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中華書局“新編諸子集成”《四書章句集注》,標點略有調整。
學而第一(凡十六章)
1、
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論語》首章,談學習,取友。“不亦……乎”為文言常用句式,如“不亦遠乎”等,“不亦樂乎”在現代漢語中常用,如“忙得不亦樂乎”。)
2、
有子曰:“其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鮮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亂者,未之有也。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為仁之本與!”(成語“犯上作亂”出於此章,犯上即言語冒犯上級或長輩,“孝弟”的真義在於“順”字,所以有若稱之為仁之根本。)
3、
子曰:“巧言令色,鮮矣仁。”(成語“巧言令色”出於此章,他處孔子說“剛毅木訥近仁”,兩相比照,則巧言令色未必出自本心。)
4、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成語“三省吾身”出此章,後世許多人喜歡用此典取名,如“省身”、“省吾”、“三省”等。時時自反,知其不足,人才會不斷進步。)
5、
子曰:“道千乘之國,敬事而信,節用而愛人,使民以時。”(“敬事”二字看似簡單,卻很難做到,所以才有“慎始敬終”、“善始善終”、“靡不有初,鮮克有終”等格言。做好此二字,一定是了不起的人。)
6、
子曰:“弟子入則孝,出則弟,謹而信,泛愛眾而親仁。行有餘力,則以學文。”(《弟子規》一文即是對此章的發揮。)
7、
子夏曰:“賢賢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與朋友交,言而有信。雖曰未學,吾必謂之學矣。”(顯然,孔子所說的“學”重點不在學習具體的知識和技能,而是做人。)
8、
子曰:“君子不重則不威,學則不固,主忠信。無友不如己者,過則勿憚改。”(“知過必改,得能莫忘”(《千字文》),亞聖顏回“不遷怒,不貳過”,孔子稱之為好學,問題在於,許多“過”是我們明明知道,卻改不掉,或是因循,或是覺得“無傷”。)
9、
曾子曰:“慎終追遠,民德歸厚矣。”
10、
子禽問於子貢曰:“夫子至於是邦也,必聞其政,求之與?抑與之與?”子貢曰:“夫子溫良恭儉讓以得之。夫子之求之也,其諸異乎人之求之與?”(“溫良恭儉讓”算是准成語,對人恭而有禮,能以身下人,其益良多。)
11、
子曰:“父在觀其志,父沒觀其行,三年無改於父之道,可謂孝矣。”
12、
有子曰:“禮之用,和為貴。先王之道,斯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不以禮節之,亦不可行也。”(“和為貴”的“和”字與今天稍異,可參看“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同”是要求一致,“和”是雖有差異,但能和平共處,和衷共濟。)
13、
有子曰:“信近於義,言可復也。恭近於禮,遠恥辱也。因不失其親,亦可宗也。”
14、
子曰:“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於事而慎於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謂好學也已。”(“敏於事而慎於言”,多做少說。)
15、
子貢曰:“貧而無諂,富而無驕,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貧而樂,富而好禮者也。”子貢曰:“詩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斯之謂與?”子曰:“賜也,始可與言詩已矣。告諸往而知來者。”
16、
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不己知”即“不知己”,重要的是自己“有”,而不在別人知不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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