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西班牙之前,谈起西班牙,想到的一定是热情如火的西班牙女郎,这完全是因为年轻时看的小说中那个叫卡门的西班牙女郎。
此次自驾西葡之旅,我们终于来到了位于西班牙南部城市----塞维利亚,这座城市是那位热情如火的卡门姑娘的故乡,也是她娇艳的生命的终结之地……
当我们驾车驶过这座城市的街头,一眼望见路边公交车站台上身着传统盛装的西班牙美女们,令我们对塞维利亚这座城市充满了期待……
在塞维利亚,我们的旅行竟然是从追寻卡门在这座城市中的身影开始。
一大清早,我们便来到了瓜达基维尔河畔。
眼前这座黄白相间的圆形建筑便是西班牙最著名的马斯隆萨斗牛场,场外的小花园里立着一位斗牛士的塑像,斗牛场内部的博物馆中陈列着许多关于斗牛的艺术品……从十八世纪开始,这里便一直上演着充满血腥的斗牛表演,但我们今天来此并不是为了看斗牛,而是为了追寻卡门的踪迹,因为在小说和歌剧中,卡门的命运便是终结于这座斗牛场外:当年卡门为了斗牛士,抛弃了旧情人何塞,于是绝望的何塞就在这座斗牛场的拱门外,将卡门刺死。现如今卡门的雕像就伫立在斗牛场外传说中她被刺杀的地点。
参观塞维利亚大教堂和皇宫几乎耗尽了我们一天的时间,终于在傍晚时分,利用晚餐的空档,我终于获得了一个小时的自由,得以继续在这座城市中寻觅卡门的踪迹:在小说和歌剧中,卡门的身份是一名烟厂的女工,在这座城市中皇家烟厂是西班牙南部城市塞维利亚的一座18世纪石砌建筑,曾为欧洲第一家和最重要的卷烟厂,也是西班牙旧政权时期最豪华的工业建筑。
在一大片幽静的花园身后,是一幢长方形的石砌建筑——那即是故事里卡门曾经工作过的卷烟厂,现如今它是塞维利亚大学法学系的所在地,过去环绕厂房的护厂河早已变为马路,唯有嵌满浮雕的工厂建筑依旧保留着卡门时代的风韵。
谈起西班牙,想到的一定是热情如火的西班牙女郎,随之想到那个叫卡门的西班牙女郎,自然也会想到她跳过的弗拉门戈舞。
弗拉门戈舞是西班牙境内的安达卢西亚地区吉普赛人(又称弗拉门戈人)独特的音乐和舞蹈,其主要的发源地之一便是美丽的塞维利亚。
弗拉门戈舞是西班牙的国粹,有着“不看弗拉明戈,等于没来安达卢西亚”之说,
我们此次自驾西葡之行,早早地就订好了塞维利亚城中弗拉门戈博物馆(museo del baile
flamenco)小场地演出的表演票。
博物馆地处圣十字街区里,这里又被称为旧犹太区,是塞维利亚的老城区,由数不清的狭窄的小巷和胡同组成,若不是由领队带路,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在巷弄中穿行时迷路。
虽然还没到演出时间,但博物馆门前已经聚集了不少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大家来此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欣赏一场原滋原味的弗拉门戈舞。
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我们进入了博物馆中的一个半地下的空间,这是一个长方形的狭窄空间,光线昏暗,感觉之前这里应该是这座房子的酒窖,几十张凳子围成一个U形,对面靠墙也摆放着几把椅子,而中间留出的空地应该便是供舞者表演的场地……
演出开始,上来两位留着帅气的落腮胡的表演者,一人怀抱一把吉他,一人空手。
当第一声吉他的弦音在这狭小的空间震颤响起,整个场地上立时鸦雀无声,静得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伴随着吉它旋律的回荡,空手的表演者开始用击掌和跺脚的方式应和着音乐打出节拍,在这么一个狭小而近乎密闭的空间中,这样的击打声足以给我们的听觉带来冲击感……忽然,击打声嘎然而止,伴随着吉它那如泣如诉的旋律,从空手表演者的喉头间发出了一阵低低的吟唱,那沙哑的嗓音里略带忧郁,先是浅声低吟仿佛在向情人诉说衷肠,伴随着吉它渐起激昂的旋律,歌者的嗓音也逐渐近似呐喊,瞬间迸发出悲怆的歌声……
不知道琴声与歌手是如何停止的,我完全沉浸在歌者和弹奏者想要带给人们的意境之中,迷茫地应和着场中的观众的掌声,心里充溢着无尽的哀伤,那一刻,我的眼角已然湿润……
舞者终于上场了:
最先上场的是一位男性舞者,他下身穿着一条紧身的黑裤,上身则穿着一件优雅的、半透的、有着传统圆点图案的长袖衬衫,一头卷曲的头发……十分有型。
他的出场,低头敛目,收臀挺胸,高举起双手……短暂的沉寂,瞬间的静止,仿佛所有的人都在等待、期盼着什么……沉寂,之后便是一阵疾风骤雨般的节奏……
跳跃、旋转、踢踏、甩头、手臂上举与下压,握紧的拳头,无限张开的手指……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舞蹈?,这是一位什么样的舞者?
急促而扣人心弦的旋律,撕心裂肺般的歌声,夸张而近乎肆意的舞姿,坚毅而充满肃穆的表情……整个过程中,舞者仿佛是在用生命起舞,而我们的心中所感受到的,是一个孤独却又充满激情的灵魂,一颗充满爱与恨的心灵在起舞……所有的一切都散发出一股巨大的张力,如同那四下飞溅的汗水,此时此刻,我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仿佛都快要停止了,全场所有的观众,没有谁会在此时,或是能在此时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因为我们所有人的魂都已经被舞者吸引去了……
接下来是一位女性舞者的出场:她穿着一袭拽地长裙,裙子的下摆的褶皱一层层的就象孔雀的羽毛一般,貌似份量不轻,虽然这样的裙装穿着起来是束胸紧臀,颇为性感,但她绝对不是我们经常看国内的歌舞表演中那种年轻、颜值又高的舞蹈演员的形象,也不是之前所看的卡门中嘴里叼着的那朵鲜红色玫瑰一样惊艳、奔放的西班牙女郎的形象,用一句中国话来形容就是“徐娘半老”,是的,她已过了花样年华,岁月已在她的脸上刻下了沧桑,甚至她的身材也不再窈窕,但是,她往那开场的一站,她那紧绷的身姿,她那高昂的头颅,她那坚毅的表情,尽显她的尊严与优雅……
随着音乐的响起,她立时激情四射,铿锵起舞。她的每一个踏步每一个旋转都充满力量,那长而多层的裙摆随着她的舞步而欢快地抖动着,随着她的手臂的起落而翻滚着,散开的裙角,提起又放下,我们隐约可以看到她脚上的那双舞鞋飞快地在地面上起落、踢踏,是那样的铿锵有力,她的表情凝重,没有媚眼与挑逗,眼神与表情展现的只有痛苦与决绝……唯一的妩媚则来自她的手腕到指尖的动作,始终如花儿般绽放旋转……
她忘情地在狭小的空间中舞动着,根据自己对音乐的感受而自由发挥着,狭小的空间充溢着她的激情,没有喘息没有一丝停顿,只是发泄般将胸中的激情释放出来,毫无保留…….
猛然间,吉他的旋律嘎然而止,本来还在场上如狂风骤雨般舞动的舞者也瞬间定格,亮出优雅的造型……或许,无声与静止来的过于突然,在短暂的寂静之后,所有的人才仿佛刚从梦中惊醒一般,随着一两声掌声的响起,很快整个场地便被狂热的掌声所笼罩,人们情不自禁地发出此起彼伏的“Ole”声……
难忘塞维利亚这美妙的夜晚,更无法忘怀那一场震颤心灵的弗拉明戈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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