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落魄的时候，艳遇最喜欢来敲门

 

吴淑平/文

 

       人在落魄的时候，不一定喝凉水也塞牙，有时凉水会变成可乐。这是我不久前采访深圳一位年轻女子得到的感悟。她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去色情声讯台做接线员，但却在这里发生了一段奇缘。以下按她的自述整理。

 

 

       2003年10月某日，我在深圳找了两个月零21天工作还没有人通知我上班的时候，我“堕落”成一名声讯台小姐。可怜我怀揣一纸大专文凭。
       然而，我用脚后跟也未曾想到，我竟然在这里“挽救”了一个年轻才俊。这个有点帅的家伙，现在居然成了我的男朋友。
       上班前，我已经知道自己的工作性质。但没办法，走投无路，在生存和面子之间，我选择了前者。
       我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在太阳上班的时候，躲在一间出租屋里跟不认识的男人放肆地进行唾沫沟通，或者在月亮上班的时候，跟陌生人聊着暧昧的话题。
       上班的前15天，我的业绩竟然最高，得到了连报纸都看不懂的女老板多次赞赏。也许上帝只允许我“堕落”半个月。第16天，我接到一个电话好吃惊，一个男人居然一口开就说：“小姐，我想请你吃饭，敢不敢出来？”
       传统的道德观念和教育方式告诉我，这肯定是一个老练的色狼，如果不是工作关系，我会毫不犹豫地挂掉，并骂句“神经病”了之，但既然他无聊，让他付点电话费，也算是让他交点学费。我慢吞吞地说：“想请我吃饭，这么好啊，你能不能自我介绍一下呢？”
       “敢出来就快点，不敢出来就拉倒。”他的话有点怪，看来这是一个有气没地方发泄的主，并不是想聊天。我想，如果我直接回答“不”，他绝对会“啪”一声，马上挂了电话。
       我假装说：“好啊，你想请我去哪吃饭呢？”我边说边想，色狼请客无非是酒吧、西餐厅什么的，然后就拼命劝你喝红酒，然后就……我还没想完，他就说：“顺德蛇餐馆。”
       我觉得奇怪，便问：“为什么去蛇餐馆，我好怕蛇，更不敢吃蛇。”
       你知道他怎么说？他那句话我至今记得一字不漏：“女人就是最毒的蛇，这种流了7天血还不会死的动物，你说可怕不可怕？”
       这句话吓了我一跳，准确说，我听了后突然呆了三秒钟，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又说：“如果不敢出来，我挂电话了。”
       被挂电话，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了，但从他的话中，我改变了对他的看法，这个人不仅不是色狼，还肯定是爱得太深，受过伤害的郁闷男人。而且他约定的地点就在华强北附近的华发北路，位处闹市，熙熙攘攘，就算他是一头野兽，想必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下把我生吞活剥。
       更重要的是，还有个小秘密，那天我上早班，到月亮上班的时候，我要下班了，不想一个人去吃第16天快餐，嘴馋的我，觉得有免费的晚餐，浪费一点音容笑貌，也没什么大不了。
       于是，我答应了。他说他就住在白沙岭，很快就到，在里面等我。我坐中吧，像蜗牛一样的车爬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中途他打了5个电话询问我到哪里了。

 

       到了餐馆，我悄悄用两只慧眼扫描了一下四周，发现只有两个男人分别单独坐一桌，一个年纪好大，最保守估计也有50岁了，一个很年轻，最开放估计，也不满30岁。
       我心里一直在嘀咕：万一是那个老头，多没面子，圣母玛利亚保佑我，约我吃饭的是那个看起来有点帅的小伙子！
       果然祈祷有效，那个小伙子把手伸得高高的，向我示意他在等我。但他脸上的表情依然郁闷，像一个苦瓜。
       我入座后，这个苦瓜还是没变成葫芦瓜，为了掩饰尴尬，我问：“今天为什么想请我吃饭？”他看着我，没有半点笑容地说：“因为寂寞，想找个陌生人说话，但我又不想找同性，在门口拣到你们的广告卡片，就打给你了。”
       凭职业敏感，我相信他说的话真的，这让我对他的防备心理基本解除了。而他吸引我长时间坐下来的是，尽管他长得不高，最开放估计，也不超过1米70，但他看起来很斯文俊朗，气质不错，绝对不是瘪三或痞子，保守估计也至少是白领。我猜出他是感情刚受伤不久，一个人又寂寞又困惑，所以想找个人倾诉，所以我尽量把自己扮演成一个温和、善解人意的听众。
       那顿饭吃了三个多小时。在这三个多小时里，我听了三个关于他的恋爱故事，一个比一个不幸。我一边表示注意听，一边给他倒茶、夹菜，劝他不要喝酒，主客倒置了。
       饭毕，他的脸由阴转晴。没想到我这个垃圾桶，还“挽救”了一个即将堕落的才子。
       他是上海交大的高才生，在深圳5年，就从一个普通销售人员混到了副总经理。他的智商当然不低，但他的情商却不高。在这5年里，先后跟三个湖北籍女人恋爱，最后都伤得一塌糊涂。最后这次失恋，是在3天前。
       他的第一个女友跟他同居三个月就分手了，当时他们合买的房子只写那个女人的名字，所以分手时他只拿了几件衣服就搬了出来。第二个女友骗了他三万多元后逃之夭夭。第三个女友跟一个乐队的鼓手有染，让他坚信世界上的女人跟男人一样禁不住诱惑。他甚至说他想报复，想堕落，也想找一些女人来解解闷。
       从餐馆出来时，他轻描淡写地问我：“要不要送你回去？”因为他住的地方走路15分钟就到了，而我住在沙嘴村，让他送我，显然是不符合经济规律，所以我说：“等我也住白沙岭，你再送我吧。”
       第二天我刚上班，他就打电话给我，他说他对我的印象不错，不是因为我能倾听他的心事，而是很多女人在约会后都要男人送回去，不管符合不符合经济规律，而我能考虑到这点，说明我不是个坏女人，至少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声讯小姐。这次，我冒着被炒的危险（其实我还真想拿到第一个月工资后就被炒，这样老板就不会扣我的押金了）提醒他：声讯台电话费很贵，是不是等我下班后再打我小灵通？他说没关系。我只好以最温柔的声音和最真实的暧昧态度跟他聊了一个多小时。
       第三天，没有接到他的电话。第四天，也没有接到他的电话。第五天还是没有接到他的电话。第六天，在我想把他忘记的时候，他却突然来电话了。他说他要出差去北京，以往出差前总有人说说话，有女友送他，这次没人说话，只好打电话给我。
       我故意逗他：“你不是说女人比蛇还毒吗？你就不怕我咬你一口？”他说：“感觉你不是毒蛇，最多也只是一条水蛇。”
       我告诉他，当一个男人认为这个女人不坏的时候，这个男人就要变坏了。这种逻辑思维的准确率达百分之九十以上。他说，他对美女已经有了免疫力。

 

       到了北京首都机场，他给我发了一条短信，之后就失踪了。非常巧合的是，董事长安排他第16天回来，我对16这个数字已经有了明显的好感，这个是个对我来说安全而幸运的数字，也是一个蕴藏爱情的数字。
       那天，他乘9点50的飞机，预计12点达到深圳机场，而我10点半就到机场准备迎接他。
       12点5分，我打他电话，还是关机，之后一直打，到了20分钟，才打通。我说：“我以为你又被劫财劫色了，没想到北京的美女觉得你不够帅，把你放回来了？”他说：“你的判断出错了，我从北京骗了一个美女回来了。”
       他不知道我去接他，而我们除了前后同了两次电话，这16天没有太多的沟通，难道他真的带了个美女回来？记得有个广告词叫“一切都有可能”，这年头，还有什么事不可能的呢？更何况是在他最寂寞的时候。我矛盾地边跟他继续聊，边在出站口搜索熟悉的人影。
       很快，一个熟悉的面孔，戴着一副墨镜，风尘仆仆地出来了，他没注意到我，我没有买花，突然灵机一动，从包里抽出一瓶已经被我喝了三分之一的可乐，给他递了过去。
       他吃惊了几秒种，接过可乐，打开瓶盖，喝了几口。我们就这样开始恋爱了。在正式进入角色前，我已经跳到一家连锁企业做督导（主管级待遇），我考虑到他感情受过伤，便拟了四条基本原则：一、恋爱费用基本AA制。二、跟我再一起逛街，基本不准看别的美女，因为我基本就是美女。三、在我没有暗示或基本同意前，不准跟我提出非份的想法。四、每天上下班班基本都要给我一个电话，如果确实忘记了，请参考前半句话。
       我就这样在最矛盾最“堕落”的时候，拣到了一个小帅哥。
       我很感谢上帝，在他老人家给我关上门的时候，又悄悄给我打开一扇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