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官收礼
文/老倪
据《金陵琐事》记载:
李远庵居官极清苦,常俸之外,一毫不取。即门生故吏,不敢以一物馈之。郑澹泉,乃公得意门生也。宦南京数年,岁时只寒温而已。一日,侍坐最久,有一布鞋在袖,逡巡不敢出。庵问袖中何物,郑曰晓之妻,手制一布鞋遂老师。远庵遂取而着之。生平受人物,仅此而已。
翻译成白话:
李远庵做官清廉,生活艰苦,俸禄之外,一分一毫,也不多取。他的学生部下,都不敢送一件礼物。
郑澹泉,是李远庵的得意门生,在南京做官多年,每到过年时,都会来老师家里拜望,但都只是问寒问暖而已。一天,坐了很长时间,他袖中藏着一双布鞋,犹豫了很久,想拿出来、却又不敢拿出来。
李远庵问你袖里藏的是什么东西?郑澹泉说:是我妻子亲手做了一双布鞋,想送给老师。
李远庵就接过这双布鞋,立即穿到脚上。
李远庵一生所接受的礼物,仅此一双布鞋而已。
老倪查阅李远庵的生平,没有史料说得清楚郑晓送老师鞋时,李远庵的职务。郑晓此时正在南京做官,李远庵可能在户部任职。
户部是管钱管粮的部门,李远庵除正常俸禄外,一分一毫不取,也不收学生、部下的礼物。明朝早期政治比较清明,但官员清廉到李远庵这地步也是难得。
考证郑晓的简历,郑晓此时很可能是在任职太仆丞期间。而李远庵这时应该是任职户部,二人除了属师生关系还有上下级关系。太仆丞职务相对是个闲职,郑晓去拜访,内心并不是纯粹的。明知道老师一直以清廉自许,还准备着送礼,就有点陷老师于不义了。这从“逡巡不敢出”一句,就可看出其内心的挣扎与犹豫。
但事实出乎郑的意料,李远庵收了他的鞋,还立即穿上。鞋大小合适恰恰又说明郑晓是早就精心
做过功课的。李远庵很可能也早已看出郑晓的心里变化,才坦然受之,既堵了学生请托,又维系了师生情谊。由此可以看出李远庵个人品德之高尚,绝对的心底无私天地宽。
李远庵是明时少有的清官,仅受过一双鞋的礼,但并不妨碍他做人的原则。
二0一九年一月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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