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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我的副驾上——抵达(一)

(2015-11-23 16:37:24)
标签:

美国公路旅行

听火车的宝贝

旅游

分类: 国外

     坐在我的副驾上——抵达(一)

 

      74日这晚,我和Apple干妈一直到凌晨才睡,也就是北京时间下午4点——Apple上了飞机。我内心是不想这么做的,之所以还是这么做了是不想给周围的人造成一个不负责任的错觉,毕竟过分的信任和漠不关心有时是分不清的。我曾问过航空公司能否托管Apple这么大的孩子,航空公司的回答是15岁的孩子在父母的许可下可以独自乘机。家里人对Apple独自乘机是比较重视的,毕竟Apple长这么大没单独乘坐过公共交通,并不是我们不想让她乘坐这种大众化大交通工具,而是她没这个机会——Apple上小学的时候有校车;中学的时候住校;高中住奶奶家步行就到,只有周末才接她回郊区的家中。

 

      “Apple,你飞机坐了很多次了,应该知道如何办理登机手续吧?”我在走之前问过她。

      “我不知道,因为每次都是您办理的。”

      “好吧,很简单,你找到航空公司的柜台后拿出你的护照交出你要托运的行李就行了。”


      我不想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只告诉她过美国海关的时候冷静对答就可以了,至于其他则锁定一个目标跟着她就完了。但,我妹还是给Apple描述了一遍西雅图机场的流程,在某个记忆点上我们出现了分歧——出关之后到底要不要乘坐小火车。我的印象中没有乘坐小火车(事实证明是我记错了),而她也因为我的肯定开始动摇,就连Apple的干妈都犯了嘀咕——我坐的航班是要坐小火车的,也许你的航班不用吧?


       “你谁的话也别听了,按我最开始告诉你的——锁定一个目标。”

 

        Apple爹本想把孩子送到安检的地方,但他因为没有护照只能送到机场门口。我妹说:“好办啊,我可以送Apple进去啊,顺便把蓝牙音箱带给你。”当我妹赶到机场时三个人都不好了——护照没带!Apple爹问:“那你干嘛来了?”我妹说:“送音箱总可以吧。”Apple爹问:“音箱呢?”我妹说:“也忘带了!”人陷入紧张的情绪中时全部器官都在为紧张工作,就连脑子的正常思维都被临时调离屈尊为它服务去了。

 

       “没事,我自己去办理登机手续。”Apple说。

        两个成人束手无策地看着Apple镇定地消失在眼前。也许Apple的离开也带走了他们身上的慌乱,我妹很机敏地组了个微信群:“Apple自己去办理登机了。”“我们会一直在门口等着,直到她登机我们才离开”。

 

    “我办好登机手续了,行李也托运了,我现在去安检。你们放心吧。”


    “过安检时千万别落东西……”

    “找到登机口告诉我们一声……”

    “爸爸在门口等着你,你没问题的……”

    “起飞后再关手机……”

 

        Apple一直没有回复,良久终于来了一条消息上写着:“我到登机口了,你们都别说了,我手机快没电了。”

    然后引来我妹一连串的回复:“飞机上可以充电”、“万一你没电了,找隔壁借一下”、“空姐也应该有”、“USB口在屏幕下面”……

    “好。”Apple回了一个字。

   “有任何问题给爸爸打电话,我不多说了,你很棒!哦,上飞机前一定问问周围的人是不是飞西雅图的航班。”

    “在飞机上要喝西红柿汁儿或者带气的矿泉水,在飞机上喝这种饮料有利于身体的新陈代谢,否者飞机太干燥对身体不好。”“别喝可乐之类的啊,回头肚子里有气对肠胃不好。”我妹自从当了妈妈后变得异常的啰嗦,也许母亲不仅仅是孕育了个生命还孕育了细腻与柔软。

    Apple没有任何回复。有时Apple淡定的性格接近于冷漠。

    直到她登上飞机才发了三个字——登机了。

 

    我给Apple预定的位置应该是靠走道的,但她告诉我说她在中间的位置。我曾打电话问过航空公司,他们的解释是:如果临时换机型的话,提前预定的座位就会发生变化。我了解Apple的性格,她是非常在乎他人感受的一个孩子,她会因为怕打扰到旁边的人而不去上厕所。在她上中学刚刚开始住校的时候,睡在上铺的她为了不干扰下铺的同学整晚保持一个姿势不敢动一下。


    “想去厕所或者活动一下千万别忍着。”我终于能插上话了。

    “对,他们不会不高兴的,都是应该的。要不就换座位让你坐过道儿。大家都是乘客,这是很正常的需求,谁也不会觉得麻烦,真碰上嫌麻烦的,你就更得治治他,老去老去。”我妹说。


    “我左边坐着一个像教授,男的。右边一个不会英文也是男的。我斜后方是一位姐姐,我可以跟着她。飞机要起飞了,我关机了。谢谢大家。”

    “一路平安”

    “一路平安”

    “一路平安”……

 

 

 

坐在我的副驾上——抵达(一)


 

 

      Apple西雅图时间12:55分到达。早上9点半从中国城开车出来,先去机场的租车公司把我妹的车很顺利的还了,再去办理我的车时有点小复杂。停车场里有一个办理窗口,那个女人说需要我一个Perform Number,什么乱七八糟的头一回听。 又跑到地面的办理大厅,排队的人很多,而且进度缓慢。看到一个工作人员正好到柜台上,赶紧跑过去问所谓Perform No. 是什么意思,他看了一下我的租车邮件说你有这个号码,我帮你办理吧。很快他递给我两份合同让我签署,因为我more than one month. 也就是说我租车超过一个月就得签署两份合同,但他给我安排的是一辆小轿车。我说:“我习惯开SUV,能否继续租我还的车?”他说:“那辆车已经租出去了,我给你换了一辆车吧。”然后拿出一个大画册让我看图找自己满意的车。我说:“不用找了,再给我一辆斯巴鲁吧。我喜欢它的发动机。” 斯巴鲁的发动机几乎没声音,最重要的是比较省油。“没问题,正好有一辆白色的,租金不变,现在归你了。”我一高兴买了一份全险。

 

 



坐在我的副驾上——抵达(一)


       拿着车钥匙回到地下停车场找到那辆白色的斯巴鲁,没有天窗,公路数3039英里,比我妹租的那辆红色斯巴鲁稍微旧点(126英里),但这辆白色的座驾出色地完成了16000公里的路程,安全地把我们带回来。当与它分手时,我与Apple都很舍不得,在那些日夜里白色斯巴鲁已经成为我们团队的一员了。当我们看着别人把它开走时心里特别别扭,好像把我们的伙伴带走了一般。机场真是个悲喜交加的场所……

 

 

 

坐在我的副驾上——抵达(一)


 

       我没有开车去机场,而是坐机场大巴。西雅图的塔克马机场不大,进大门走几步就到接站口了。滚动大屏幕上还未出现Apple所乘的航班的信息,时间尚早,认准出口后就在一个空座位上看书。北京还在沉睡中,紧张的气氛通过梦境快递到了我的身上——她的到来意味着安逸的生活即将结束;也预示着未知的漫长旅行即将开始……我真的准备好了吗?一个人旅行与带着孩子旅行的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我能承担吗?或者说我有足够的能力承担吗?我已读不出书中的意思,仅仅是一行字也无法读懂菲兹杰拉德到底想说什么。我的注意力被从中撕裂,然后向两边拉扯,我根本无法拽回它们更别提拼凑了——我有足够的旅行经验不是吗?我曾有独自横穿美国八个州的经历不是吗……大厅里坐久了太冷,也可能是因为冷,被撕裂的注意力没了张力,我又可以读书了。

 

 

       “到了。”手机短信声就像砸门声,心脏咚咚的。

       “妈妈在呢,保持联系。”

       “好。我在机场就可以用Wi-Fi了吧?”

       “加seatac-free-wifi,然后登录网页点击accept就可以了。你的目标还在吗?”

       “在,我盯着呢,他跑不了。”被Apple盯梢的是邻座的那位大学教授,看了一路的资料。Apple自然选择了这位教授作为她的“靠山”。

 

          航班乘客只能从地下乘一个滚梯上来。在滚梯边的栏杆处找了个位置等女儿露面,虽然我知道她至少还要1个小时左右才有可能出来。就在我一会儿看手机一会儿看滚梯的时候,我看到一个拉着拖箱的印度女人上滚梯时不知什么原因,人与拖箱分开了。人随着滚梯上来了,可拖箱卡在滚梯上了。这个女人上来后站在我边上看着她的行李不知该怎么办好,但她也没贸然行动,就在那站着。虽然有拖箱卡在滚梯上,可滚梯还能照常运营。我琢磨着上来的乘客也许会帮助扶一把,可没有一个人去碰那个倒霉的箱子。等了大概四五分钟,一个男性乘客通报了机场的工作人员,很快来了个女保安(也许是女警察,谁知道),偏偏在这个时候印度女人决定乘向下的滚梯下去。她也许是想去解释一下,可女保安非常严厉地对她做着禁止向前的手势,并厉声喊道——退后!印度女人摊开双手不知道说着什么,女保安的语调更加严厉并且指着印度女人,怒吼——退后!印度女人老实了……

 

         这出戏分散了等待时的焦急与漫长。其实这就是一个女人的失误所造成的一个小麻烦,但解决起来可没那么快,印度女人和箱子分别被带走了……我想如果在中国,我可能多半会把箱子扶正交给失误者。美国人爱大惊小怪,尤其是在机场基本上是小事化大,大事化巨大。今天这一幕倒是给我上了堂安全意识课——以后遇到没人认领的箱子千万别管闲事!万一不是黄金是可卡因呢?万一不是珠宝是炸弹呢!再有遇到美国警察还是听话要紧,让干嘛干嘛,少套近乎少说话。





坐在我的副驾上——抵达(一)

 

 

    “我到海关了,人巨多巨多,好几个航班都凑一起了。”

    “不要着急,慢慢排着,我在门口等你呢。”

    “队伍长的望不到头,感觉到了非洲和印度,全是黑人与印度人。”

    “你确认所有的食品没带在身上吗?”

    “确认,因为我都给吃光了。”

 

     “妈妈,我过海关了,问了我一大堆,包括去年我在美国待了多少天?还告诉我以后到了美国一定要学ESL。”

     “过了就行。取完行李后,随大家出来,没一会儿就会第二次托运行李,把你的行李交给行李员后,你就乘坐小火车,下火车后,跟着人群走,上一个滚梯后就能见到妈妈了。千万别拿错行李。”塔克马机场需要取两次行李,第一次是在机场内,取完后没走几步就交给行李处的工作人员,然后去乘坐小火车,下火车后乘滚梯上来后到大厅再次取行李。大厅是公共区域,谁都可以进去。


      “妈妈,我找到了自己的行李,但我不认识小姨的箱子。”临走时我妹把她的行李箱借给Apple用。我妹是忘了告诉Apple如何辨认她那非常大众化的箱子的特征,而Apple由于缺乏经验没有观察行李箱的特征。唯一可辨认的地方是这个几乎很空的箱子没上锁。“Apple,看到黑色的没上锁的大箱子过来时你拎一下或者按行李条上面的编号找。”


      “我已经请人帮我找到了。”过了好大一会儿Apple才回复。Apple并没按照我的方式去解决她所面临的问题,先不说她处理的是否机智,却让我看到孩子有独自处理问题时的能力。作为家长我们特别容易低估孩子在成长过程中蕴藏的本领,总“责无旁贷”地给他们一些指令,一旦他们不按着指令去做就会被父母或老师称为“这孩子太不听话!”有时孩子突然表现出的本领会把双方都吓到——原来你还有这个本事呢?——原来我可以这么棒啊!仔细想想常常犯错或做错事儿的不是孩子是我们成人啊。我们的处理方法有时因为脑子里想的过多反而不如孩子的直接切题来的合理。想让他们飞就给他们挥动翅膀的机会和领域。




坐在我的副驾上——抵达(一)



       我终于在人群中看到Apple醒目的白色镜框,在乌黑顺滑的长发衬托下很卡通。我曾问过Apple:你看见妈妈的一瞬间是什么感觉?Apple说:“没有什么感觉。就觉得您像生活在这里的人。”但随后她说:“您这衣服真不好看,美国让您的审美变低了!”


       “我的箱子上贴了一个红色的Fragile。”微信传来我妹迟到的回复。

       “我们已经准备坐大巴车了。”

       “Apple说说感受吧?”

       “没感受。”

       “好吧,我接着睡去了。”

     


坐在我的副驾上——抵达(一)

 


 

       在开车回中国城的路上我跟Apple讲了刚才印度女人与箱子的事情,我问她:“如果你正好碰到一个箱子卡在滚梯上会怎么做?”“我多半是不会动的,可能连滚梯都不坐了。”“为什么?”“因为我觉得这种情形很诡异。”我又问:“如果你是那个印度女人会怎么做?”“我会让我的拖箱安全地放在滚梯上,所以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好吧,但万一发生了,你最好去找工作人员帮你解决,在美国警察或保安面前一定不要轻举妄动。”“恩,他们有枪。”“不,他们代表法律。”


        这是我与Apple最常见的一种沟通方式——对眼前发生的事情马上进行讨论,也许教育就在这个方式中起了它应有的作用。记得Apple上中学时有一次接她回家,她对我说:“我不想去美国读书,因为他们会看不起我。”我问:“因为什么会看不起你?”“因为我比他们差。”我指着一辆从我身边飞驰而过的宝马车说:“你觉得开这种车的人都肯定比妈妈高一等吗?”“不会。”“因为什么不会。”“因为您在我心里一直是个出色的女人;因为打人骂人的好多都是开宝马的。(那段时间正好有几起宝马女事件)”“也就是说要看核心的强弱,而不是仅凭外在去判断你差她强对吧?。”“嗯!自身强走遍天下!还有至少我会讲中文,他们不会!”自卑就在这一刻随着车速被甩了出去。





坐在我的副驾上——抵达(一)




     Apple干妈请了两位小朋友来给Apple接风,他们的母亲也是北京女人,而他们的父亲则在国内做生意。这位母亲看上去比我小些,虽然有点憔悴但还是能看出大大咧咧的痕迹。她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最小的还不到一岁被送回北京姥姥家。最大的是个男孩子十岁左右,老二是个女孩儿七八岁,这两个孩子异常的活跃,惹得他们的母亲不得不时常停止与我们的聊天去干预孩子的行为。北京妈妈对我说:“我真的特别羡慕你,你有自己的生活,而我全部都给孩子们了,似乎没个尽头儿。”我说:“我也很羡慕你啊,有三个孩子,但我只能有一个,我的孩子将来会很孤独。”


      在美国有很多类似这位北京妈妈的家庭,包括Apple的干妈。她们独自在异国他乡照顾着下一代。她们很快形成了自己的圈子,轮流做东开Party,基本两三天就会聚到一起。有时也会参加中国社区的各种活动,比如免费学习外语,佛教讲座,打乒乓球,学习中国国画等。Apple干妈把每天都安排的满满的,看着生活很丰富,但我常能听到她计算着回国的日期,每每说到日渐减少的天数脸上总是浮出一种憧憬的神态。北京妈妈也快可以回北京了,因为暑假马上就要到了。


      我们在西西雅图(West Seattle)的海边找了家餐厅,坐在户外准备就餐,Apple很贴心地照顾着小妹妹,尽可能的不让她多动的性格招惹来妈妈的抱怨,餐厅也给小女孩儿拿来涂鸦本,但小女孩儿还是管不住自己,在街道上跑来跑去险些栽进旁边就餐的一个客人怀里。北京妈妈不得不把她拽回来发出威胁的训斥。整个晚餐北京妈妈的疲惫到达了顶峰,草草地散了……




坐在我的副驾上——抵达(一)


      Apple回到中国城就昏沉沉地睡了。我坐在阳台的地上隔着铁栅栏看着外面,天空挂上了红色的帷幔,各色钢筋水泥的建筑只剩下轮廓,一些并不美观的建筑则淹没在黑暗中,这是中国城最美的时候。此时的北京与西雅图都安生了。关,需要一个个的过,无论大小都要沉着。突然想到女儿从今以后可以拿着自己的护照到处飞时,心里一激灵……


     睡吧,我亲爱的孩子,做个好梦,后面的路还很长,还有很多的关等着你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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