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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4月19日(大坑)

(2010-01-17 05:21:24)
标签:

杂谈

分类: tales

1

亲爱的读者,当你们看到这本书的时候,我或许已经死了,或许躲在某处地方偷偷的无望的活着,或许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正过着我所期待的,平实的生活。当我决定在这里写下这个字的时候,我就已然意识到,这是我平生所作的最疯狂,也最冒险的事,我怎么可能写完这本书而不被他们发现呢,我怎么指望写完这本书便顺理成章地解开一切谜团,得到一直想要的一切呢?然而这是我绞尽脑汁所想到的、最后的办法。能够写完这本书,已然是一种奇迹,因为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这里巡查一遍,即便断然没有想到,我会以这样的方式把信息传递过去,也会向我的笔记本上轻轻地瞄上一眼,那样,一切都完蛋了……

 

读者们,作为一个陌生人,又是一个或许已经死了的人,我实在不该一上来便和你们太过亲切。但我迫不及待把所发生的一切全都告诉你们,因为我心底固执地相信,只有写下这一切,奇迹才能发生,即便我不知道那将以什么样的形式。

 

我不知道我是否足够的精力和时间把一切都平静地讲出来, 我还没完整地写过一篇小说呢。当我准备写下这些东西的时候,我的头顶冒汗,手在发抖,所以我必须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才能找到一个不太激烈的语气,把这一切完整的说出来。

 

 

一切都从那天开始。

 

那天以前,我还是个普通的青年,结了婚,每天按时上班,偶尔加班,每两周去探望父母。做着一份和兴趣相关的工作,抱怨着一切不尽如人意的细节,怀揣着一些自命不凡的梦想,有些郁郁不得志的愤恨,但每天晚上睡在一个熟悉的人旁边,抱着她入睡,又觉得所有的担忧都不过是空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各式的情绪以不同的浓度纷纷上演,总有些摩擦,挤压和不平,但都随着时间淡去了。尤其现在想来,我觉得我那时候还是幸福的,平庸而幸福。

 

而那天以后,一切都和原来不一样了。

 

 

那是个星期天,刚下过雨,出了太阳,空气还有些湿冷,但经雨洗过一遍,很舒服。

 

妻在出差,傍晚到家。我买了莴笋、活鱼和芋头。都是她爱吃的。

 

把菜切好了,走出门去,已经下午4点左右,太阳斜着晃过一切房子的侧面,在另一侧透下深深的阴影。各家各户都在晾衣服,推着婴儿车散步,遛狗。是个最平淡无奇的星期天,我后来想。

 

是晚饭前的时间空档,也想不到什么事情可做,对小区门口的台球厅也没有兴趣,就在院子里逛一圈,顺便看人。明天照样是乌烟瘴气的一天,只有在这等待的片刻才能体会到幸福二字,只有那么一刻,对周遭的感觉才一下子清晰起来,却心底停顿那么四十分钟,又迅速会随着日落洗刷得一干二净,紧接着车声,人声,电视声,洗澡声,刷碗时餐具相互碰撞的声音。几个盘旋在脑中的念头紧张的挥之不去,一天便这样落幕。

 

院子里的野猫也在这会儿出来闲逛。一个虎皮斑纹在汽车旁舔肚皮,我远远的蹲下来,它看见我,便走过来,才发现是很胖很肥大的一只,浑身的毛色还算干净,我认得它,应该是谁家一楼的家猫,性情霸道,它占着路边的时候有别的猫经过,被它扑过去打了个滚,那只猫于是吓得快快跑走了。我抚着它的毛,它便围着我四处转,蹭来蹭去,尾巴很粗还有些疙瘩,不知是得了什么病,还是长年累月积存下来的,是只老猫。它左右蹭了一蹭,便挨着我垂在地上的跨包坐下了。我也便静静的蹲着不动。

 

我喜欢猫。但却不属于与和它们可以和平相处的类型。对于它们说是陌生不如说是有些害怕。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会发怒,哈人,然后把爪子抓过来,还是狗更亲切更合常理一些。家里那只猫,是妻上学的时候街上捡的,结婚的时候随她一起搬过来,性格温柔怯懦,却是家里的霸王。我这才第一次和猫相处过一段时间。在野外见到猫蹲下来便能降低它们的警惕,也是和妻学的。其实我不想和它们亲近,只要静静地看着就好。妻每次都不厌其烦地提醒我:“蹲下”,并对我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学无术感到不满。这次她不在身边,我突然间想起她所说的逗猫的方法,做来试试看。如何和猫相处,碟子应该怎么摆,得病的时候哪种粥是搭配哪种咸菜才好吃,在人生的那种阶段哪种时刻最不应该吵架,对于此类事情她一向很认真,在工作上也没见她这么上心过。

 

蹲了一会儿,才发现包上有水渗出。我马上站起来,猫发出愤怒的哈声,不情愿地向前走了几步。猫把包尿湿了。马上走回家,急忙掏钥匙,才发现外套也湿了,开门的时候,钥匙散发出纯正的骚味,——以前都是合着猫沙一起闻的,还没注意过这味道居然如此强烈。

 

这时候妻打了个电话过来,说飞机晚点了,要夜晚才到,要我先吃。我告诉她我准备了饭菜等她。“谁让你买鱼了,忘了我被猫咬了在打防疫针不能吃鱼?”

 

“不跟你好了。”聊了大约3分钟后,妻最后这样说道,挂了电话。妻子经常表现得很孩子气,这些话往日也听她说过,听起来更像是在开玩笑,尽管电话挂的莫名其妙,我也没太在意。

 

挂下电话我立刻把衣服的一角浸着洗了,把包泡在水池里。要说这包还是妻子和她中学时代最好的女友买的,“情侣包”。

 

天便黑下来了。一天只有这么一件事是可以让人记住的。

 

吃完晚饭把给她留出来的饭放在厨房随时准备加热,我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她左等右等也不回来。

 

打电话去查了航班,发现那家班机正常起飞,5点左右就到了,没有什么延误航班一事。

 

打她的手机,没有人接。再打过去,就关机了。

 

坏了,我想。

 

2

一般雄性的第一反应,都立刻认识到,这是一个熟知却难以解决的麻烦。为着某个费解的理由,她在世界的某处,某个寂静的角落静静的生着气。

 

已经很晚了,我感到有些困,觉得急需补充能量。

 

第二天很忙乱,丢失了报表,财务对不上账,打着车解决突如其来的麻烦。路上给她打了几个电话,还是不通。就一直忙到下班。

 

回到家,打开门,还是静悄悄的。我分别拨通了她单位和父母家的电话:她没有去单位,也不在家。打去她女友家,她也是在昨天下午接到的电话,一切正常,之后就再没有消息了。

 

吃过饭,我抱着坐垫在沙发上看电视,换来换去,无论是电影台的灾难片,情侣喜剧,探索节目或是新闻调查,哪个节目都让人看着心慌。

 

于是关掉电视去洗澡。刚擦着头发出来,电话铃响起来了。还是她的女友。她说,想起对方在电话里和她说起一件事,说她最近在写小说。这是妻大学时间的兴趣,之后便一直没再继续过,故女友觉得挺奇怪的,为何会突然间写小说,又在出差的时候提起来。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有些古怪。”妻的女友说。

 

我也感觉平时晚上一起,我也从没见过她写过什么。

 

翻来覆去地想了一阵,就到了晚上,想起第二天还有一个重要的提案,于是睡了。反正报警也是在48小时以后的,这是上次妻失踪后得到的消息。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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