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决制止”延长义务教育年限？费解！

盛大林

教育部部长陈宝生在1月23日召开的2018年全国教育工作会议上强调，九年义务教育制度是《教育法》和《义务教育法》的明确规定，对于少数地方自行延长义务教育年限的冲动，要严肃排查、坚决制止。

“坚决制止”自行延长义务教育年限的冲动？看到这个消息，我狠狠地眨了几下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确实没有看错后，我专门查阅了《教育法》、《义务教育法》及其实施细则。这些法律法规确实明确规定“国家实行九年义务教育制度”，但并没有禁止超过九年的做法。“法无禁止，即为可行。”按照一般的理解，“九年”只是一个底线，不能少，但可以多。

为什么要制止延长义务教育年限的行为呢？报道非常简略，没有详细解释。

义务教育是政府的公共服务，也是一种福利。这样的服务或福利当然是越多越好。对于老百姓来说，义务教育当然是多多宜善；对于现代政府来说，当然也应该是尽量供应得多一些。

现行的《义务教育法》还是1986年颁布的，距今已经30多年。30多年来，中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收入大幅提高，生活不断改善，人们各方面的需求和要求日益提高。

去年教育部等4部门联合印发《高中阶段教育普及攻坚计划（2017~2020年）》，提出到2020年全国普及高中阶段教育。这充分说明，政府也在致力于扩大教育服务供给，希望适龄青少年接受更多的教育。如果能将高中纳入义务教育范围，不是更有利于达成“普及高中阶段教育”的目标吗？

学前教育是当前我国基础教育的短板，面临着普惠性资源不足、教师队伍素质不高、保障机制不健全等问题。而这些问题的产生，都与幼教不属于义务教育有关。近几个月来接连发生的虐童事件，也都与此有一定的关系。如果幼教被纳入义务教育，无疑有利于问题的解决。

或许，教育部是着眼于“教育公平”，认为少数地区延长了义务教育而多数地区没有延长不公平。按照这个逻辑，高中和幼儿园部分公办部分民办就很不公平。那么，公办的高中和幼儿园是不是都应该取消呢？

近年来，关于延长义务教育年限的呼声此伏彼起。有人主张把幼教纳入义务教育，有人主张把高中纳入义务教育。应该说，在九年义务教育还没有实现完全普及的情况下，暂不实行十二年义务教育可以理解，但允许有条件的地区先行一步也是完全可以的。

目前，全国的公办高中占高中总数的80%以上，公办的幼儿园也占总数的30%以上。这些公办的高中或幼儿园，学费都很低，接近于“免费”，相当于在提供义务教育。换句话说，把这些公办学校转化为义务教育的成本很小。那么，这些“类义务教育”在不在“坚决制止”之列呢？

确有一些地方在探索实施一年学前免费教育。陈部长所针对的可能就是此类。但要规避教育部的“禁令”其实也不难——不把“免费”摆在桌面或者象征性地收一些学费就是了。问题还是在于：“惠民”错在哪里？

窃以为，对于一些地方延长义务教育年限的做法，教育部可以不鼓励，但至少不应该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