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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画古典老上海杂谈 |
分类: 美术歌曲电影评论 |
陈逸飞对白居易的《琵琶行》情有独钟,那位身世坎坷的琵琶女也同样引起陈逸飞的感叹,当然,男人式的感叹。《琵琶女》或许一曲刚刚结束,端身而坐,一脸凝思,整个画面的昏黄色调,更增添了迷茫与哀愁。
《浔阳遗韵》创下过华人油画拍卖之最,这是很绮丽的音乐图,中间的女子手持长箫低头吹奏, 那灵活多变、优美细长的手指十分动人,。画中左边的女子手持琵琶, 侧身稳坐, 那优雅的身姿、光洁的头发、高高的鼻梁、俊俏的眼睛、晶莹的耳坠在正侧面的角度显得格外好看, 她的眼神是明净的,略带希望,也略带着孤寒。右边的一位手执团扇,似欣赏又似凝视,表情含蓄, 姿态温和。在深黑色的背景中,古黄的光线闪动着寂静,美丽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中国传统文化是有毒的,鲁迅反复论述过中国文化的伪装性,陈逸飞的有些情调忧怨的古仕女图就透着对男性的隐隐迎合。
这幅仕女图名为《罂粟花》,一位手执绣着罂粟花小扇的艳丽女子正在忧思。这个外艳内毒的名字正符合有些仕女图的内涵——那些女子,闲适闲情的,闲愁闲思的,抑郁慵懒的,似乎都等待着男人去爱去怜去关注去安慰。
《多梦时节》中的歌妓,如同一群姨太太,神情各异,但多梦时节她们却没有梦。还有那个年青的少妇慵懒地回首养尊处优的笼中雀,那是她自己吗?
色彩多变、富丽堂皇是这种画共同的醒目外表。
他的“海上旧梦”系列更是淋漓表现了传统的颓废美学,《花间词》的气息,世纪末的味道。他笔下的老上海,是一掷千金玉堂春满纸醉金迷的上海,是笙歌美女脂香粉白华贵富奢的上海,那是《子夜》描绘过的上海,那是台湾作家白先勇在《金大班的最后一夜》《游园惊梦》中感叹过的上海。贵族情调的怀旧,所有的画面都蒙着幽暗的色泽,如同尘封的老照片。那是陈逸飞以一个假定的过来人回首繁华,为老上海已逝的“黄金岁月”唱了一曲浓重的挽歌。当然白先勇是真正的过来人,这可能都不代表作者的渴望,只是对时光的追怀。
有人说:陈逸飞之所以在西方成功是由于他迎合了西方对中国文化的误解,属于后殖民文化范畴。是有道理,但是反过来说,我们对这种散发着霉味的文化不是更视为珍宝吗,谁反对传统文化我们不是更义愤填膺地斥责他数典忘祖以偏盖全吗?虽说什么取精去糟,但实际上每一个“糟”都有人死守。陈逸飞巨大的商业成功的根永远在中国。
也许留学多年的陈逸飞明白传统的腐蚀性,他接着创作的“西藏油画系列”风格大改:山厚风疾,色彩浓烈,对比鲜明,人物饱满,画风狂野。我想,他是不是想用激情刚劲的风吹一吹古文化的浸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