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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书里的陈垣先生

(2020-03-23 16:54:54)
标签:

陈垣先生

家书

治学

分类: 精华文摘
家书里的陈垣先生

家书里的陈垣先生
周维强

    前些天读到《中国教育报》读书周刊上一篇写曾国藩家训里的读书智慧的文章,文章标题“‘天下之至拙’何以能胜‘天下之至巧’”,令我兴会大增,联想到近世史学大师、教育家陈垣先生在家书里体现出来的做人和治学的品德,诚有异曲同工之妙,足可给我们后来的人以启示。

    “不可争人钟点”

    民间俗谚云:上半夜想想自己,下半夜想想别人。意思是,做人不能老是只替自己打算,不能总是过于自我中心,也得替别人想想。陈垣先生给子弟的家书里,常会有这样的意思。

    陈垣先生三子陈约在广州圣心中学教书。1936年4月29日,陈约在写给陈垣的信里说,初中历史教员是教务主任之甥,占了初中历史课的“钟点全数”,校长去年暑假前说曾打算将初中历史分给陈约两个班的课时。陈垣在1936年5月7日的批复里写道:“不可争人钟点。须要听自然,孔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其不能也。又语云,君子能为可贵,不能使人必贵己。”

    同一封信里,陈约说自己读了陈恭禄《中国近代史》、邓之诚《中华二千年史》等,“自己便欲伸张,能教历史也”。陈垣先生再次批复:“先求自己能教,不可争人钟点,切切。”陈垣先生教子,必欲自己能做事、能有学问,而不可与同事争利,他唯恐孩子不重视这一点,所以再以“切切”叮嘱。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正是吾人向学要诀”

    1931年9月18日之后,国事日艰,年轻人常常热血奔涌。陈约也不例外,在给父亲的信里多次说“日本事”,云“读书非其时”。1931年12月6日陈垣先生在给陈约的信里写道:“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正是吾人向学要诀。”

    陈垣先生在信中再三叮嘱陈约:“救国之道甚多,在国民方面,最要者做成本身有用之材,此其先着。”在这封信的最后,陈垣再一次写道:“我本来就是一读书之人,于国家无大用处。但各有各人的本分,人人能尽其本分,斯国可以不亡矣……”这恐怕也是一个历史学家从历史长河的深处所获得的洞察吧。

    陈垣先生1913年3月迁居北京,此后一直定居北京。他藏书宏富,在京先后搬家6次,每找一次房都要加大放书的房间,他的学生都说过他府上的书库。1939年7月16日,他移居兴化寺街5号(今兴华胡同13号),直到1971年6月21日病逝,没有再搬过家。那是一个四合院,西房4间是他的主要书库,东房的一间半是放书刊的小库,北房的工作室里还有个书架,他曾对学生说:“我如鱼,书如水”。

    陈垣先生乱世读书甚勤,他在1938年2月3日写给陈约的信里说:“荒乱之时,最好读书。一可习静,一可忘忧。徒自惊扰无益。人必有一死,只争迟早。当求可以必传,则死亦无恨。”

    长子陈乐素治史学,陈垣先生给他的信里多涉及做学问,比如1939年1月9日,陈垣先生在信里说:“二十年来余立意每年至少为文一篇(专题),若能著比较有分量之书,则一书作两年或三年成绩,二十年未尝间断也。……每年必要有一二稍有分量之文发表,积之数年,必有可观。”

    1940年1月7日,陈垣先生给陈乐素的信里说到论文的选题:“论文之难,在最好因人所已知,告其所未知。若人人皆知,则无须再说,若人人不知,则又太偏僻太专门,人看之无味也。前者之失在显,后者之失在隐,必须隐而显或显而隐乃成佳作。又凡论文必须有新发现,或有新解释,方于人有用。”

    以上所言,吉光片羽,入《世说新语》应该也是上品了。

    “直谅多闻之友不易得,当以诚意求之”

    陈垣先生学问渊博,待人诚恳,踏实勤勉,不与人争利,除此之外,他的书信里,还留给我们一个虚怀若谷的印象。

    陈垣先生每初成著述,必先请伦明、胡适、陈寅恪等过目。抗战中,伦明、胡适、陈寅恪离开北平,散处四方,1939年1月14日他给长子陈乐素的信里说:“无由请教,至为遗憾”“直谅多闻之友不易得,当以诚意求之”。1940年1月7日,陈垣先生在给陈乐素的信里又写道:“文成必须有不客气之诤友指摘之,惜胡、陈、伦诸先生均离平,吾文遂无可请教之人矣。非无人也,无不客气之人也。”

    陈垣先生1945年写毕《通鉴胡注表微》,10月7日在给陈乐素的信里又说:“青峰走后,余竟无人可商榷也。”“余极念之。”“余极愿他回辅仁也。”青峰,即柴德赓,陈垣先生在北师大历史系所教授的得意弟子,1944年初离开北平,举家南迁,1946年返回北平,任辅仁大学历史系教授。

    顺带说一下,陈垣先生对胡适的文字颇为称道,他在家书里给子弟推荐胡适的文章和《大公报》的社论。比如他在1933年9月18日给陈约回信里写道:天津《大公报》“其社论极有法度”;在1936年4月11日再次写道:“白话最要紧是简净、谨严,闲字闲句少,时人白话当先阅胡适论著。”

    “于此而不稍用一点功,何以对天之生我也”

    陈垣先生好多次在家书里感慨自己不善谋生。1932年7月10日,陈垣先生写给陈约的信里说:“我从前好似对你说过,不要学我。我处家中不为人所重视,以少不能谋生也。”1933年11月2日在陈约来信的批复里说自己,“……本是一个穷儒,素不善谋生”,又说“生计问题不解决,不能读书”。此时,陈垣先生已经是享誉中外的历史学家,担任辅仁大学的校长,而犹自对自己有这样严苛的评判,我每读这些,不免心中无限慨意。

    1930年9月26日他给陈约的信里写道:“处世极难,然难极尚有人比我难,则我已得天独厚矣。”这句话或许可以解释陈垣先生一生自强不息的根基所在,所以也就可以理解陈垣先生1939年1月9日给长子陈乐素信里的话了:“一生身体未尝大病,亦未尝经什么难处之境,以视吾先人及其他亲友,自问可谓幸运之极矣。于此而不稍用一点功,何以对天之生我也。”

    (作者单位:浙江教育报刊总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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