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认为那种典型的以公共利益为出发点的美国人群已经走向消亡，而“独自打保龄”正是这代新人的集体特征

文 | 贾敏

社会资本（social capital）是上世纪90年代兴起并广为人知的一个国际性学术概念。法国学者布尔迪厄率先在社会学领域提出并引起热烈响应，在经济学、政治学、管理学以及法学领域被广泛采纳。该概念着重关注社会组织结构的变迁，及其对当代社会信用的积极作用。

正因为如此，罗伯特·帕特南教授的《独自打保龄》中译本的出版可谓恰逢其时。此书之所以成为社会资本研究领域中的经典之作，在于它汇集了作者积多年持久而广泛的研究成果，深入参与和全面总结近150年以来的美国公民社会的发展历程，有针对性地提出重建美国社会信念的步骤和方法。

在帕特南看来，美国公民社会的健康与否，决定了美国民主制度质量的好坏，而民主制度的运行一旦出现问题，那么一定是公民社会的某个环节出现纰漏。在考察了代际差别、郊区化、闲暇，职业、宗教信仰、家庭迁徙等因素后，作者认为那种典型的以公共利益为出发点的美国人群已经走向消亡，而“独自打保龄”正是这代新人的集体特征。在他们身上由社会资本所构成的互相信赖和互惠互利的社会关系网络在持续弱化，而一旦社会出现断裂或是突发性的公共事件，再度黏合和构建的成本将变得高不可攀，甚至无法痊愈。这正是帕特南本人最为忧虑的。

那么，如何增进或改善社会资本的存量呢？

在该书2000年初版中，帕特南并没有给出明确的方案。他比较笼统地提出了重建社区和仰赖各种非政府组织来实现资源整合，同时借助美国自身的多元文化和移民传统的思路。读者会发现，帕特南在书中曾低调地提出由联邦和州政府协助指导的新思路：政府应该成为组建和探寻社会资本的重要力量，因为“在缺乏民主公共论坛的情况下，重建联系、信任和公民参与的需求比任何时候都更为迫切。”在中美两国不同的语境下，我们需要特别理解作者的良苦用心。

《独自打保龄》还特别提到互联网对于凝聚社会资本的重要意义。

在世纪初的语境下，互联网显现的更多是如同娱乐电视那般的“负面效果”，而放眼今日的世界，虚拟世界中的社交网络已然对地区政治格局产生了无法估量的影响，而其变革背后的种种因素里，社会资本的新旧变迁引人瞩目，也更值得关心中国社会发展的有识之士思考。■

《独自打保龄：美国社区的衰落与复兴》

【美】罗伯特·帕特南 著  刘波 译

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年1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