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肤黝黑,瘦骨如材,一件高腰黑色短裤,一副泰妹样子的小女孩就是九岁的我.我站在外婆木屋的后门.我身后就是亲爱的小学母校,那是曾祖母在还没把身家赌完前,捐赠给华人子弟盖学校的土地.
这片土地上,那小小只有五间课室的小学,孕育了无数的华人学生.从妈妈那一辈到我们到小表弟妹到侄子女……我们都在这麻雀虽小,五藏齐全的学校里渡过了单纯快乐的童年.小时候,我们都管外婆家这扇后门为天堂之门.忘了是谁,在隔开学校和外婆家的篱笆剪开了一个小得只有小朋友才砖得过去的洞.我每天放学就会砖过洞洞,到外婆家吃午饭,然后跑到隔壁和邻居的小孩玩耍.一直玩到在店里忙碌的妈妈从百忙之中突然想起我,手握着细长的藤条,走到外婆家来把我训回去为止.
外婆还在世时,阿姨舅舅们每个星期五(在回教徒较多的洲,大家都是星期五公休)都会到外婆家相聚.这时候,小孩子们最精彩的游戏就是趁大人们聊得起劲,无暇理他们时,一个接一个从洞洞砖到辽阔的校园,在灿烂的炎阳下展开他们的游戏天地.兵追贼是最受欢迎的游戏.一群小朋友追来追去,追到汗流浃背,上气不接下气;追到白皙嫩红的脸蛋转成乌漆麻黑的油腻脸蛋,追到天涯海角,追到瘫倒在地下了,还有力气抱着小腹大笑,乐趣无穷.岁月流逝,这个传统依然不变.每年农历过年初二,大家相聚在老屋时,小朋友还是一个接一个砖过去.我已荣升为聊到喉咙沙哑的阿姨,已长大得再也砖不过那个洞洞了.
这时候,我就是负责递水给那些抓贼抓到喘不过气的小兵们一杯有如卡通片里 ‘PA PAI’ 的神奇波菜罐头,让他们一瞬间恢复体力,继续勇往直前追逐,迎着风奔跑.
看着他们累并快乐的身影,仿佛看见那个曾经也因为一场无缘无故的追逐而快乐无比的自己.如果现在加入战场,我一定是一个永远也追不到贼的老兵,或是一下子就被逮着的小贼.
还能享受游戏的乐趣吗?
还能抛开一切迎风奔驰吗?