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吴文静、黄华

    两年前的春节期间，我在乐山熙熙攘攘的街头。突然一声“李老师，我好久没见你了”，随即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士扑过来把我抱住，我仔细一看，原来是吴文静，是乐山一中高九三届的学生。当时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大街上和一位美女拥抱，但心里很温馨。

教吴文静的时候，她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很巧，她的母亲是我岳母的学生，她和我女儿的生日又是同一天，都是12月1日。所以我记得1990年12月1日，16岁的吴文静和3岁的晴雁在我家过生，我还给她俩照了相呢。

吴文静给我的印象是纯真可爱。她当时在班上特别活泼开朗，喜欢笑，笑声特别清亮透明，完全是那种无拘无束从心里迸出来的。其实吴文静这个班我只教了一学期，然后就调往成都了。记得离开的时候，学生们泪如雨下。纷纷要求我给他们上最后一堂课。于是，两个班的学生聚集在一间教室。我给他们朗读了《青春万岁》的片段。现在留下的照片中，还可以看到有的学生脸上的泪痕点点。

我最后一次给同学们布置作业，是翻译《苏武牧羊》。走的那天，课代表张曦将同学们做的语文作业工工整整装订成册送给我，作为永远的纪念。我打开看，好多同学都在翻译的后面写了对我的不舍。吴文静在作业纸边上只写了一几个字：“您真狠心！”

几年后，我在成都石室中学时，收到已经大学毕业的吴文静的求职简历。打开看她的个人简历表，我看到其中有一栏是她自己设计的“你的座右铭”，吴文静写道：“让人们因我的存在而感到幸福！”我的心头一热，学生们还记得我当初给他们说的话啊！

后来吴文静在四川大学外语学院做了教师，教大学了。虽然同在成都，但好几次说要聚聚都没如愿。前年九月教师节她给我发短信说想见见我，“如果您有空，我一定屁颠屁颠地就跑来了”，我回她：“最近的确很忙，国庆见吧！”但是国庆节我居然忘记了。国庆一过，赶紧给她打手机，接电话的是她老公：“吴文静去德国了，一年后回来。”

今年元旦，已经回国的吴文静给我电话，说什么时候聚聚。我说放了假再说。放假后她又去厦门了。于是，在元宵节前一天，我给她打电话，说好两家人一起过元宵节。正月十五夜，吴文静和她老公，还有九岁的男孩和我们一家齐聚酒店。窗外，爆竹声声，烟花灿灿；室内，真情切切，暖意融融。

还有一个小插曲。吴文静的老公居然也是我的学生，只是当年不和吴文静同班。而这两个班我只教了一学期，黄华那个班我又没做班主任，所以我真的忘记了。吴文静说：“你居然记不得他了，他好伤心哦！”我当即表示歉意，并说：“请允许我再让你伤心一次——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大家当即爆笑。他说：“黄华。”我说：“呵呵，前外交部长嘛！中华人民共和国就是在你任期内恢复的联合国席位。”大家再次笑了。

本来是我请吴文静一家的，但结账时，黄华把我按住，说：“肯定应该我们请！”我硬要去结账，黄华对吴文静说：“你来把李老师缠着，不许他出来，我去结账。”吴文静马上蠢蠢欲动，呈扑过来状。我只好说：“不用缠不用缠。我知道争不过你们的。那就谢谢啦！”

              1990年12月1日 十六岁的吴文静和三岁的李晴雁


               2012年2月6日的吴文静和李晴雁


             当年离别学生们的时候，两个班的学生挤在一间教室里，听我上最后一课。


        和以往的课不同，课堂气氛没有欢乐，但大家听得特别认真。


            有的学生一边听课，一边流泪。


            中间手持画框的是吴文静，这个画框是学生给我的临别礼物。


                时间过得真快啊！


               我也不是小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