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毛小孩”点点
(2019-11-18 10:5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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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宠物育儿阿简 |
分类： 坐看云起：闲情篇 |
◎阿简
点点是4岁那年正式来到妈妈家的。之前，它曾经作为“小客”被我弟带来玩过几次，但是因为我们一家都怕狗，对它的招待并不热忱。好在也不过两三日，它便被我弟揣在心口窝里带回去，彼此间的交集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世间事，也真是看缘分吧。三年前，点点家丁克多年的女主人怀孕了，为了排除胎儿发育的健康隐患，考虑再三，决定把点点送人。有个常来打球的客人喜欢点点，出一万块钱求转让，男主人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了，摸摸点点的小脑壳，把它给了跟它情同父女的我弟。
那时候父亲刚去世不久，为了陪伴和安抚母亲，弟弟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去上班。可是对于我们这样靠薪水生活的普通人家，这样的状况终归不是长久之计。看着母亲的状况逐渐稳定，弟弟听从了母亲的督促去正式上班，临走把怀里还在甜腻腻撒娇的点点往地上一放，嘱咐它“在家乖乖陪奶奶”，它便仰着小脑袋，摇曳多姿地哼唧出两个带着波浪线的长短句，摇摇小尾巴看着他走了。
弟弟不在身边的时候，点点其实是很不安的。泰迪本来胆子就小，点点从小又因为被前主人立规矩时常挨揍，所以刚来家里的时候，总是吓吓叽叽的——家里不小心碰掉什么东西，甚至杯盘碗碟之类放到桌上的声音稍微大了那么一丢丢，都能让它哆嗦好一阵，那柔弱瘦小、瑟瑟发抖的样子，看着让人心疼。它从不敢堂而皇之地在众人围观下大快朵颐，仿佛吃饭是一件亏心事，总要等人们全都关灯睡下以后才开始进食，瘦小的身子在黑灯影里窸窸窣窣地，小仓鼠一样把碗里的狗粮一粒一粒叼出来藏在窝里，攒下一堆儿后，才嘎嘣儿嘎嘣儿慢慢嚼。很长一段时间里，只要它在吃饭，我们一家人就都噤若寒蝉，因为一过去它就吓得立刻停嘴，那就又要饿半天肚子了。
我问弟弟，它为啥吃个饭都这么理不直气不壮的，弟弟看着它，宠溺地笑：泰迪，就是天生胆儿小——不过，可能也跟原来在家时，主人更宠它妈咪有关系。点点和妈咪都爱吃蛋黄，主人在给它母女俩喂食的时候总是偏袒妈咪，日子久了，点点对蛋黄的渴望里，总附着一份怕被呵斥的恐惧。说到点点的妈咪，弟弟的评价是“很社会”：主人出去旅行，一向备受恩宠的点点妈咪完全不为情所困，吃喝玩乐该干嘛干嘛；反倒是时常被冷落苛责的点点“死心眼儿”，每天都要默默地在主人房门口等上很久，那不声不响，心事重重的小样子里，仿佛有着难以言说的思念和惦记，看着让人疼惜。
听它如此忠烈重情，我们对它不由得越发由怜生爱。而它，显然也很会察言观色，知道家人对它的宠溺，一点一点逐渐安心下来。我们外出的时候，它尽职尽责地“在家陪奶奶”，眼神、形态都颇解风情，又有心无旁笃的赤诚。在它的乖巧温顺、善解人意里，“奶奶”的哀伤和寂寞一丝一丝地被悄悄治愈，从初见它时的恐惧厌弃，变得一天也离不开。
我虽然不是在家常住，但因为从没有跟它高声大气地说过话，语气也总调试得恩宠有加，所以它对我的印象很不坏，甚至还很一点依恋信赖——每次我一进家门，它都会全情表现出久别重逢的狂喜，转圈儿、打滚儿全套流程表示欢庆过后，一边飞快地刨着小爪子往我腿上攀，一边呜呜噎噎、泣不成声地诉说着萋萋别情。抱起这个热乎乎、软绵绵的毛小孩儿，看它娇滴滴、赖叽叽地靠在胸前撒娇，时不时还要拼命仰起来盯着你看的小脑壳，我时常会想：在呵护和关爱中长大的孩子，从躯体到灵魂都是轻盈而舒展的，这件事上，宠物跟孩子，没有区别。现在的点点，终于可以无惊无惧，甚至有点恃宠而骄地，安心成为这个家里的一员了。
这可真好。
已发《滨海时报》。《北方新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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