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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妮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她的脖子上没有安装无线电项圈,一旦她脱离了狮群,就无法追踪。有可能她受了伤,跟不上狮群移动的速度,躲在某个安全的地方修养。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死亡。
莫妮是一位经验丰富的猎手,失去了莫妮的赛罗内拉狮群,屡次与猎物失之交臂。今天早上,狮群三次伏击途径的角马群失败。郁闷写在每一只雌狮的脸上。早上10点之后,天气逐渐热起来,雌狮们只好寻找阴凉处休息,养精蓄锐,准备今天晚上再次出击。
夜晚超级狮群依然一无所获,雌狮垂头丧气地回到领地中心,幼狮们眼巴巴地望着雌狮,指望她能带回来一点猎物。看来今天又要饿一天。狮子最长能够忍受7天没有食物。
一只汤姆逊瞪羚进入了超级狮群的领地。雌狮们猫下身子,伸长脖颈,蹑手蹑脚地靠近瞪羚。20米、10米、5米…….瞪羚没有发现草丛中埋伏的狮子,还在扬着头朝河边走。不料,赛罗内拉狮群的一只半大的雄狮从草里探出头来,暴露了自己。瞪羚受惊,拔腿逃窜,一只雌狮急速追赶。但没有用,瞪羚速度太快,又被它逃脱了。
还是没有成功,真让人为幼狮们担心,他们已经饿得没有力气玩耍打闹了。每年有四分之三的小狮子因为饥饿死去。
第二天早上国家公园的巡逻员告诉我,在赛罗内拉河谷的上游,靠近国家公园的边境,发现了一只雌狮尸体。我闻讯连忙驱车去查看,果然见到了一只身体几乎被秃鹫和斑鬣狗吃干净的雌狮。她的脸已面目全非,无法肯定就是莫妮。我赶紧通知了塞伦盖蒂狮子研究中心的工作人员,他们很快赶到了现场,然后用刀割下一块尸骸,拿塑料袋装起来,封好,送回实验室化验,分析她的身份和死亡原因,塞伦盖蒂的每只狮子都建立了DNA图谱档案。研究者们担心的是,这只狮子因恶性传染病而死,这样的话整个塞伦盖蒂的狮子们都会面临威胁。
这天夜里,超级狮群终于找到了食物。我从员工村开车返回小石屋的时候,见到雌狮们联合扳倒了一头受伤的水牛,这一下大小狮子都可以吃饱了。
狮群不得不适应失去莫妮的日子。雌狮的首领诺娅逐渐上了年纪,力不从心,捕猎变得越来越难。随着干旱程度的加深,赛罗内拉河谷的草食动物也日益减少。为了扩大猎物搜寻范围,雌狮们带着各自的幼狮分散为3个小狮群活动。但她们相距并不远,每天夜里她们都用连续的吼叫声互相联络:“我在这里,你在哪儿?你吃了吗?”一般来说,在旱季里,雌狮数量保持在4~6只是比较合理的,因为少于这个数,雌狮们就不敢攻击重达半吨的水牛;多于这个数,又会造成食物分配不均,幼狮们会挨饿,甚至死亡。
夜幕降临,姆库科巴和迪卡尔一齐巡视领地。赛罗内拉狮群的领地面积超过了80平方公里,他们俩联合巡逻的次数很多。因为领地只是他们自己单方面划分,别的狮群不会理会。这就需要雄狮们加倍努力去宣誓主权,震慑对手。旱季里,雄狮的日子也不好过,好在赛罗内拉河谷的斑鬣狗众多,每天都要捕猎,雄狮跟踪斑鬣狗群,就可以轻易地从斑鬣狗口中抢夺食物。斑鬣狗们不惧雌狮们,但却对姆库科巴闻风丧胆。现在,狮子和斑鬣狗的竞争关系似乎颠倒过来:在食物充足的季节,斑鬣狗群经常把正在进食的狮子赶走;而在食物匮乏的季节,狮子就不顾体面变成了“抢劫犯”。
今天晚上我经过姆布兹马维岩石(Mbuzi Mawe Kcopjies)时,无意中看见姆库科巴正卧在石顶仰望一轮圆月,难道他也懂得赏月吗?月色皎洁,远山含黛。真是不到非洲大草原,不知道什么叫做月明如昼。我停下车,仔细地望着他。他纹丝不动地趴着,眼睛盯着草原深处。良久,我解嘲一笑,驱车离去。何处无月?何月不照人?只是少了闲物如我和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