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北京民间故事系列----（三十七）燕社鸣秋（二）

    上回说到，母亲隋氏把女儿锁进闺房，红儿被困家中，整天阁楼之上开窗遥望。看见村边伙伴玩耍便眼馋心热，看见燕儿哥哥晨出晚归对窗丢眼便抓心挠肝！无奈母亲看定出门不得，也只好按下一颗荒野之心，身边拿起素纱彩线，无非胡乱刺绣一些红花绿草打发时光。可就是：人在屋中坐，魂却旷野飞！心中只把小燕哥哥真真惦念！那燕儿也是惶惶然然，每天窗下走过便悄然吹了柳哨，高墙内外，阁楼上下对上几眼，二人难以割舍心中思念。

    红儿站在后面花园假山，不时与墙外走过小燕看到，二人总想说上几句贴心话语，只可很被这高墙阻隔，又怕爹妈听见无端惹出几多烦恼。

    时光已过，红儿一日思念一日，无奈只好屋内刺绣解烦宽闷。一来二去，刺绣见长！刺柳叶，绣花朵，可这红儿最拿手的就是刺绣春燕展翅，所绣紫燕犹如真实一般绝妙！看见自己所绣燕子就觉燕子哥哥站在面前一般，红儿高兴！

    自此以后，每刺绣一只紫燕，趁爹妈不备隔窗丢与燕子哥哥。小燕拿到红儿刺绣欢喜万分，拿回家去收入箱笼看作珍宝！

    日久天长，算算已经刺绣紫燕九十九只。这一天，红儿绣完第一百只紫燕，自己拿在手中左看右看爱惜不够，越发觉得这燕子比以往刺绣更好，看看眼睛，转得一般！看看灵爪，挠得一般！看看翎翅，飞得一般！看看尾羽，翔得一般！

    自己正在入神，耳听“扑棱棱”一声！一只燕子飞出绣框！红儿大惊，不知所为何来！眼看这只刺绣紫燕离了丝绢，头上三旋，口中喃喃急切叫到：“燕燕哥哥，快快躲躲！” 随即飞出窗外，不知要到哪里早已不见踪影！红儿又是一骇，扶窗看看也不见燕子小哥身影，心中念叨：“奇怪哉，怪奇哉！刺绣燕子竟会飞起，又在口中叫我燕儿哥哥快躲快躲，这是为咋？这是为何？”百思不得其解！

    却原来，刺绣紫燕飞离红儿窗口，越过高墙振翅，一直飞去老于房头，落在屋檐仍旧大叫：“燕燕哥哥，快快躲躲！” 老于夫妇听见，出门一看，一只燕子屋上挣来跳去好不奇怪！叫来小燕出门再看，早已听清燕子声音：“燕燕哥哥，快快躲躲！”一家人听的呆了，实在不懂一只燕子因何突然飞临会说人言，大家互看，也没把燕叫当一回事情，摇头讪笑回屋去了，任凭燕子房上吵叫！

    自古道：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却原来，红儿为小燕绣帛相赠，早被母亲隋氏门缝看见，抹起两只歪脚飞奔丈夫面前小声传言：“这死妮子！关的住人，管不住心！我还以为她安心守分不再分神，原来二人天天窗前见面，一上一下互传眼神，哼！我分明看见死妮子窗上扔下绣帕，那混顽燕子拾起揣在怀中如获至宝！” 说完得意，等待丈夫夸奖！

    不想老孔不听则罢，只一听见，便撅起胡须，冲隋氏大吼道：“呀呀呸！都是你老牡壳养下好女儿，丢人现眼成何体统！哼！那穷货小燕想吃天鹅，想得实美，气死我也！” 只一阵骂得隋氏憋气瞪眼，呆在一处不再说话。

    老孔换过口气，自言自语道：“哼！一个穷酸想要攀我高枝，难办得到！我家财富乃是我心头之肉，哪容他人沾染！招也，一举多得，要想丫头收起野心，不出狠招办不得事，也免得家丑外扬！” 隋氏一旁听了慢声问道：“员外想要怎办？” 老孔斜她一眼，憋足了气狠狠说道：“你只要尽心看住丫头就好，别的不管！” 隋氏只好不语。

    孔员外这里苦思冥想，翻来覆去想出狠策一招，本以为从此打消女儿心愿，除去小燕心头之想。可惜又可怜，小燕红儿还只蒙在鼓中浑然不知！

    二天，孔员外吩咐长工套好马车自己坐上，延着大道直奔大兴县衙而去。这一去便招出一个奇冤难报！

                                                   若想后事如何，但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