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你在电梯里遇到了一个女子,你们都没有说话,但是你不经意间瞥见了她美丽的头发上面有一个纸屑,这个时候,你们之间会有两种可能发生。
一种情况,你看着那个纸屑默不作声,或者你直接把视线转到了别的地方,电梯继续上升或者下降,直到停下,你们先后出了电梯,分道扬镳,再也不会相见。
另一种是,你对她说了,接着,她拿掉了纸屑,对你说谢谢。你们就此聊起天来。电梯继续上升或者下降,你们的聊天也更深入,电梯停下,你们相互留下电话号码,一年以后,这个人成了你孩子的娘。
倘若你站在一个相对至高的视角,看到这两种结果的时候,你会怎么想?
我先不说,我们来看这个电影。
这里讲述的是两个不起眼的角色演员,一个女的想当经纪人,一个男的想买房。在中影门口,这样的人比比皆是,而在中国,这样的人你我都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但我们看得明白,他们有理想,有目标。
他们因为同在一部戏里跑龙套,因为一个做道具的金鱼缸而认识......
哎,你哪儿人啊?
河南的。
你哪儿人啊?
贵州的。
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的对话,以一个“哎”开始,开始的是影片和他们的故事,这个故事如此简单,却如此令人觉得压抑。影片最后以同样的一个“哎”结束了。这个“哎”让人遗憾和伤感。
哎 , 三年,你用三年挣钱买房,我用三年开个经纪公司。
这个是女主角的期望,男主角说:你三年,我得五年,我慢。
之后是他们的主要工作,跑龙套,演一些没词的角色,他在为他的房子攒钱,她在为她的经纪公司努力。日久生情就是这样子的,直到有一天,她走了,据说是“攀高枝攀上了一个副导演”。也许是为了她的经纪公司,她的三年计划,也许是因为知道了他有一个女朋友在家乡等着,也许是因为那一声“哎”。
三年之后,他们又一次见面。
她说:三年里你一共演了十部戏,带词的,我都记着呢。
他说:总共才二十句。
她说:你女朋友呢,结婚了吧。
他说:我们分了,她妈说租房子住太辛苦。
她说:两年,你当上男一号,我开经纪公司。中不中?
他不好意思地说:中。
出租车上,他的手禁不住往旁边移动,她的手慢慢放在他手上,她的头也轻轻靠上他的肩膀,也许他们都在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也许他们想了什么我们谁也猜不透。
他有点紧张,他语无伦次,看着她仔细端详房间里的那个金鱼缸,他说:我找剧组要的...其实...其实是偷偷拿的......其实是后来买的......因为你......
他们都不由自主地转过身,所有的等待都在等待的那一刻到来了,他们各自倾斜着身子,甚至可以感受到方的呼吸——可是,手机铃声适时响起。
像三年前的那个夜晚,他们在各自回家的路口一样,她等待着他要说点什么,电话铃声适时响起。那个夜晚的最后,他急切地喊了一声“哎”,她听到了,也回头了。
但是他没有看到。
他说:还是那个副导演?
她说:换了一个。
两年后,售楼小姐说:先生,这是您的购房合同,恭喜您成为我们尊贵的业主。
他在自己买的房子里听着音乐享受幸福一刻的时候,看到了窗外走过的她。
还是一声“哎”
她说:我攒了些钱,打算回家开个小餐馆。
.......
五年了,正好五年。对于这些岁月,你想说些什么。你想说这其中你没有努力?还是你努力了仍旧没有达到目标?他达到了自己的五年计划,她的生活我们不得而知,我们应该不得而知。
他看着走远的她,喊了一声“哎”。
几多感叹,几多伤怀。
也许后来他们在一起了,也许没有。那都是影片的事情。我们可以感受和感慨的,仅仅是一个这样的故事,这个故事里,他们一直在错过。
哎,我们能说什么?我想说的是,有时候,还是直接一点吧。
哎,我该不该为你们的故事感叹一下?
回到文字开头的假设,你们在电梯里肯定相互打量过,哪怕只是很随意的一瞥,作为电梯里的男主角,如果那一刻你的心里觉得对方不错,那么,有什么理由不去告诉她,她的头发上有一片纸屑呢?
作为电梯里的女主角,如果他主动告诉你了,你有什么理由不和他攀谈起来,并最终留下了电话号码呢?
当然,作为这两个假设的假设者,我不希望看到这里的你们就此事件的可能性做任何延伸性的解读,我只是希望那些不该错过的事情,就不要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