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3日上午,八岔决口。房屋、农田淹没于大水之中,本以为洪水上涨的势头能得到缓解,没想到水仍不停的上涨,似乎不淹没一切不足以显示它的威力。当天傍晚我徒步去横江口想知道那里是否有装沙袋的队伍,次日好去当志愿者。还没到江边就见到大大的警示牌,在入口处用沙袋整齐的码起一个栏,江水淹没了所有的台阶,安静地舔食着防浪墙。据旁边的人说,水位比昨日涨一些,如没有防浪墙,现在应该涌入市区了。
我顺着大堤往南走,夜色如墨,在大堤上架起了一排临时电线杆,灯光随着蜿蜒的大堤描画着形状,隔不远就有一顶帐篷,一台车,早有人驻守在这里。人们的说话声隐在丝丝不安的黑暗中。转过一个弯,看见左边的木材加工厂区变成泡泽区,右边则是汪洋一片,隐约可见一道黑黑的树木的顶端和间断的白色的沙袋痕迹,那是第一道坝的残骸。在第一道坝的区域内曾经有一处民房,现已被抹平得了无痕迹。远处的密集、高大的松树林静默地立在水中,这里是土坝,很让人担心,江水在快到市区处往向阳乡方向去了,不知呈什么的险态。天空不时飘着小雨,心情都是湿淋淋的。
24日我值班,白天无事。傍晚往横江口去,走到大坝处,有警车阻拦不让上坝,见有一伙人在装沙袋,想上前帮忙,警察不耐烦地呵斥两句,我没听,上去帮忙装了5、6个袋子,就收工了。往家走时,看见有部队正在围着市区驻第三道坝,工程量很大,要用沙袋驻起两道高岗,在高岗中间添上沙土。街灯即华美又明亮,士兵们沉静的快速地劳动着,我上前帮忙,士兵并不太同意,辜负我的一身力气,很快我找到另一位女性,我俩配合,我拿锹装土,她撑袋子。后来又陆续来了5、6个男性,我们是杂牌军,聚在一起消灭一个大土堆。我们不象军人那般严谨,有说有笑的,倒也其乐融融。就是蚊子太多,忙碌地劳动无暇顾及它们,被咬得全身是包。从17时30分左右干到21时收工回家时,士兵们仍没有休息的意思。
25日早起床时,发现自己的小手臂、小腿、脚背处全都是蚊子叮咬的红包,不知情,会以为出了疹子,夜里太累,很快入睡了,竟不觉得痒痒,早晨时全找回来了,又是喷蚊不叮又是涂香皂的,有的仍止不住痒。上午9点多,和同事又去装沙袋,白天没有蚊子,阳光却太足,晒得汗流满面。其间有二个成年男义工因琐事骂了两句,我成功地制止了,算是蛮有成就的。尽管晒得难受,仍希望这样,总比下雨强多了,毕竟雨助水势更危险。
中午回家时,发现左手磨出了两个水泡。下午干得时间较短,军队不知接到什么命令,集体坐车离开了,白色的人工堆砌的第三道坝矗立着。呐,我还是蛮出力的,手上的泡全破了,现在洗漱完毕后,坐在电脑桌面敲下上述文字,以做记念。另,今晚据说有洪峰,千万不要有事。所有的人、所有的东西都平平安安吧。如果召唤我,我一定会尽最大力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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