒弟手持大刀立于两旁,当中一张木凳,木凳上插一把尖刀。外地的那位帮徒带上来,简简单单几句对话:

  “事是不是你做的?”

  “是。”

  “怎么处罚?”

  “甘愿处理。”

  “好,漂亮的自己来吧!”

  也没有多话,上衣脱了,对着木凳跑过来,头一低,身一压,鲜血就从胸口喷出来了。

  不想“漂亮”也是一句空话,立在两边的徒弟,一人一刀,也不会有个活命。

  每每聊到这事,储国钧总是轻轻一笑带过。问紧了,也只是用“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来遮掩。

  有一次上街,在四牌楼,人多,郭始鸣感觉有个小年轻朝自己身边挤了挤,当时也不在意,等反应过来,装钱的小包不见了。好在钱也不是很多,就没有当回事。心情当然不好。正巧遇上储国钧,随口抱怨了两句。结果当天下午,储国钧把钱包给送回来了。郭始鸣很惊讶,就追问是怎么回事。储国钧先开始不肯说,后来拗不过郭始鸣,就简单说两个字:“归包”。青帮内也有做小偷的,但规矩是偷外不偷内,如果误偷了自己人,必须物还原主,帮内的行话,这就叫“归包”。郭始鸣不是帮内人,但“通”字辈的储国钧发话,也还是管用的。

  所有这些,都是郭始鸣对安庆青帮的印象,有好,也有坏,但总体还是把他们归于黑道一类,属于相对较差的那一档。所以,当储国钧他们说要办一份鼓动民众抗日的《大同报》,且把《大同报》实实在在办起来时,郭始鸣真的十分意外。

  而对于正在读高中的女儿吕新荷,《大同报》则是她走向社会的第一个舞台。

  引导吕新荷走向《大同报》这个舞台的,是安庆高中一家叫“百灵”的青年文学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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