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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距离我到杭州整整二十年。二十年前,我拖着箱子在一个不到十平方的屋子里跟另外五个青葱少女一起渡过了美好的大学四年,然后在那个离别的季节,执手相看泪眼之后,跟室友和恋人匆匆告别。94年大学还是包分配的,毕业了就没有理由羁留在这个城市,我们不得不各奔前程。记得当年的火车站上演了无数幕的“生离”悲剧,我也是其中的一员。坐在车上泪眼模糊的望着站台上越来越小的那位“亲爱的”,心空得毫无生气。
当时年轻,有的是勇气,抛弃户口和档案,二个月后又拖着箱子回到了杭州。因为我那位“亲爱的”还在浙大读书,我就在青枝坞租了一个不到十平方的农民房安居,然后每天骑着一辆很旧的自行车为生计奔波。农民房虽小,但环境不错。推窗可“悠然见山”,开门可“怡然赏花”。
每天下班的时候,我迎着夕阳骑车到浙大,穿过郁郁葱葱的校园,跟“亲爱的”一起在学校的食堂享用过晚餐后,常常会去植物园和西湖一带走走。春天的时候,静翳的路边碗口大的白玉兰开得恣意而热烈。远远望去,一簇簇如翻卷的白云徜徉在林间枝头,风一吹,花瓣犹如翅膀展翅欲飞。空气中有浓烈的芬芳昭示着它们蓬勃鲜活的生命……夏夜,跟男友一起漫步在西湖的白堤上,看垂柳轻拂湖面和波光粼粼中月缺月圆。有时买上几个莲蓬,在甜而微苦的清冽中,夏天就过去了。秋天赏桂,冬天探梅这样风花雪月的日子一过就是三年。
这中间,我跟男友领了证,裸婚成了“老夫老妻”。那时候我常常借用湖畔花园的别墅拍摄《人生AB剧》。湖畔花园的位置当年是绝对的郊区,就是这样周围都是工地,尘土漫天的“郊区”别墅,居然要卖四十多万。不吃不喝要工作十多年呢!我跟同事看演员们在别墅里上演人生的悲喜剧,用汗水浇灌自己的生活现实。
老公在97年毕业了,博士的头衔让单位奖励了一套城北的小三套,我们终于拥有了自己的房子。拿到钥匙的那一天,顾不得下班的劳累,我们穿越大半个城市,骑车将近一个小时跑去看自己的家。东看看,西瞧瞧,两个人时不时相视而笑。披星戴月骑车回青枝坞的时候,一路上讨论的都是装修的问题。夏夜很是酷热,但两个人幸福快乐的心溢出了清泉,洒满了一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