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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寅恪红楼梦情的解析马经义 |
分类: 红学家概况 |
陈寅恪先生是一位了不起的历史学家,古典文学研究家和语言学家。世代书香,家学渊源,其父亲是大诗人陈三立,祖父是清末力挺变法的湖南巡抚陈宝箴。陈寅恪先生早年留学日本,后来又游学德国、法国和美国,精通梵、巴利、波斯、突厥、西夏、英、法、德八种语言,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在国学方面,陈寅恪先生继承了乾嘉学术精神,又受益于西方先进的哲学理念,所以他的经历、学识、人格造就了他一代国学大师的地位。不幸晚年悲惨,在文革时期竟被活活的折磨致死。
陈寅恪与红学家吴宓相交甚厚,1919年3月2日,吴宓在哈佛大学讲座《红楼梦新谈》,陈寅恪先生听完演讲之后还亲自做了一首诗赠与吴宓先生。像“等是阎浮梦里身,梦中谈梦倍酸辛”的诗句早已被世人熟悉。
对于“情”与“爱”的辨析,向来都是文人最善于思考的,陈寅恪先生结合《红楼梦》,给出了自己对爱的认识。他认为世间之情分为五等:“(一)情之最上者,世无其人。悬空设想,而甘为之死,如《牡丹亭》之杜丽娘是也。(二)与其人交识有素,而未尝共衾者次之,如宝、黛等,及中国未嫁之贞女是也。(三)又次之,则曾一度枕席,而永久纪念不忘,如司棋与潘又安,及中国之寡妇是也。(四)又次之,则为夫妇终身而无外遇者。(五)最下者,随处接合,惟欲是图,而无所谓情矣。”①
不难看出,陈寅恪先生心中的“情”是纯精神上的,而这种对情的理解正好和《红楼梦》中阐释的“情”意不谋而合。不过这种对“情”的划分标准是否合理,那另当别论,但至少让我们看到了一位国学大师对爱情所持有的“理想精神”。
在中国文化界,不涉猎《红楼梦》研究的学人真是不多,陈寅恪先生虽然没有专门的红学著作,但是在他的多部著作中,用《红楼梦》中的事件、语言来做“引证”的地方却屡屡见于笔端。在他的《柳如是别传》和《论再生缘》中最为突出。
在《柳如是别传》中,钱柳有句诗云:“海棠十月夜催花”,从自然规律上来讲,十月本不是海棠花开放的时候,此花为什么在这个季节开呢?陈寅恪先生用《红楼梦》中贾母的话来作引证:
贾母道:“这花儿应在三月里开的,如今虽是十一月,因节气迟,还算十月,应着小阳春的天气,因为和暖,开花也是有的。”
用小说中的语言来做参证,即新鲜,又有可信度。如果对《红楼梦》没有足够的熟悉和研究是万万做不到这一点的。
在陈寅恪先生心中,《红楼梦》似乎成了一个参照系统,无论是评论还是考证,都会用《红楼梦》来做论据,这是对红楼的痴迷,更是对红楼“百科全书”最好的运用。
注释:
①转引自:《陈寅恪与红楼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