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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可怜的孤苦老人

(2016-02-03 21:0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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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分类: 家乡的事
一个可怜的孤苦老人

一个可怜的孤苦老人

一个可怜的孤苦老人

文/大河奔流

    2016年1月最后一天,天气异常寒冷,扬中爆了几千户水管、水表,我一大早接到老家楼下邻居电话,说我家漏水,赶到扬中正忙得不可交时,接到西来福兴村委会的电话说我大姨早上走了。
   大姨,85岁,无儿无女,靠每月几百元低保金渡日。
   每年我与太太都会去看望一、二次,每年除夕左右,也会备些年货,回老家时顺道送给她。
   因为今年父亲随我生活,不再回扬中过年了,前几天还特地嘱咐妻子,早早备好年货提前送去,没想到竟没赶上。
   也非常奇怪,母亲兄弟姐妹九人,独老大、老二没有生育,即母亲与大姨没有生育过子女,母亲领养我后,我曾亲耳听过母亲劝大姨也领养一个孩子,最终没有采纳,不知道大姨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所有的姨当中,我小时候唯独与大姨家鲜有走动。因她家没孩子,去了没意思,没有玩伴。最主要是她家屋后,有片很大的竹林,这是通往她家必由之路,阴森森的。偶尔去一次,大姨还不断恐吓我,说她家屋后竹林里有大老虎与鬼神之类。因此心里一直犯怵,不愿去她家。
  记忆中大姨爹家是阔过的,成份是地主,民国时期的高中生,那时候西来岛有瓦房的人家并不多,他兄弟二人却有六间大瓦房,还有片大竹林。
   因为成份不好,虽然在当时的农村是极罕见的知识分子,但建国后并不被待见,可能还是管制分子之类,连个小队会计都没混上。因此印象中从没见过大姨爹在外走动过,所有的亲戚间聚会,从没见过他的身影。与大姨二人日子过的非常低调,几乎与外界没有来往。
   我对大姨最初的印象:低调,固执,做事有自己固定的一套程序,走路无声无息,不与外人来往,很少求人,不太会算帐,不沾人家便宜,也绝不让人家沾自己便宜。
     节俭
     大姨家日子过的非常节省,记忆中为数不多的几次去过她家,好像没有见有过荤菜。有年快近春收时分,我与母亲去县城,半途母亲心脏病复发,迫不得已,在她家逗留过一夜,因为有病人,大姨才从悬挂屋梁的一个菜蓝中取下一碗熟鱼,上面长满白色长毛,大姨把长白毛涮去,锅里重新蒸一下,拿给母亲吃。一问还是大年三十烧的,舍不得吃,过完年就悬挂在屋梁菜蓝中。她家一般都要等到过忙时才吃,这次是为我母亲破例。
   不沾人家便宜,尤其不沾公家便宜.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正是物资紧缺,双规制并行的时候,大姨家要翻盖楼房,突然来我家找父亲帮忙批钢材,这忙自然要帮的,父亲托人批了二吨。
   没过几天,她又找上门要求父亲退回原批条,重新开一张一吨的,说他家只需要一吨,钢材这么紧张,不能沾公家的便宜。这让我们觉得非常诧异。姨们都劝他二吨都买了,高价卖掉一吨,这样他那吨的钱就赚回来了。但他坚持只要一吨的批条。
   特异功能
       我成家后,大姨与我共同生活过四个月。这期间发现了大姨有一个特异功能,就是识时,识时误差可以精确到上下五分左右。
  我孩子出生后,恰逢太太开学上班,需要人带孩子,就雇大姨帮忙。
  一个孩子总是金贵,交代了一大堆注意事项,想起大姨不识字,我还特意去买了只老式闹钟。大姨说不用,她用不着。很快发现大姨真的用不着,因为她根本不识钟。
   我与太太不免暗暗着急,思虑要不要重新换一个保姆。
   几天之后,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大姨虽然不识时钟,并没有担误我儿子的食饮。与我们交代的时间上下误差不超过五分钟。
   我一直很纳闷她是怎么做到的?妻子说,可能是看太阳吧。
  不过随后的一个多月梅雨季,推翻了太太的推论。接连一个多月的黄霉天,没有太阳。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忍不住问大姨,大姨说她也不知道,只是到什么时间就知道做什么事。
   大姨虽然不识字,但会用心听我们念儿歌。可惜一段好好的儿歌给她读断了,经她一改编,很令人喷饭。
   比如那首: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爱吃萝卜爱吃菜,蹦蹦跳跳真可爱。
  她会趁没人的时候结结巴巴地偷念给我儿子听:小白兔,白又白,......两个耳朵竖啊那么长......吃了萝卜再吃青菜......跑起路溜得快。
   多少年后,这桥段成了我家经典笑料。家人茶余饭后,常会念这段打趣。
   因为她自己没有孩子,看得出,在我家的那几个月,有个孩子带着,大姨还是很开心的。
   后来放了暑假,我把妻儿送到母亲处。
   没过多久,母亲与大姨不知道为什么事吵翻了脸,大姨一气之下回去了。事后,我力劝母亲和事,把大姨请回来,但二人都很固执,不肯让步,母亲只好自己帮我带孩子。
   从那之后,我很少见到大姨,但每年逢年过节时会带些东西去探望她,一般也是来去匆匆,放下东西就走。二十多年来,几乎成了我们过年的固定格式。
   再后来,大姨陆陆续续又为其他姨家的第三代带过几次孩子。最长的是三姨的老大家。
   做事有自己固定的程序
      因为大姨无儿无女,印象中母亲娘家兄弟姐妹中谁家有婚丧喜庆事,都不收她礼金的。
   不过,大姨有自己固定的一套送礼程序。
   一遇上这类事,大姨都是早早就把礼金送来,等宴请过后,再等着主家退回。
  有一次例外,好像是父亲的什么事,那次大姨腿不太好,人没来,但早早就托人带来礼金。宴请过后,父亲托三姨把礼金带回去退给她。
  但没过多久,大姨便托人来追问怎么没退礼金给她。
   三个老人,三个老糊涂,一个说托了给钱了,一个说托了没给钱,还一个说反正没收到,要退还的。事情搅的很乱,没人理得清。
  后来还是我上门亲手交给大姨,事情算完。  
   大姨七十岁后就再没出来打过工。老俩口在家靠种几分责任田,大姨爹在港边帮人上下物资挣些零花钱。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老俩口做不动了,没了收入来源,生活质量越来越差,家道败落,后来父亲帮她向当地政府反映情况,纳入低保,才算解决生活来源。
  2014年除夕,我去看望大姨,大姨非常高兴,还记得问我儿子情况。
  2015年10月底,我再去探望大姨,大姨情况已经不好了,不认得人,不过我自报名子后,大姨明显眼睛一亮,嘴里唔噜说着什么,显然她认出我来,短时间内显得很兴奋。但短暂之后,又一片茫然。
   当时,大姨爹提出需要一辆轮椅,因为事先不知道大姨的状况,没买好带来,只能留下几百元钱,让他们自己购买。
   事后,我一直后悔不迭,依大姨爹的个性是不会去买的。我应该买好再送去。
   好在此后不久,四姨买好送去了。
   又是一年岁末,我原以为大姨会挺过2016年春节的。
   谁知大姨竟没熬过这场世纪寒流,赶在2016年第二场大雪到来前,走了。
   1月31日下午。突然飘起漫天大雪,车内都感觉异常严寒,我打开空调,把手放在出风口暖暖冻僵了双手,与妻子一路无语赶往大姨家......
 
二0一六年二月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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